秦州兵马使秦光书望着那被毁坏的道路,面色一片铁青。
“这个杀千刀的董良辰!”
“别落在我手里,不然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光书的拳头捏的吱嘎响,火冒三丈!
对方不仅仅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还将路给毁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去附近的村子去征调民夫,要他们带上锄头箩筐来修路!”
道路被毁坏,这可是大事儿。
他们行军的时候可不会着甲行军。
大多数的甲胄都放在随行的大车上拉着呢。
这大车过不去,意味着他们的甲胄要自己随身携带。
十多二十斤的甲胄带着行军,这对体力消耗太大了。
况且大量的粮草同样是需要大车和驮马运输。
道路毁坏,那粮草就接济不上。
所以这路是不得不修。
董良辰这一招,直接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让他们愤怒又无奈。
“三弟!”
“我方才错怪你了。”
看着毁坏的道路,秦光书也知道,这怪不得自己的三弟秦光明。
自己方才心急抽了他一鞭子,实在是不应该。
“我抽你一鞭子,我给你赔礼道歉。”
“还希望你理解我的难处,多多担待......”
秦光书当众给自己的三弟秦光明道歉,这让秦光明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秦光明忙道:“我贻误军机,大哥抽我一鞭子,那是应该的。”
秦光书看着自己的这位三弟,对他道:“话不多说,打完仗,哥哥摆下宴席,亲自给你赔礼。”
“如今我大军征战在外,还请诸位兄弟多多支持我。”
“我们秦家要是能够夺得天下,诸位兄弟封侯拜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
秦光武、秦光明等一众兄弟都纷纷地表示,将坚决的支持自己的这位大哥。
秦光书对三弟秦光明吩咐说:“三弟,你率领一万轻装追击!”
“待修好了道路,我率大军随后跟进!”
秦光明忙答应了下来。
“遵令!”
秦光书当即转头吩咐道:“将全军的干粮都抽调给三弟他们!”
“将轻甲也都调拨给他们,沉重的铁甲暂时留在后边。”
“是!”
道路被毁坏,这极大的影响了大军的行军速度。
秦光书又不愿意放弃围歼董良辰的计划,所以派出了三弟秦光明率一万轻兵前进。
他们不用携带重甲重弩,也不用携带大量的粮秣。
他们的任务是轻装突进,尽可能地追上董良辰所部,缠住他们。
反正他们还派出了一支骑兵迂回包抄。
只要能黏住对方,那就有机会消灭对方!
当秦州兵马使秦光书率领的十八万大军受阻于被毁坏的道路的时候。
张云川率领的大夏军团、光州军已经轻而易举的占领了辽州节度府所辖威州。
辽州军出征在外,这威州留守的兵力仅剩下了千余人。
为了构建齐河防线,又抽调了八百余人去齐河听候焦荣调遣。
这齐河防线被攻破,两万多东拼西凑的辽州军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几乎全军覆没。
这偌大的威州,除了仅存的老弱病残外,就剩下一些捕头捕快和大家族家丁了。
当张云川率领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城内的权贵溃逃一空。
所以他们他们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就轻而易举占领了这一座州城。
张云川进城的时候,天空洋洋洒洒的开始了飘雪。
许多大夏军团的将士看到飘雪,很多人都欢呼雀跃,觉得格外的新奇。
张云川望着那飘飞的雪花,却高兴不起来。
很多大夏军团的将士没有见过雪,所以高兴。
可他不一样。
他是大军的统帅。
他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他虽然在出征前紧急下发了冬衣、袜子手套这些御寒物资。
可是如今第一场雪已经开始飘了。
这接下来的天气估计会越来越寒冷。
这在冰天雪地里作战,这对于他们这些南方的将士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现在将士们高兴,可时间久了,怕是就很难适应。
“传我的军令!”
“大量搜集砍伐御寒的柴火!”
“命令军中熬制姜汤,每日让将士们御寒!”
“军中携带的烈酒也下发一些,凡是站岗当值的军士,可喝几口御寒。”
“军中各级军将一定要做好将士们的御寒准备,防止冻伤或者风寒减员!”
将士们望着雪花手舞足蹈,张云川这位大帅却已经在防患于未然了。
张云川身为大帅,直接入住了威州的州衙。
秘书令段明义先一步进城,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张云川踏入屋内的时候,屋内早就烧好的炭火,将寒气隔绝在外。
张云川坐下,段明义就将热气腾腾的茶水端到了他的手上。
面对跑前跑后忙碌的段明义,张云川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权力的美好。
自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将一切安排妥当,不得不说,这感觉真不错!
“大帅,我有一个事儿想向您禀报。”
段明义给火盆里添了木炭后,犹豫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准备向张云川禀报一个事儿。
张云川喝了一口热茶,笑着道:“这私底下不要那么生分,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
“坐下说话。”
“多谢大帅。”
“你谢我干什么,你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应当谢你才是。”
张云川笑着问:“说吧,什么事儿?”
段明义简单理了一番思绪后,这才缓缓开口。
“大帅,我这先进城打前站,发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
段明义禀报说:“我们大军进城后,查抄了城内的府库、权贵的家宅。”
“我觉得打仗嘛,将这些当做战利品无可厚非。”
“可是我发现沿街的店铺里面的货物也都尽数被收缴,沦为了咱们的战利品。”
“我觉得如此有些不妥当。”
“哦?”张云川追问道:“详细说说。”
段明义鼓起勇气说:“据我所知,这些开店铺的很多并不是权贵,顶多是一些小富之家而已。”
“他们没有参与抵抗我们,实际上算不得我们的敌人。”
“我们进城后,将他们的店的东西也一律收缴为战利品,对他们有些不公平。”
“我们要想在辽州节度府站稳脚跟,那势必要争取民心的。”
“我觉得收缴这些店铺的财货,对民心影响颇大。”
“这些店铺内的布帛、盐、茶、油、药材等东西与百姓息息相关。”
“如今都成为了我们的战利品,这些店铺的掌柜的就要破产。”
“他们短时间内先不说有没有胆子去进货,有没有银子去进货都不好说。”
“他们无法开门营业,那百姓就将无处去购买药材、布帛和食盐等日常所需的东西。”
“百姓生病买不到药材、吃饭买不到盐巴、锅坏了买不到新的锅,没粮食也无处购买。”
“短时间内他们尚且可以忍一忍,可一旦战事不能短时间结束,那百姓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
“这会徒增百姓对我们的怨恨。”
“而且那些掌柜靠着自己的能力做生意,如今被收缴成为我们的战利品,他们也会怨恨我们。”
段明义顿了顿说:“我恳请大帅下令,尽可能避免收缴这些店铺的东西作为战利品。”
“不仅仅不能收缴,还要鼓励他们开门营业,稳定物价,确保百姓所需。”
“唯有如此,对百姓的影响才会最小,我们才能赢得百姓的支持。”
张云川听了段明义的一番话后,点了点头。
自己的确是有些疏忽这些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