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知州魏安然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脚步匆匆地抵达了江州城北门。
城门官正在自己当值的房间内烤着火,突然见到知州魏安然走进了房间。
见到魏安然后,他怔了几秒后,忙将手里的熟花生放在了一旁,热情地起身相迎。
“下官不知道魏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魏大人恕罪。”
江州知州魏安然摆了摆手。
“不用如此多礼。”
魏安然扫了一眼门外后,对城门官道:“长话短说,我有要事需要你帮忙。”
城门官这才发现,自家知州大人没有穿官袍,仅仅是穿了一身寻常的布衣。
再看魏大人眉宇间满是愁容,他也心里好奇。
魏大人这是怎么了?
城门官拱手说:“魏大人需要下官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他能当这个城门官,魏大人可是在后边使了力的,他心里记着魏大人的恩情呢。
魏安然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现在这边出城吗?”
城门官一怔。
“不知道魏大人是您要出城,还是别的人?”
“我和我的家眷。”
城门官皱眉道:“方才节度府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有人欲要行刺节度使大人。”
“现在凶手还没抓住,各处出城的通道都暂时关闭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城门官看魏安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他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猜测。
难不成节度使大人遇刺的事儿与魏大人有关系?
城门官大脑飞速转动的同时,询问道:“不知道魏大人可有节度府的出入手令?”
“我要是有手令的话,也不会找你来帮忙了。”
魏安然看城门官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么。
魏安然补充说:“当然了,你要是为难的话,那就当我没来过。”
“魏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能有今日,全赖魏大人您的提携。”
“现在出城虽然有些难办,不过我可以想办法!”
城门官沉吟后说:“魏大人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看到城门官要出去,魏安然抓住了他的臂膀。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魏大人说这话就生分了。”
魏安然叮嘱说:“我出城的事儿,还请不要告诉别人,越低调越好。”
城门官点了点头:“魏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城门官让魏安然在自己当值的房间内等待,他则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官袍,走向了城门口。
魏安然通过窗户朝着城门口那边观察,见城门官和一名军官在进行交涉。
须臾后,城门官返回了自己的当值的房间。
“能出去吗?”
看到城门官进来,魏安然当即迫不及待地询问。
“魏大人放心,我已经说好了。”
城门官对魏安然说:“稍后运粮队要去江州仓那边拉粮食,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走。”
“只不过你们到时候要换一身衣裳,换成民夫的衣衫。”
魏安然听闻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
他对城门官充满了感激,当即掏出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表示了谢意。
“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虽然城门官推辞不要,可魏安然还是将银票硬塞到了他的手里。
魏安然面色严肃地对城门官道:“节度府出事儿了,这江州城马上就要乱了。”
“我也不知道这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估计会死不少人。”
“你拿着银子,尽快离开江州去乡下躲一阵子,等局面安稳了后再回来吧。”
城门官看魏安然那一副严肃的神情,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也意识到,魏大人不会欺骗自己。
魏大人身为江州知州,那必定是消息灵通。
他既然说要乱了,那肯定是出了大事儿。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法子出城。
联想到不久前节度府那边爆发了喊杀声。
紧跟着就有消息传来,节度使大人遇到张大郎派来的刺客刺杀,城内开始戒严抓捕凶手。
“多谢魏大人提醒!”
城门官对魏安然的话深信不疑。
他当即决定,待送走了魏大人后,自己也回去收拾东西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城门官的安排下,魏安然一行人换了民夫的衣衫。
几名年幼的孩子则是被安排到了一辆运粮车上藏起来,顺利地通过了江州城北门。
在离开北门不久,魏安然他们一行人就脱离了运粮队,单独向北去了。
傍晚的时候,魏安然他们离开了官道,转向了乡间小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魏安然他们一行人这才在一个仅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安顿下来。
他们居住的这户人家是魏安然一名随从的家,他们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
当魏安然一行人在村里安顿下来歇息的时候,江州城内却是一片喧嚣。
长街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士,火把将江州城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咚咚咚!”
“咚咚咚!”
“开门!”
一队军士围住了江州知州魏安然的府邸,粗暴地开始敲门。
可是他们敲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反应。
“撞开!”
带队的都尉等得不耐烦,当即下令强行破门。
“轰!”
须臾后,魏安然的府邸大门被撞开,杀气腾腾的军士鱼贯而入。
可是整个府邸却是黑灯瞎火的,一片安静。
军士们对魏安然的府邸进行了一番搜捕,可是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魏安然在离开江州城的时候,让府里的奴仆丫鬟在他们走后自己回家去。
有军士向带队都尉禀报:“都尉大人,这府里一个人都没了,可能是魏安然听到什么风声跑了!”
都尉扫了一眼正在四处翻箱倒柜,搜刮财货的军士,面色阴沉。
“晌午的时候各处出城的通道都被封锁了,他能跑哪儿去?!”
都尉沉声道:“他肯定还在城内某处地方躲着呢!”
“给各处的弟兄带话,让他们都注意一些,这魏安然勾结张大郎,行刺节度使大人,只要抓住此人,无论死活都重重有赏!”
“是!”
当这里的军士们在大肆的搜捕魏安然这位知州的时候。
城内还有不少东南节度府的一些中高层官员也遭遇到了抓捕。
他们统一的罪名都是勾结张大郎,行刺节度使江万城。
“冤枉,我冤枉啊!”
“肯定是搞错了!”
“我要见节度使大人!”
“......”
许多被抓的官员都是满脸懵逼,大喊冤枉。
可是抓捕他们的军士可不管这些,直接将他们粗暴地抓走,投入了大牢。
凡是遇到反抗的,直接拔刀杀了。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这些手握刀子的军士杀他们,宛如杀鸡宰羊一般草率。
节度使大人遇刺,整个江州城变得动荡不安,百姓也人心惶惶。
可是各处出口都已经封锁,百姓只能躲避在自己家里瑟瑟发抖。
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节度使大人已经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如今所谓抓捕凶手,只不过是杨威等一众兵变的人在趁机清洗一些反对力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