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云川一行人抵达,王凌云携带着三十多名官员和海州书院的教习迎出了大门。
看到这么多人来捧场,王凌云的心里很高兴。
他热情地拱手向众人打招呼。
“见过都督大人!”
“欢迎都督大人和诸位同僚参加我们海州书院成立仪式以开学典礼呀!”
“只是我们海州书院初建,还很简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海州团练使林贤笑着打趣说:“我说老王,招待不周可不行呀!”
“我这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给你捧场,你要是不给我弄一桌子酒肉让我吃饱的话,那我今儿个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哈哈哈!”
这话顿时引得了周围众人的一阵轻笑。
梁大虎也在一旁起哄:“对,林大人说的不错。”
“今日你是主人家,我们是客人,在你的地界上,你可不能怠慢我们这些客人呐。”
“你好歹是海州知州,可不能太小气呀!”
“你要是今日怠慢了我,回头你去虎字营的话,我连水都不给你喝。”
面对众人的调侃,王凌云哈哈大笑。
“你们放心吧,我们海州书院虽然穷,可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知道都督大人和你们要来,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今日宰了一头肥猪,肉管够!”
“那敢情好!”
“我都十多天没沾荤腥了,看来今日有口福了!”
“......”
得知海州书院今日宰杀了一头肥猪,众人的兴致顿时高涨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左骑军和海州的高层,可想吃一顿肉,却不是容易的事儿。
一则他们想着在海州安家置业,需要积攒银子,不敢乱花。
二则是如今海州的各类物资的价格比较高,而且很多物资是有价无市。
特别是如今大量的军队、流民进了海州,对各类物资消耗很大。
原海州又没有大规模的养猪场、养鸡场,所以导致肉食等物资相当的紧缺。
现在纵使他们是一些大人物,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够买到肉。
好在张云川已经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以往都是农户自己养猪养鸡鸭,数目太少,无法供应如今庞大的军队和百姓的消耗。
张云川已经将钱富贵从陈州调来了海州。
希望他在海州开设养猪场、养鸡场等,以补充这些肉食不足的问题。
只是这些东西生长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短期内海州的各类物资还是比较紧缺的。
当然,这个物资紧缺也有一定好处的。
随着物资的紧缺,一定程度上也刺激了海州以及周边地区的商业发展。
海州的物价现在高涨,粮食、肉类等各类物资都价格比周边地区高。
蒲江府、隆兴府、东山府许多地方的商贩们已经闻到味了。
他们已经在积极的组织商队,准备将当地的一些货物运到海州变卖,以赚取利润。
海州境内的那些商贩们更是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钱富贵已经给他们签了保底的协议,只要他们能够将各类海州急需的物资采购回来。
压根就不愁销路而压在自己的手里,钱富贵的富贵商行直接照单全收。
同时为了进一步的鼓励那些有银子的大户、商贩们经商做生意。
富贵钱庄更是开始放钱,只要在当地有宅子、有土地的,直接可以抵押给富贵钱庄,然后就可以拿到银票去做生意。
可以说自从张云川率领左骑军招降海州境内的东南义军后,海州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以往海州的商贩们做生意艰难。
不仅仅要给沿途的盗匪和地方家族缴纳孝敬,还得给那些衙门的人打点。
这些人就是他们做生意的一个阻碍。
一般人宁愿去购买大量的土地收租子,也不愿意去冒险做生意。
因为一旦货物被山贼劫持了,那就血本无归。
可如今不同了,海州有了新的气象。
在张云川的治理下,山贼蟊贼死的死,逃得逃,压根就没有人敢拦路打劫了。
因为左骑军骁骑营以战代练,在各处巡逻盘查,维持各处秩序呢。
山贼的脑袋就是他们的功劳。
要是知道哪里有山贼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就扑过去了。
加之各县的衙门已经重新的开门营业,捕头捕快重新组建。
同时各村组建了护村队,各镇组建了护镇队,县里还有补充营。
以往那些拦路打劫的山贼现在没了生存的土壤,要么进金盆洗手,要么远遁他乡。
没了山贼的威胁,衙门的人也不再为难不说,还大力的兜底支持。
这就极大的激发了商贩们做生意的积极性。
现在各种商行店铺运输队,已经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在海州冒了出来。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商贩们将各类物资运回海州,海州物资紧缺的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都督大人,诸位同僚,我们也别在外边站着呢,快里边请!”
王凌云这位海州知州与张云川他们在海州书院简陋的大门口寒暄了一阵后,旋即邀请张云川他们进入海州书院内部。
海州书院内部现在一座建筑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一个扎满了帐篷的大兵营一般。
只不过相对于兵营中那弥漫的肃杀之气的紧张气氛不同。
海州书院则是相对于安静一些,更像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
张云川、王凌云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抵达了海州书院的校场。
校场上,已经整整齐齐站着五百名身穿蓝衣的学子了。
王凌云主动地介绍说:“都督大人,遵照您的吩咐,我们从海州当地和流民中,第一期一共录取了五百名学子。”
“这些学子分为少年和青年两支队伍,届时将分开进行教学。”
“嗯。”
张云川点了点头,这王凌云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张云川在王凌云的陪同下,迈步走上了台阶,台阶上的一个平台上,已经摆放了桌椅板凳,还泡好了热茶。
“都督大人,请入座。”
王凌云邀请张云川入坐。
张云川却摆了摆手道:“下边的学子都站着呢,我们也站着吧。”
“啊?”
张云川笑着解释说:“我们现在虽然执掌海州,可我们也不能高高在上呀。”
“我们坐着倒是舒服,可学子们站着却很累。”
“这就让我们无法体会到学子的感受,无形中让我们与他们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我们也要站着,就是希望海州书院的教习们以身作则,与学子同甘同苦。”
“要处处为学子着想,为他们的学业提供帮助,而不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成为所谓的权威。”
“我们的教习不仅仅要教他们识文断字。”
“也要学会和学子们成为朋友,真正的了解他们的想法。”
“我们海州学院的学子不仅仅是培养治理地方的官员的地方,而是培养各类人才的地方。”
“要他们不能为了读书而读书,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读书!”
王凌云稍稍一愣后,旋即明白了自家都督大人的用意。
这海州书院以后将没有所谓的特权,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官员和教习。
无论是教习还是学子,他们都将在一个很宽松的氛围进行探讨,进行互相的学习进步。
这就相当于给海州书院定了调子。
海州书院不再像是一般大户人家开设的私塾那般,给学子填鸭式灌输一些腐朽陈旧又刻板的思想。
海州书院这将会是一个新式书院,学子们在识文断字的同时,也将进一步的培养他们独立的思想。
他们将不会再盲从所谓的权威和地位,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这些人将要去思考,如何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如何真正的万世太平。
“将桌椅板凳全部撤下去。”
王凌云知晓了自家都督大人的用意后,当即命令撤下了那些准备好的桌椅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