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当真没有为难你?”
阿海望着军寨外的老爹,满脸的狐疑色。
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爹是被巡防军胁迫的。
老伯听闻这话,当即拐杖在地上用力地笃了笃。
“阿海,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老伯提高了音量,很生气。
阿海当即摆手说:“爹,我信,我信。”
“那好,你现在别跟着江毅走邪路了,现在就出兵营来!”
阿海望着周围的左骑军军士,一时间有些为难。
兵营有兵营的规矩,他虽然惧怕自己的老爹,可要是擅自出营,那也是会遭遇严惩的。
“还愣着干什么,出来!”老伯语气变得严厉了些。
“哎。”
阿海不敢忤逆自己老爹的话,当即应了一声。
阿海说着就转身欲要下寨墙。
“去哪儿了啊?”
这个时候,一名满脸阴沉的哨官挡住了阿海的去路。
“我,我......”
阿海面对这名哨官的问话,一紧张话都说不清楚了。
“将他给我抓起来!”
哨官方才可是一直站在这里呢。
他可是亲眼看到阿海的爹让他出去投降的,自然知晓阿海要去干什么。
这来一个亲属就出去投降,那就是动摇军心。
两名虎背熊腰的左骑军军士当即上前,扭住了阿海的两只手,将其抓住了。
“临阵脱逃,当斩!”
哨官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左骑军军士,故意的提高了音量。
“将他给我推到那边去,斩了!”
“是!”
此话一出,周围的左骑军都是神情一凛。
“哨官大人,哨官大人,阿海没有临阵脱逃,他就是想出去见见他爹。”
阿海的同村军士当即站出来对阿海道:“阿海,你赶紧给哨官大人说啊。”
“哨官大人,饶命啊,我没有想临阵脱逃......”
阿海经过了同村军士的提醒后,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的求饶。
“哼,当老子眼瞎啊?”
哨官盯着求饶的阿海道:“老子可一直站在这里呢!”
“别磨蹭了,拉过去斩了!”
哨官对周围的军士厉声道:“我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敢临阵脱逃,动摇军心,杀无赦!”
“阿斌,阿斌!”
“我是翠儿啊!”
当哨官在厉声的训斥左骑军军士们的时候,军寨外又响起了一名女人的声音。
“恩?”
哨官听声音有些熟悉,当即转身走到了寨墙边,手扶着栅栏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一名衣着不凡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在朝着他这边呼喊。
哨官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家夫人吗?
“阿斌,江毅犯上作乱,那是要掉脑袋的!”
妇人翠儿大声地呼喊道:“你别跟着犯傻啊!”
“你要是有个好歹的话,我们娘儿两可怎么活啊。”
“阿斌,你听到了吗,有认识阿斌的大哥吗,他是火字营的哨官,麻烦帮我带个话......”
妇人的声音远远的传到了哨官阿斌的耳朵中,这让他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翠儿,你跑兵营来干啥!”
哨官阿斌厉声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赶紧回家去!”
“阿斌,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为了孩子,别犯傻啊。”
“赶紧回去!”
“不要待在这里!”
看到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竟然也来劝降,这让哨官阿斌的心情很糟糕。
他很担心自己夫人和孩子的安全。
“快,叫爹。”
妇人又往前迈了几步,对着孩子忙开口。
“爹,爹。”
几岁的孩子扑棱着手臂,咿咿呀呀地喊了起来。
听到自己孩子喊自己爹,哨官阿斌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你,让你的人放箭,将那妇人射杀了!”
“然后将那哨官也抓起来!”
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一名左骑军校尉看到了这一幕,他的面色阴沉如水。
很显然,外边的巡防军采取的这种劝降方式,很影响他们的军心士气。
为了避免军心受到影响,左骑军校尉决定杀人,逼退那些家眷。
不然任由他们这么劝降,那一旦有人动摇,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校尉大人,那妇人是火字营哨官的家人,咱们放箭的话,不好吧?”一名弓手什长有些不情愿。
毕竟对方是他们左骑军弟兄的家眷,而且是手无寸铁的妇人,他不忍心下手。
“啪!”
弓手什长的话刚落下,校尉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你在教我做事?”
“校尉大人息怒,我不敢。”
弓手什长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低头认错。
“放箭,给我射杀了那个妇人!”
“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过来劝降!”
“是!”
弓手什长不敢忤逆校尉大人的话,当即迈步走向了自己的弟兄。
“放箭,逼退那妇人,别射杀。”
什长低声对自己的弟兄吩咐了几句。
“是。”
几名左骑军的弓手当即弯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羽箭对准了正在劝降的妇人翠儿。
“咻咻咻!”
几支羽箭腾空而去,朝着那妇人攒射而去。
“举盾!”
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巡防军军士时刻关注着情况,看到左骑军那边有人张弓搭箭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急忙举盾将翠儿和孩子护住了。
好在这几支羽箭没有什么准头,在距离他们还有二十多步的距离就软绵绵的落地了,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威胁。
“快,往后退!”
巡防军军士不敢大意,当即护着妇人和孩子往后撤退。
“谁他娘的在放箭!”
看到有人竟然对自己的妇人和孩子放箭,哨官阿斌顿时红了眼珠子。
“我让放箭的!”
左骑军校尉在几名军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校尉大人!”
看到竟然是校尉大人过来了,愤怒的阿斌神情一变,压住了心里的火气。
“怎么,你也想临阵脱逃?”校尉盯着哨官阿斌,语气不善。
“校尉大人误会了。”
哨官阿斌急忙解释道:“我怎么会临阵脱逃呢。”
“口是心非!”
校尉当即下令道:“将他给我抓起来!”
“先关进大牢!”
校尉在沉吟了一番后,没敢当众将这哨官当场斩杀。
一则哨官好歹也是一名低级军官,他还没权力随意的将其处斩。
二则在节骨眼上,他担心由此引发军士们的不满而造成哗变,所以只是下令抓人关押,然后准备向上请示。
“都给我听好了!”
校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左骑军将士,厉声道:“这是外边张大郎所部叛军使的阴谋!”
“他们一旦将我们骗出去,那到时候不仅仅你们的家人会死,你们也会死!”
“别上当!”
“只要你们不放下兵器,他们就奈何不得我们!”
“纵使你们的家人死了,那也还能复仇!”
校尉提高音量说:“谁要是胆敢临阵脱逃,当逃兵,杀无赦!”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周围的左骑军军士们七嘴八舌的回答着,却是心事重重。
因为虽然只有两个家眷在喊话,可他们分明看到远处还有不少的家眷。
他们很担心自己的家眷也在其中,很担心他们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