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节度府大公子宋腾与苏玉宁敲定了粮食和食盐生意后,旋即告辞。
他们约定在五日后交割。
在返回了自己的坐船后,宋腾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松一口气。
“总算是将粮食生意敲定了。”
宋腾有些疲惫的说:“有了这一批粮食,前线的将士就不用饿肚子打仗了。”
他现在作为光州节度府的接班人,压力很大。
他要是不能搞到粮食缓解前线缺粮问题,不仅仅影响前线的战事,别人也会对他部队个人能力产生质疑。
“我先前还是小瞧了这个苏玉宁了。”
“没有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辈,竟然如此的厉害!”
这一次他们没有准备好军备和马匹,导致很被动。
为了尽快的购到粮食,他也是被迫让步。
他们光州以后的食盐采购,将不再从东南节度府官方的手里采购,而是从苏玉宁手里购买私盐。
宋腾想到身材高挑,貌若天仙的苏玉宁,宋腾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有一丝悸动。
没有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美貌聪慧的女子。
相对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里只知道做女红的大家闺秀而已,他反而是更加欣赏做事干练的苏玉宁。
“何叔,你回头去打个招呼,我们光州以后购盐,就从苏玉宁那边购买了。”
粮商何玉达闻言,眉头皱起。
“大公子,我觉得少量从苏玉宁他们那购买可以,可大量的购买我觉得有些不妥。”
何玉达解释说:“据我所知,这苏玉宁就是东山府同知苏昂的女儿。”
“她不知道怎么和张云川的东南义军搅合到一起了。”
“这一次他们能如此快的准备那么多粮食,压根不是购买的,全部都是从东南节度府祝家庄的粮仓里去抢的。”
“说不定他们手里的盐也是抢来的。”
“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群根基不稳的流寇而已。”
何玉达顿了顿继续道:“别看他们现在势大,可是一旦东南节度府对他们进行绞杀,那他们到时候自顾不暇,又怎么能确保能稳定给我们提供盐呢?”
“一旦我们和东南节度府撕破脸,到时候苏玉宁他们又无法给我们提供盐,那我们届时一旦断了盐,恐怕会出大乱子的。”
苏玉宁他们的底细已经被宋腾他们调查清楚了。
正是由于知道苏玉宁他们的底细,所以何玉达才有担忧。
和这些山贼做生意,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稳定。
说不定哪天山贼就被灭掉了,那他们就要重新的去寻找货源。
粮食这个东西纵使不从苏玉宁他们的手里买,他们自己光州还是能种植一些的,不至于断了。
可盐不一样。
一旦和东南节度府撕破脸,到时候又无法从这些山贼手里买到,那他们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你不用担心。”
宋腾却摆摆手说:“活人难能被尿憋死。”
“苏玉宁他们现在手里有盐,而且便宜,那我们又何必再去东南节度府手里购买高价盐呢?”
“以后纵使苏玉宁他们无法提供了,那私盐贩子多的是,我们还可以去想别的法子嘛。”
以往光州节度府面对北边的秦州节度府,辽州节度府已经是相当吃力了。
为此,他们不敢得罪南边的东南节度府,他们需要的各类物资,都是通过银子去购买的。
东南节度府自然不愿意直接面对秦州节度府和辽州节度府。
他们需要光州节度府在前边充当挡箭牌,为此,双方合作的很默契。
可东南节度府也不愿意光州节度府太强,不然会威胁他们。
所以他们既然和光州节度府合作,又要拼命的压榨光州节度府,不能让他们喘口气,成长起来。
宋腾自然受够了东南节度府的盘剥。
以往不敢得罪东南节度府,可现在不一样了。
东南节度府现在已经有了内乱。
他通过各方面的情报也了解到,东南节度府并不像是他所表现的那么强大。
为此,宋腾觉得,反正他们光州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撕破脸就撕破脸,不用维持表面的和平,他反而可以直接派兵攻打东南节度府,将其占领了。
要是有东南节度府的钱粮,他们光州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
光州节度府宋战如今的精力都放在应对秦州节度府的战事上,节度府内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了宋腾这个大儿子身上。
宋腾一言九鼎,他要改变和东南节度府的关系,不从他们这里购盐,何玉达也只好俯首听令。
宋腾决定和苏玉宁他们做生意,卖给他们军备战马,也有资助他们,搞乱东南节度府的意思。
要是能够将苏玉宁,张云川这一伙人收为己用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然,宋腾也知道,这一切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走,去荡寇军!”
宋腾决定和苏玉宁他们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后,当即吩咐去他们光州驻扎在南边的荡寇军。
“大公子,我们去荡寇军做什么?”何玉达很是疑惑。
宋腾没好气地说:“五日后就要去拿银子去找苏玉宁购买粮食了。”
“那可是十万石粮食啊,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我没有。”
何玉达双手一摊,满脸为难。
他们但凡有一点银子,就被东南节度府各方面给榨干了。
现在东南节度府药材,粮食,食盐,布匹等各方面都在涨价,他们光州的日子不好过。
“没有那就去抢!”
宋腾道:“我们没有银子,陈州有!”
“啊?”
何玉达愣住了。
“大公子,使不得啊。”
“一旦我们的荡寇军进入陈州,那就是开战呐!”
何玉达吓了一大跳,急忙劝说道:“我们现在正在和秦州那边打,这边要是再打起来,那我们光州打不赢的!”
“谁说要开战?”
宋腾摆摆手说:“荡寇军装扮成东南义军就成了。”
“再说了,我们又不去攻打城池,只是去抢豪门大户和各处集镇的钱庄粮仓而已。”
“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些,不留下把柄,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可,可陈州驻扎着左骑军,一旦他们出动清剿,要是我们荡寇军有什么损失,不好给节度使大人交代呀。”
“呵呵。”
“左骑军现在躲在几个大城里,被东南义军吓得当了缩头乌龟,怕他们作甚?”
“再说了,我光州节度府的荡寇军那是百战之军,纵使碰上左骑军,也不怕他们!”
以往他们不敢和东南节度府发生冲突,甚至要交好。
毕竟他们需要的大量东西需要从东南节度府购买。
而且东南节度府镇南军,左骑军,右骑军装备精良,人马众多,他们也是有些害怕的。
一旦和东南节度府发生什么误会,那他们光州面临两面夹击,那就完了。
破鼓众人捶。
东南节度府通过打仗显露出了他们金玉其外败絮的窝囊样,这让宋腾少了对东南节度府的畏惧。
特别是苏玉宁他们东南义军竟然打进陈州,吓得左骑军不敢出战。
这让他对左骑军更是嗤之以鼻,觉得这不敢打仗的,还算军队吗?
苏玉宁他们抢了祝家庄的粮仓,一下子就搞了十万多石粮食,这给宋腾了很大的启发。
他觉得很有必要向东南义军好好学习学习。
为此,他决定趁火打劫,调荡寇军伪装成东南义军,杀进东南节度府的陈州,抢掠一番,搞一些银子和粮食。
反正小心谨慎些,不留下把柄,到时候栽赃嫁祸给东南义军就是了。
宋腾虽然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对苏玉宁也是彬彬有礼。
可他骨子里还是和他老爹宋战一样,艺高人大胆。
他在返回了光州境内后,随即去驻扎在边界地区的光州节度府下属的荡寇军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