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血腥味的小村内,在张云川的安排下,镇山营的军士们正在忙着清理左骑军和叛军死者的尸体,忙着善后。
农家小院中,拄着拐杖的黎子君正在和左骑军参将江永丰交谈。
在得知村内被救下的竟然是江永丰后,黎子君不顾有伤在身,当即赶了过来。
“黎大人,这左骑军死去的将士是就地挖坑掩埋,还是运回去?”
张云川迈步进入了农家小院内,向黎子君他们请示如何善后。
“死都死了,运回去作甚,直接掩埋了就是。”
黎子君还没开口,左骑军参将江永丰就开口了。
张云川点了点头,旋即就要转身退出去,他对于江永丰这位参将的印象不好,所以不愿意多聊。
方才他带人击退了叛军,救下了左骑军参将江永丰一行人。
谁知道他刚进村子,参将江永丰就对他吆五喝六的,命令他赶紧带人将逃窜的叛军都给砍了。
张云川是参将,这位江永丰也是穿着参将的甲衣。
张云川已经有了安排,所以当时没搭理他,只是命令人肃清村内零散叛军。
可是没有想到从左骑军幸存者的口中得知,这家伙竟然是东南节度府江万城的三儿子。
虽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对方的那股子轻狂的模样,让他还是不愿意和他多打交道。
“大郎,外边善后的事儿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就好了。”
黎子君看张云川进来了,当即招呼他道:“你快过来,见过三公子。”
张云川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参将江永丰拱了拱手。
“张大郎见过三公子。”
江永丰上下打量了一眼张云川,旋即对黎子君道:“这长得人模狗样的,这谁啊?”
黎子君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三公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可想到三公子一向骄狂的性子,他也就释然了。
“三公子,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巡防军的参将张大郎。”
黎子君笑着对参将江永丰介绍说:“他可是我巡防军的一员猛将,前些日子在泗水县杀败了上万叛军,节度使大人都对他夸赞有加呢。”
参将江永丰闻言,撇了撇嘴。
“原来他就是张大郎啊?”
江永丰不客气地说:“这杀了几个叛军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东南节度府的大都督呢。”
“三公子,此话怎讲?”
黎子君本来想将张大郎引荐给三公子的。
毕竟三公子身为节度府的三儿子,身份尊贵。
要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那张大郎以后前途光明。
可听三公子夹枪带棒的话,让他有些疑惑,难道双方有什么过节不成?
“我方才眼拙,没有认出村内被叛军围住的是三公子,倘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三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张云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三公子打仗不行,脾气却不小。
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觉得得罪了他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当场就说了几句软话。
“呵呵。”
三公子江永丰看着低头认错的张云川,却是不依不饶。
“哎呦,刚才不是挺傲气的嘛?”三公子江永丰盯着张云川道:“你继续不搭理我啊?”
“现在知道低头认错,老子还不愿意搭理你了呢!”
江永丰身为节度使的三公子,他绞杀叛军非但没有斩获功劳,反而被叛军包围差一点丢了性命。
他本身的心情就很糟糕。
援军来了,他命令张云川去追剿叛军,替他出一口恶气。
谁知道这家伙却不搭理自己,这就让他心态有些炸裂。
自己可是节度府的三公子,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不搭理自己。
这是瞧不起自己吗??
所以他就将张云川这位才参将给记恨上了。
刚才黎子君介绍这位参将竟然是在泗水县打了大胜仗的张大郎后,他的心态更是失衡了。
同样都是参将,他差一点被叛军给杀了,可人家却全歼了一万多叛军。
不比不知道,这一比较,顿时高下立判。
他刚刚对张大郎仅仅是不爽而已,而现在他则是多了一些嫉恨。
他觉得张大郎这个参将能打仗,这一比较,显得自己无能,所以他愈发看张大郎不爽了。
“三公子,张大郎没有见过你,所以这才闹出了一场误会。”
“张大郎是绝对不敢对您不敬的。”
黎子君看三公子江永丰似乎对自己的手下爱将张大郎不满。
他当即开口解释说:“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
“这样,回头到了临川城,我让他摆上一桌酒席,亲自给您赔礼道歉如何?”
张云川也看出来了,这江永丰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他倒不是怕江永丰,一个生活在他爹羽翼下的轻狂公子哥而已,自己随便都能弄死他。
可他还要在东南节度府低调地积攒实力,现在没必要得罪这样的小人,给自己找不自在。
“三公子,刚才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回头我设下酒宴,亲自给你赔罪。”
张云川顺着黎子君的话往下接,显得态度格外的诚恳。
三公子江永丰呵呵一笑。
“行。”
江永丰走到了张云川的跟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看在黎都督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不过你记住了。”
江永丰对张云川警告说:“你别以为你打了几场胜仗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要是惹我不爽的话,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我就让你当不成这个参将,让你去挑大粪?”
“信,信。”
张云川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公子别说是让我挑大粪了,就算是让我吃大粪,那我也得乖乖地听话不是?”
“哈哈哈哈!”
江永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算你小子识相!”
黎子君看张大郎没有硬顶这位公子哥,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张大郎牛脾气一上来,直接和这位对着干。
到时候他这位巡防军都督夹在中间难受。
“参将大人,左骑军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正当农家院落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的时候,一名镇山营的弟兄突然从外边奔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黎子君听到左骑军和镇山营的人打起来了,当即心里又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