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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儿子就是喜欢不起来。

可能是大夫人生的两个孩子过于聪慧伶俐,衬的几个偏房里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傻。

尤其是黎姨娘这两个,一个木讷蠢笨,一个咋咋呼呼不知体统。

但是眼下他是受皇命回来省亲的,他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道:“你去看看你姨娘吧!”

周疏宁又乖乖的躬了躬身:“是,父亲。”

说完他便带着微雨,抬脚进了周府。

一进周府,确实看出来冷清潦倒了,偌大个府里没几个下人。

三两个丫鬟挤在一起晒太阳,院子里都杂草丛生了,也没人照管。

前院尚且如此,后院肯定更好不到哪里去。

谁料他一进后院,竟觉得还好,看来原主的亲娘很是一把打理院子的好手。

周疏宁还没进院子,一个娇俏靓丽的身影便冲了出来,她一脸欣喜的喊了一声:“哥哥?是哥哥回来了吗?”

周疏宁缓缓点了点头,因着他是一身女装,小丫头第一眼差点认成了周疏窈。

直到哥哥给了她回应,她才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安安快想死你了!昨晚听说你回来,我和娘亲就一整夜没睡觉。今早娘亲想去外面迎你,……爹爹不许。我们只得在院子里等,等到如今才把你盼回来。”

周疏宁瞬间鼻子里便是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真情实感和虚情假意他还是能分得清的,而且原主残存的记忆也不断的涌现出母亲和妹妹待他多好的镜头,让周疏宁瞬间便代入共情了。

也跟着哽咽着说道:“我也想你们。”

这时院子里又走出了一名美妇,妇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生的十分漂亮,周疏宁一下子便认出了她:“……母亲。”

原以为见到原主的母亲会尴尬,然而并没有,反倒是有一种见到自家亲人的温暖。

黎槿舒的眼睛里也满是泪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着,她已经哭的语不成调了:“我儿……受苦了。”

周疏宁应该哭的,但是他为了让母亲觉得自己过的还不错,强忍着泪水说道:“没有,儿子没有受苦,真的。儿子在北疆得到了高人相助,不但有了自己的田产铺子,还赚到了几千两银子。您看,儿子过的是不是比在府里的时候还要逍遥自在?”

黎槿舒打量着自家儿子,缓缓点头道:“竟还长高了些,只是清瘦了不少。”

果然每一个母亲都对自家儿子的身高体重了如指掌,胖了瘦了都能一眼看出来,竟还能看出他长高了些。

周疏宁道:“是吗?儿子还觉得自己结实了不少。”

黎槿舒看着他那一身女装,又是一阵心疼:“也不知道你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恢复男儿身份……”

周疏宁扶着母亲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不说这些了母亲,姨母让我给您带了礼物,我让微雨叫上人去抬进来。”

黎槿舒点头:“你姨母隔段时间就来接济我,我做姐姐的反倒是要让她来帮衬,想来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周疏宁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姨母有事业,母亲却只能困于后院,不一样的。”

黎槿舒叹气:“是啊!若非身不由己,我……”

后面的话黎槿舒没有再说下去,她不想给儿子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只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周疏安则恨不得把屋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给他。

周疏宁也拿出怀里的一包酥脆的散碎麦芽糖给她:“尝尝,甜的。”

周疏安接过来一尝,瞬间就爱上了:“好甜,好香,这个好好吃啊哥哥!难怪北疆的百姓说你是食神转世,这个真的太好吃了!”

提起这件事,黎槿舒又问道:“宁儿,你一直说你身边有高人指点,是个什么样的高人呐?”

周疏宁不好瞎编,便一脸神秘莫测的道:“关内侯,母亲可曾听说过?”

黎槿舒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当年,我常伴皇后身侧,听说过一个名叫刘安的才子。年纪轻轻便得了殿试头筹,太后唤他一声侄儿,后来被封为关内侯。”

周疏宁没想到,原来关内侯还有这样的过往,难怪有人说他是太后面前的红人。

见周疏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黎槿舒问道:“我儿是怎么和关内侯认识的?”

周疏宁把自己和关内侯认识的经过说了说,略过了二人的打赌,强调了他归还太子信物。

黎槿舒点了点头:“是了,这位关内侯,确实和前皇后有渊源。”

见黎槿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周疏宁猜了个大概:“是……恋人?”

黎槿舒立即摆了摆手:“算不上,我从前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听到过帝后的一些交流。才知道,原来皇帝也是会吃醋的。皇帝吃的,便是关内侯和皇后的醋。”

原来皇帝在成为夏言暖青梅竹马之前,她的第一个小尾巴便是刘安。

夏言暖也算一代奇女子,非但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能文能武还漂亮。

有竞争对手,倒也可以理解。

晚上周疏宁和母亲妹妹吃了晚饭,吴氏倒是一直没有现身,周宗儒也没有来打扰他们。

可能是这俩人心中都有鬼,再加上他有皇命在身,不好给他使绊子,只得闭门不出。

周疏宁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晚饭,还教春桂怎么做面食,留了半袋面粉给他们。

第二天一早,周疏宁便让微雨套了车,去了夏皇后陵寝。

夏皇后的陵寝就在栖凤山,这座山还是夏言暖葬进来以后改的名。

周疏宁看着层峦叠嶂的山景,忍不住感叹道:“皇家陵寝真是大工程,在山上修出一座地宫来,也是挺不容易的吧?”

微雨小声道:“小姐慎言,这里可是后陵。”

周疏宁道:“别担心,我对皇后颇有崇敬之情,她老人家不会怪我的。”

就在周疏宁话音刚落的时候,祭奠的贡桌后突然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周疏宁瞬间出了一声白毛汗,声音颤抖道:“不不不不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