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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吹拂着雄伟的百年帝都,给都城染上一层碧绿、和煦的夏意。

作为大夏的都城,人口几百万,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似乎每天都行人如织,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把京城当作目的地,或是挑选全国各地汇集而来的奇珍异宝,或是出售不远千里拉来的颇受京城人氏喜欢的货物。

京城风物与边关不同,在这里即便在普通人身上都能看到太平盛世的气象。

六月底的某一天,贾蓉位于宁荣街不远的外宅迎来一名青年。

风尘仆仆,一身黑衣的士卒打扮。

王熙凤倚在廊桥上俯瞰桥下的各色观赏鱼,平儿陪在身边,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距离临盆还有三个月。

前一阵子那边传来消息说丈夫因军功被封为宁国侯。

得知消息那一刻她很自豪,虽然因为包办婚姻有一段不堪的过往,但之后自己选的男人证明她王熙凤眼光独到。

当过荣国府的家才知道丈夫的侯爵之位对贾家有多重要,意味着只要不惹事,贾家还有几十年富贵,毕竟那家伙如今不过堪堪三十而已,每每想起三十岁的侯爷王熙凤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如今是我男人。

不过高兴之余王熙凤也很惆怅,朝廷的圣旨已经发往漠北,宫里那位天子有意继续重用丈夫,让他留在漠南掌管三省军务。

这是天大的恩赐,她本该激动,可丈夫若是长期待在边关岂不是看不到肚子里的孩儿出生?

作为母亲、妻子王熙凤当然想临盆的时候贾蓉第一时间能够见到他们的孩子,想看到丈夫兴奋的笑容。

想到此王熙凤轻声呢喃。

“他会回来么?”

她声音低落,不过却被一旁的平儿听见。

平儿抿嘴笑了,自家小姐离开荣国府后变化很大,如今这般模样却和东府二奶奶早些年类似,多愁善感。

当初怀巧姐儿也不曾这般,照常日日处理府中事务。

平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夫君竟然有本事改变小姐的心性?可为何自己没什么变化呢?难道对夫君的喜欢、思念不及小姐?

“凤姐儿该放宽心些才是,夫君身兼重任年前回京的可能性不大,你该为肚子里的孩儿想想。”

亲如姐妹也谈不上安慰,平儿只想分散些凤姐儿的注意力。

王熙凤回头翻个白眼。

“你个没下过崽子的知道些什么,是他在想那家伙。”边说边指着拢起的小腹。

平儿知道她性子也不揭穿,笑眯眯盯着王熙凤。

“我怎会不知他回不来?就说那镇国公这些年回京的日子屈指可数,府里的孩子全靠镇国公夫人带大......\"

王熙凤自顾自念叨,她很怕贾蓉和镇国公一般。

平儿听了也落寞的叹口气,她有她的小心思,如今这府里尤奶奶、凤姐儿都有孩儿,下意识握着手帕的手往小腹靠了靠,神情恍惚的看向远处,偌大的宅院唯独缺少贾蓉。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尤青竹从假山一处缝隙小径出现,脚步轻盈,面含喜色。

王熙凤和平儿都注意到她,等尤青竹绕过一处小池塘走上廊桥王熙凤才笑问:“姐姐,今日可有喜事?”

尤青竹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尤青竹如今日子过得很顺畅,连带身材愈加玲珑,丝毫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痕迹,尽显成熟妩媚和皮肤像水蜜桃一般红润。

“你听了比我更高兴。”

王熙凤疑惑有什么能让她高兴,心思玲珑的她想到一种可能性,该不会是?

尤青竹见她美眸如水闪着难掩的期待之色也不卖关子,笑盈盈坐到身边拉起她的手道:“难怪都说你几百个心眼,没错,你日思夜想的人要回来了,方才影卫来报,夫君距离西门不到五十里,太阳落山前就能进城。”

“啊?”

王熙凤和平儿全都愣住。

尽管有猜测,当听到贾蓉今日就能进京,王熙凤着实愣神片刻,反应过来随即再难掩激动之色。

“当真?”

尤青竹看他噙着的泪珠就要流下,连忙用帕子替她擦拭。

“还能骗你不成,多要强的女人,为着一个男人就这般?”尤青竹打趣。

王熙凤被她打趣,激动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恼,一手夺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略带娇嗔的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上做梦都在喊夫君,还来打趣我。”

尤青竹却不应她的话,转头问平儿:“平儿,你高兴不?夫君可忍了不少日子,今儿是不能过来,明儿必然要他留你屋里,保管一击即中。”

“呀!奶奶混说什么呢!”

平儿是很高兴,但哪能经住尤青竹的浑话,羞恼不已。

”咯咯咯~平儿快撕她的嘴,如今胆大的竟然拿咱们作趣。“王熙凤笑得畅快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青竹见平儿真听了王熙凤的话就要上来作势要撕她,娇笑着一个转身躲过去:“好平儿,天可怜见我是为你操心。偏生你们主仆不领情,罢罢,我赶快离了你们去,明儿夫君就歇我屋里。”

“休想!”

“休想!”

王熙凤和平儿听了她的话异口同声道。

“瞧瞧,你们急了,咯咯咯~”尤青竹继续打趣。

平儿因为和王熙凤异口同声的“休想”二字羞得停下追逐尤青竹的步子。

“你快回来吧!箐儿都那么大了还和姑娘似的爱闹。”王熙凤无奈道,她还想多问些关于贾蓉的消息。

尤青竹娇喘着笑嘻嘻重新在王熙凤边上坐下。

“姑娘怎么了?夫君不是说咱们再打都是他的’宝宝‘么!”

王熙凤啐一口,好没羞,夫妻闺中密语能拿出来说?平儿咯咯直笑,夫君还真说过这话,腻歪的很。

“怎么说,不是接任三省防务?怎得回京了?”王熙凤急切地问。

尤青竹却不急等喘匀了气才道:“圣上的意思谁知道,说是让回京述职,想必是问问漠北战事的情况,连带苏布政也一同回京。”

“不知能待多久!”王熙凤叹道。

尤青竹瞥她一眼:”凤姐儿知足吧!夫君回来一趟也好,你放宽心待产,不管待几日总归见着了,前些日子急得什么似的,瞧着你比夫君冲锋陷阵还凶险,我都怕有个万一不好和夫君交代。“

也不知道王熙凤转变的太彻底怎得,对贾蓉特别粘,漠北交战那段时间她就没睡个好觉、坐立不安,看的尤青竹都不得不请了好几位大夫轮流在府里值守,漠北捷报传来才消停些。

“我怕他有个意外!”

王熙凤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再次滑落。

尤青竹知道是女人怀胎多愁善感的缘故,握了握她的手。

“应该的,我也怕,前些年他去漠南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咱们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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