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壮抿紧了嘴巴,任由江夏甩开他的胳膊走掉,僵硬的站在原地。
没有注意到江夏走出不远就站住了,气恼的转过头,然后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杨壮,你给我等着!”
随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杨壮转过身来,步伐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杨安饴一路拖着野猪回到家,随手扔在了家门口。
“双双,你先把药材放回卫生室吧,回家前别忘了来拿猪肉。”
杨双双连连摆手,“不用了,野猪是你打的,也是你拖回来的,我不能要。”
“没事,反正多着呢,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刚落,杨保青和杨老七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啥事说定了?”
“好家伙,两头大家伙!”
见有人出来,杨双双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杨老七围着野猪转了两圈,这才发现它们竟然都是一枪毙命,不由得皱起眉头。
“安安,你咋用枪打的野猪?”
杨安饴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瞥到杨壮朝着这里走过来,身后没有一个人。
她默默的收回了目光,“进家说吧。”
杨保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走过来的杨壮在,直觉这里有事。
半小时后。
杨老七愤怒的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怼,“真瞎包!”
杨保青同样冷了脸,“小壮,这就是你想娶回家的女人吗?”
杨壮欲言又止,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们相处时,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杨安饴猜到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小老大,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卫生室问双双,她全都看到了。”
“咋?连恁姑姑的话都不信,你要信谁的?”杨老七狠狠的瞪了杨壮一眼。
杨壮苦笑,“七爷爷,我没说不信姑姑的。”
“都说生死关头见品性,这要是放在三十年前,你那对象妥妥的叛徒。”
杨老七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这对象吹就吹吧,回头咱再找更好的。”
“她是我师父介绍的,要是分手了,我怕......”
“没啥好怕的。”
杨壮的话还没说完,杨保民铁青着一张脸从门外走进来。
“厂里要敢因为这给你穿小鞋,我带你一起转到机械厂去。”
“保民叔。”
杨壮站了起来,给杨保民让座。
杨保民走过去坐下,“我刚才在卫生室拿药,听双双那孩子说了,现在和你对象分手叫及时止损,要是等到结了婚,一切都晚了。”
杨壮点点头,虽然他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也无法原谅她在那种情况下把他姑姑推出去。
七爷爷说的没错,要放在过去,这妥妥的叛徒行为。
回到家,杨壮立刻和父母交代清楚了。
杨保山当即拍板:“分,必须分!”
......
第二天下午。
杨安饴挂掉了任城武装部的电话,脸上有些膈应,更多的却是庆幸。
任城猫儿巷的江家在那片很出名,但这个名声却说不上好。
江夏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江婆子早就说过,要让三个闺女给俩儿子攒盖房子娶媳妇的钱,大闺女和小闺女都定亲了,光彩礼就收了两千块......
文倩的消息打听的很详细,连江夏一共相看了几个对象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前面几个都是不愿意花钱养小舅子才散的。
听到这些消息,杨壮整个人都懵了。
“不对啊,师父说她从来没处过对象,是不是查错人了?”
杨安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到这时候了还没闷过弯来呢。
“那我问你,江夏家是不是仨闺女俩儿子?”
杨壮沉默了。
“行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想想吧。”
杨安饴拍了拍他的胳膊,起身离开了。
第三天,杨保青带上了一头分好的野猪和零食,准备去任城找步忍冬。
杨壮和杨保民顺便搭了个顺风车,三人挤在一起更暖和。
与此同时,石羊大队纱布厂开始布置最后的环节,用艾草和苍术给空气消毒。
每一步,杨满仓都亲自盯着。
有他在,杨安饴也能放心回卫生院工作了。
过了一个年,卫生院里研发的各种中成药都获得了中医部的生产批准,中药厂正式开业。
剪彩当天,党书记不仅请来了县长、孟部长,还请来了任主任和王部长。
这么大的声势,一下子就把隔壁县城的领导班子吸引来了。
在宣布合资金额的时候,后牛和二级坝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都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不过,他们的骄傲很快被党书记宣布石羊大队的金额时摧毁了。
“五万三?这怎么可能?”
两人下意识看向杨保山,眼底满是不甘心。
就差三千,他们就垫在了石羊大队下面!
杨保山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
看人变脸,还真的挺爽的。
让他们之前膈应他,哼!
剪彩仪式过后,后牛和二级坝大队的大队长一人抓住杨保山一只胳膊,拉着他到了角落里。
“杨队长,你们生产大队不是四万三吗?啥时候又加钱了?”
杨保山摇摇头,“没加啊,就是四万三。”
“可是,刚才党书记明明念的是五万三!”
“哦,你说那个。”
杨保山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你们可能不知道,中药厂的设备是安安去任城定的,定金就有一万,党书记给记上了。”
“定金?”
后牛和二级坝大队的大队长懵了,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杨保山笑了,“对啊,定金。”
两人松开抓着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不远处,杨安饴笑着转过了身,“孟叔叔,王叔叔,我带你们进去逛逛吧。”
“那敢情好,我还从来没见过能制中药的机器呢。”
王云生摆了摆手,“走吧。”
杨安饴带着两人朝着里面走去,“这间是制作颗粒冲剂的,机器是......”
王云生边听边点头,等到换房间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这次过来保民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升职了,现在能带徒弟了。”
杨安饴挑了挑眉,“升职?他不走了?”
“这么惊讶干啥?”
王云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手里的机器图纸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