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阳沉着脸望向陆星河。
“你真对雪儿无半点心思?”
陆星河再次抱拳。
“若袁小姐不嫌弃,我可以与袁兄一般,将她当妹妹看待,如今陛下已为我与和玥郡主赐下婚约,万不能更改。”
袁伯阳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上神情莫测。
“我知道了。”
“老师……”
陆星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袁伯阳打断了。
“你走吧。”
陆星河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话咽下去,说了声是,便离开了书房。
袁伯阳叹了口气。
“雪儿,都听到了吧?”
书柜后,手臂绑着石膏的袁雪儿泪流满面的走了出来,她趴在袁伯阳的腿上啜泣着。
“爹,怎么办啊?我只想嫁给星河哥哥。”
袁伯阳叹了口气。
“原本,爹就是想他在殿试结束之后,将你许配给他,顺便让他将原本的未婚妻打发掉的,却没想到他的未婚妻会是和玥郡主,如今陛下已经为他和和玥郡主赐婚,爹也无能为力了,你是爹的女儿,总不能去人家家里作妾?”
他也实在是没想到,陆星河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提出婚事。
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养肥的猎物,突然飞走了一样。
听到这里,袁雪儿突然停住了哭泣,她擦了把脸上的泪,目光坚定的望向袁伯阳。
“我愿意,有爹给我撑腰,我就不信,我永远只是一个妾。”
“不行!”
袁伯阳想也不想便说道。
袁雪儿拉着他的袖子,不住的乞求着。
“爹,我求你了,你就帮帮雪儿吧,您不也很欣赏星河哥哥的才华和本事吗?”
“此事绝无可能!”袁伯阳将自己的衣袖从袁雪儿手中甩出,站起身望向窗外,“我袁伯阳的女儿,就是嫁皇子当皇子正妃都够资格,给他区区一个陆星河去做妾,你让爹这面子往哪儿搁?”
袁雪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袁伯阳喊来下人,将她关去了自己的院子。
不消片刻,听闻风声的袁夫人林芝慧便来了书房。
“老爷,雪儿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她手臂还伤着呢,您就要将她关起来,您平日里不是最疼爱她的吗?”
袁伯阳伸手指向一个方向,神色激动的说道,“她要去给陆星河做妾,我不管她,难道还由着她去做丢人现眼的事?”
“可她这手臂……”
袁伯阳冷着脸。
“正好关在院子里好好养伤,岂不是更好?”
林芝慧蹙起秀眉,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最终化为叹息。
“既然如此,妾身退下了。”
袁伯阳负手立于窗边。
“去吧。”
待林芝慧离开,袁伯阳才朝着外头喊道,“来人。”
下一刻,一黑衣人出现在书房,他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袁伯阳虚眯起眸。
“去一趟南坪镇,将陆星河和楚月的身世调查清楚,务必做到事无巨细。”
“是。”
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
陆星河从袁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星月医馆。
找到楚月的时候,她正坐在院中翻看着医书,而晾晒好药材之后的路大叔便坐在石桌旁写着楚月刚才给他讲的药材知识。
陆星河刚从后院进来,第一眼便瞥见了坐在秋千架上的楚月。
“月月。”
望见陆星河,楚月笑的眉眼弯弯。
“忙完了?”
陆星河嗯了一声,“刚从袁府出来,便直接来了你这里。”
路大叔自听见陆星河的声音,便紧绷起了身子,虽戴着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却也还是担心陆星河会认出他来。
路大叔站起身,收起石桌上的纸和笔。
“你们聊着,我先回屋里去了。”
说完,便转身往杂物间走去。
陆星河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
“怎么了?相公在看什么?”楚月突然走近他问道。
陆星河望着面前的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中午可有安排?”
楚月面露疑惑。
“相公是想?”
男人将楚月的手握在大掌中。
“我叫阿吉买了些食材,月月今日可要与我一起,洗手做羹汤?”
楚月展颜一笑。
“乐意之至。”
说完,便任由陆星河牵着出了医馆,往新宅的方向走去。
路上,楚月边走边望着陆星河笑道,“正巧今儿牙行要送奴才过来,没想到相公与我这般心有灵犀。”
陆星河略微勾唇,没有说话。
楚月蹙了蹙眉。
“相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开心?可是在袁府发生了什么?”
陆星河往她的方向望了眼,转而又直视前方。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师跟从前比起来,变化挺大的。”
他隐约觉得,袁雪儿的事情还没完。
只希望身旁的小丫头不会受到伤害。
楚月没有陆星河那么多心思。
“很正常啊,他从南坪镇离开十多年,一路爬到如今当朝宰辅的位置,怎可能没有变化?”
“我知道。”他笑望着楚月,“好了,不说他,你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教路大叔认了些药材,给病人看诊咯。”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恢复严肃,“对了,医馆前日夜里着火,到如今还没找到纵火之人,我正头疼呢。”
陆星河眉头紧蹙。
“前日夜里?”
楚月点头。
“对啊,之前我以为纵火的人,与靖水楼和天福粮铺是同一批人,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像,附近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可不将人找出来,我心里这口气又实在难消。”
她望向陆星河。
“相公,你觉得纵火之人,有没有可能是长平侯府的曹彬?”
“不是他。”陆星河想也不想便回答。
楚月有些意外,“相公为何这样肯定?”
“曹彬自从被陛下废黜世子之位,便被长平侯送到了靖王手底下的军营中历练。”陆星河握着楚月的手紧了紧,“怕他报复你,这段时间我一直让人盯着曹彬的动向,他近期都没有来过京城,所以纵火的不会是他。”
楚月蹙着眉头,满面愁容。
“那会是谁呢?”
“月月不是说术业有专攻?”陆星河伸手抚了抚楚月的眉心,“这件事我帮你查,你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楚月听了,展颜一笑,靠在陆星河怀中。
“相公,幸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