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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政和黑木下了马车之后,陆星河才扶着楚月从马车里出来。

凝冬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楚月,孙常则将脚凳放在马车边沿,方便楚月踩着脚凳下马车。

“郡主,您仔细些脚下。”

楚月嗯了一声,在陆星河和凝冬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她松开凝冬的手,松了口气。

“总算是到庄子上了,大家都辛苦了。”

“郡主,我们都没做什么,主要费心费力的人,是姑爷才对。”凝冬说着,往楚月身旁的陆星河望了眼。

楚月侧过身子望向陆星河。

“相公何时收买我的丫鬟了?”

陆星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可没有。”

“哦,我差点忘了。”楚月故作受伤的说道,“凝冬是相公买回来的丫鬟,当然听相公的。”

“郡主,奴婢没有啊,奴婢……”

凝冬正着急要解释,却见楚月在陆星河的搀扶下笑着进了院子,而守在门口的丹烟和丹霞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领着楚月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她当然知道陆星河不会去收买凝冬,也知道凝冬与自己在一起这么几年,生死关头都没有丢下她离开,不会轻易被人收买。

刚才那么说,不过是逗她玩罢了。

凝冬见楚月神色不变的进了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楚月捉弄了。

她赶忙小跑着跟上了楚月的脚步。

“郡主,您真的太坏了,亏得奴婢刚才还以为郡主真的怀疑奴婢的忠心了呢。”

楚月忍俊不禁。

“谁叫你不动脑子。”

凝冬面露难色,“郡主这可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就是脑子动的再快,跟郡主那也没法比啊。”

“呵呵。”楚月捂嘴一笑,“行了行了,逗你玩的玩笑话就莫要当真了,你的伤也才好些,这些日子还是得注意休息。”

知道楚月是为自己好,凝冬点头。

“奴婢会注意的,其实这里大多事情都叫丹烟丹霞两位姐姐做了,奴婢反而清闲了。”

“注意脚下,门槛。”楚月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星河出言提醒道。

楚月嗯了一声,微微抬高腿跨过了门槛,随后微微侧着身子。

“都忙自己的去吧,颠簸了一路,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休息,等会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是。”

丹烟、丹霞和凝冬福身,在楚月进了屋子之后,将房门又阖上了。

陆星河将楚月扶到了床上,又小心翼翼的揽着她躺下。

“感觉如何?没事吧?”

楚月的脑袋缓慢的轻晃,“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陆星河握住了她的手。

“那就先睡一觉,我在这儿守着你。”

“好。”

楚月说完,闭上了双眼。

陆星河在楚月的床边坐了一会,没多久,身旁的小丫头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将楚月的手轻轻塞到被子里,起身来到屋里特意布置的书桌旁,提起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眼神时不时会往楚月的方向望上一眼,见到她睡的香甜时,原本冷峻的面色上带着一丝柔和。

得知楚月回了庄子,第二天,顾璟赫便叫李德政拟了礼物清单,从内库中搜罗了不少药材和珍宝送到了楚月的庄子上,嘱咐她好生养伤。

李德政走后,陆星河大手一挥,便叫人将东西抬去了楚月屋旁的偏房中。

张政往他的方向看了眼。

“你随我来。”

陆星河随着张政进了屋,张政回过头,望着他问道,“凶手,可查到了?”

“那些黑衣人的衣服和武器都没什么特别的,身上也没有特殊的纹身。”陆星河将双手背在身后,敛眸说道,“不过通过蛛丝马迹,我大概也猜到了凶手是谁,只是还需要求证。”

“你的猜测是?”

陆星河没有说话,只伸手从茶杯中蘸了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张政望见那个名字时,点了点头。

“倒是跟老夫想的一样。”

“你如何想到的?”

张政笑了笑,在躺椅上坐下。

“皇帝那老小子才封了丫头为郡主,那萧氏虽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但她不蠢,而且眼下怕是也没功夫来针对丫头。”

他当时从御书房离开了一会,可没少做安排,至少能耗她个两三月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还得大出血。

陆星河侧头往他的方向扫了眼。

“如果仇人真在皇宫里,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这仇咱们现阶段还真不好报。”

张政往躺椅上一趟,从旁边的茶几上摸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咬了口。

“不着急,你先叫人去查,到时候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虽然不知道陆星河是通过什么办法查到的,心里却也明白,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京城待了两年多,不可能光念书去了,肯定还做了别的安排。

陆星河嗯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

眼见着冬月过半,天气已经完全凉了下来,大家也都穿上了厚厚的袄子。

在带了一个半月的护具之后,楚月估摸着脖子上骨折的地方几乎养好,便将护具卸了去。

自从楚月卸掉护具,凝冬日日盯着楚月的脖子紧张的不行。

毕竟之前伤的是最脆弱的地方,她很怕楚月一个弧度过大又给折了。

望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楚月扶额。

“凝冬,你别这么紧张,我这脖子又不是豆腐做的,还能一折就断?”

凝冬望向她。

“郡主该多将那护具绑些时候的,如今才一个半月,听说伤筋动骨都得百日才能复原呢。”

楚月淡笑,“我这骨折不严重,如今骨骼应当已经愈合,只要动作弧度不大,没事的,而且带着这么长时间的护具,确实也硌的我脖子和肩膀都不舒服。”

凝冬听了,无奈点头。

“行吧行吧,郡主反正有理由,那您可得好好注意。”

楚月笑了笑,继续翻看着手上的账簿。

从前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今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账簿记录的还真挺复杂的,其实还有更加简便的记录方法。

到时候可得将简便的法子给传授下去。

楚月正翻看着账簿的时候,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了丹霞的声音。

“郡主,外头来了几个人,说是从南坪镇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