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某处小院中。
陆星河听着阿吉汇报的事情,面上闪过担忧。
“她可有受到伤害?”
阿吉恭恭敬敬的回道,“夫人没有受到伤害,和张大夫离开皇宫之后,暂且在一处客栈中住下了。”
陆星河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
这两年多,他在京城一边念书,暗中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如今京城内不仅遍布搜集消息的探子,还缓慢渗入到了一些势力中,比如各大王府,又比如皇宫。
只是却无一人知道,他们的背后之人是陆星河。
而只要京城有一些风吹草动,消息便会快速以他为中心汇集。
虽然势力还未成熟,也算是初具规模。
阿吉抬眸往陆星河的方向望了眼。
“夫人既然来了京城,到时候恐怕会来找主子,主子到时候是见还是不见?”
陆星河的眼底闪过犹豫,本想说不见,但话一出口,内心里的渴望战胜了理智。
“你叫人送个信去她入住的客栈,申时末在京郊西江月一见。”
西江月是京郊的一处大型食舍,位置虽不如城中的酒楼好,生意却不差。
西江月内的风景极好,其中花草虫鱼,假山流水,食舍错落在这些景致当中,极其雅致,隐蔽性也很是不错。
申时末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食舍中肯定不止他们一波人,再加上都是生面孔,在那里相见,倒是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两年多未见了。
也不知道小丫头是否长高了些?
想到楚月,陆星河原本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柔软。
阿吉得了陆星河的吩咐,抱了抱拳便去安排了。
……
吃完面,楚月便和张政回客栈去了。
一行人刚到门口,便见守在门口处一个穿着极其普通的小男孩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楚月手中。
塞完就跑,动作极其迅速。
快到楚月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和张政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说什么,拽着纸条便先回了客栈的房中。
关好门,楚月才将纸条展开。
“申时末,携张大夫前往京郊西江月一叙。”
是相公的字迹!
望着熟悉的字体,楚月的眼眶突然就有些泛红,有委屈,也有暗藏在心底的思念。
两年多未见,近两年未联系,这次一到京城,他倒是提前叫人给自己送信来了。
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乡试是否通过?又为何要将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京郊?
心底存着万般疑惑,只能等晚些时候去西江月见着人才能问个清楚明白了。
深吸口气,楚月望向凝冬。
“凝冬,你去跟师父说一声,咱们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前往京郊的西江月。”
“是。”
凝冬福身便出门去了。
楚月在桌旁坐下,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字条,脑海里回忆着陆星河的样貌和声音,一想到等会便要见着人了,心跳有些快,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如今的相公可有变化?
与他相处起来,是否还如从前那般轻松。
看着想着,她的唇角突然上扬,心里竟隐隐添了一丝期待。
眼看着到了申时,楚月敲响了张政的房门。
“师父,你醒了吗?”
小片刻的功夫,门被人从里拉开。
望见小姑娘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时,张政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哼!见着为师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开心。”
“冤枉啊师父。”楚月抱住了张政的胳膊说道,“见着师父的时候我心里可高兴了,只是当时在御书房,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罢了。”
好了,师父吃醋了,她也只能哄着。
“真的?”
“比真金还真。”
见楚月回答的无比肯定,张政心里的那一丝不痛快也没有了,却仍旧骄傲的将脸撇向一边。
“哼!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楚月回过头,望向自己房门的方向。
“凝冬,要带的东西都拿好了吗?”
下一刻,凝冬抱着一个礼盒跑出了屋子,顺带回头掩上房门。
“小姐,已经带好了。”
礼盒中装着的,是上午在御书房的时候,顾璟赫赏赐的文房四宝。
内库珍藏的笔墨纸砚可都是极品,总归她用的时候不多,送给相公正好合适。
楚月见凝冬出了屋,拉着张政便往外走。
“师父,咱们快去吧。”
张政望着小丫头急切的模样,眉头微挑。
“这才申时初,咱们坐马车去京郊的西江月最多两刻钟,这会去也太早了。”
“不早不早,万一相公到的早呢?咱们便能早些见到他了。”楚月边拉着张政往外走边说道。
张政满脸的不情愿。
“你说你们见面就见面,扯上老夫作甚?到时候你们小两口如胶似漆,老夫夹在你们中间多尴尬啊。”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到时候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
张政哼了一声,“那除非是老夫瞎了聋了,否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用。”
“师父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谱了。”楚月说着,还白了张政一眼。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出了客栈,黑木也已经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了。
因为距离约定的时候还早,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沿着京城转了大半圈,一边走,楚月还一边打量着道路两旁的铺子和人员分布,寻思着日后开铺子的位置。
张政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直到马车离开城区,往城郊的方向驶去,他才睁开眼来。
“可是快到了?”
楚月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已经出城了,黑木大约还有一刻钟时间到西江月。”
张政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
马车到达西江月门口的时候,申时已过半。
楚月扶着张政下了马车,刚来到门口,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中午给她递纸条的十二三岁的男孩,男孩朝着两人躬身行礼。
“小姐,老先生,请随小的来。”
楚月点头,和张政一起随着小男孩进了西江月,绕过前方的二层酒楼,在小竹林后的一个精致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木屋的门梁上,还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雅舍”二字。
男孩在门口停下脚步,朝着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