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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慢走。”

楚月将顾显钰送到医馆门口,看着他上马领着官兵离开,便赶忙回头吩咐郑原。

“郑原,你去作坊那边叫上大贵哥,让他带上四叔一起,套上家里的马车去附近州郡的正仓将年俸领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最好快去快回,免得遭山贼惦记。”

家里骡子已经送去庄子上了,如今家里出行都是坐的马车。

郑原应了一声,赶忙出门去了。

紧接着楚月又从五十匹绫罗绸缎中挑拣出了三匹适合陆玉芳的料子,“玉芳,这是给你的。”

陆玉芳忙推辞。

“这么好的料子,我就不用了,我身上的棉布衣服穿着就极好。”

楚月不由分说将怀中的三匹布塞给了她。

“前些日子你随我赈灾也挺辛苦的,反正东西已经给你了,你是自己留着还是卖掉,由你决定。”

京城来的料子,就是拿来卖,也能卖个不错的价,就当是犒赏她那段时间的辛劳了。

陆玉芳望着手中三匹顺滑柔软的布料,欢喜的不行。

“谢谢月月。”

楚月拍了拍她的手,紧接着吩咐道,“顺子,黑木,你们帮我将其余的东西运回去吧。”

至于金子和圣旨,则被她自个儿用一块灰麻色的旧布给包起来了。

“师父,回家了!”

楚月一手将装着黄金的盒子夹在臂弯中,一手将张政从椅子上扶起来,便出了医馆的门,往家里去了。

一路上,百姓们望见楚月,无不热情的与她打着招呼。

“楚大夫好。”

“楚大夫,恭喜了。”

“谢谢大家!”

楚月一一回应过之后,因为不大习惯这些人突然的热情,便抓着张政的胳膊小跑起来,一路跑到了巷子口。

张政扶着巷子口的围墙喘着粗气。

“你这丫头,也不想想为师如今多大岁数了,能经得起你这样折腾么?”

楚月小口喘着气。

“师父,您老人家的身体,我是再清楚不过,就这么小跑一段路,绝对跑不出毛病。”

张政深呼吸两口气。

“你这丫头真是半点不知道尊敬老人。”

楚月笑着搀住了张政的胳膊。

“谁说我不知道尊敬老人的?我去年熏的兔肉还在家里挂着呢,还有近些日子从山里采的野味。”她说着,一脸陶醉的模样,“又鲜又香,给师父留了不少呢。”

张政听罢,当即来了精神。

“那你还这般慢悠悠的做什么?为师还不知道你新家在何处呢。”

楚月笑着将张政领到了家门前。

她敲了敲门,“娘,我们回来了!”

很快,门被打开。

陆星河微微上扬的唇角,在望见楚月身旁的张政时,顿时就恢复了原来的弧度。

“相公!”

楚月抑制不住心底的惊喜,直接越过门槛扑到了陆星河的怀中。

望着楚月没出息的模样,张政只觉得没眼看,当即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时不时透过指缝往两人的方向瞄上一眼。

陆星河伸手揽住了楚月,感受着怀中小丫头对自己的依赖,他面上的神情逐渐柔软下来。

“恭喜月月,为自己赚到了第一个封号。”

楚月从陆星河怀中出来,望着他问道,“相公又没去医馆,是如何知道的?”

“意料之中。”陆星河淡声回答。

楚月笑颜如花,“所以,之前为我安排的一切,相公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吗?”

陆星河摇头,随后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穹。

“成事在天。”

楚月满脸崇拜的望着身前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那谋事还在人呢。”

张政似是受不了面前小两口腻歪的模样,放开捂着眼睛的大掌,痛心疾首的望着两人说道,“你俩能否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老夫还想留点肚子吃饭呢。”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开陆星河,忙领着张政进了院子。

“知道师父会来,特意给师父留了一间屋子呢,就在星平和星安住的屋子边上,师父随我来。”

正巧云翠荷从厨房里出来,望见张政,忙笑着打招呼。

“张大夫回来了。”

张政笑着回道,“哎,回来了。”

楚月将张政领进了屋,这里最开始是陆大贵父子住的,后院的两间屋子修好之后,父子两个就住那里去了。

云翠荷时不时会来打扫一番,屋里倒是干干净净的,床铺上的被褥也铺的整整齐齐。

张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在床上坐下。

“哎呀!舒服!这院子倒是雅致。”

楚月笑了笑,“这院子原本是南坪书院一位先生的住所,自是布置的雅致一些,说起来,那先生与师父还有些渊源呢,他也姓张,叫张平。”

“张平?”张政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望着楚月问道,“他卖掉院子之后,可是赶往京城那边去参加今年的会试了?”

“师父怎知?难不成师父在京城那边遇到了?”

张政摇头。

“没有遇上,只是听人说起过,此人学识不错,刚到京城便有人想招揽,据说很可能会顺利进入两个月后的殿试。”

楚月听罢,面上带着浅笑。

“师父说的是真的?”

张政眉头一挑,“为师何时骗过你?”

“张老夫人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多开心呢。”楚月笑着说道,“师父现在屋里歇一歇,我收拾收拾便去厨房那边瞅瞅。”

张政摆手。

“去吧。”

楚月先回了自个儿的屋,便见陆星河正坐在偏屋的茶几旁,桌上放着的,正是她抱回来的包袱。

楚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展开包袱拿出了黄灿灿的圣旨和黄金。

这一百两黄金,足足有十斤重,一路搬回来可沉了。

但她就是喜欢这种沉重。

望着楚月一副小财迷的模样,陆星河的眼底满是宠溺。

“这圣旨可得好生收着,若是丢了,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楚月点头,将圣旨用不起眼的灰色麻布包裹着和黄金一起拿去了卧房中藏起来了。

“相公,大贵哥不是说你回来得四月中旬么?”楚月从卧室走出来问道。

“想回便回了。”

“院试可是已经结束?”

陆星河嗯了一声,“结束了,过几日放榜,还得去县城一趟。”

楚月在他对面坐下,“租的院子没退吧?”

“暂且没退。”

楚月双手托腮,满脸认真的望向他,“那我过几日可否跟你一起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