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抬眸望向楚月,“怎的?楚姑娘也要开药铺?”
“想开一间医馆。”楚月也没瞒着。
陈掌柜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我还可惜我一走这回春堂没得竞争对手了,这下听到你要开医馆,我这心里也妥当了。”
楚月面上谦逊。
“我也没想要和回春堂竞争,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各凭本事罢了。”
陈掌柜一笑,提笔将自己办货的地点和负责人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了楚月,“喏,办货去这里,到时候报我的名儿,我和那老板是老相识了,他不会诓你们。”
楚月接过纸条,忙朝着陈掌柜鞠躬说道,“多谢陈掌柜。”
陈掌柜笑着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我最近在镇上可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迹,没想到短时间不见,你这丫头竟还偷偷练就了一身本事了。”
“道听途说,没有的事。”楚月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纸条,“今儿多谢陈掌柜,我们先走了。”
“哎,慢走。”
楚月和陆星河刚出陈记药铺,便见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在靠近两人的时候微微撞了一下陆星河的肩膀,随即离开。
陆星河没有与他计较,旁若无人的牵着楚月上了骡车,才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纸条。
“如意居雅间一叙。”
楚月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抬眼望向陆星河,“相公,这是刚刚那个黑衣人给你的?”
陆星河嗯了一声,朝着车帘外头说道,“大贵,先去如意居。”
“好。”
陆大贵应了一声,便赶着骡车往如意居而去。
车里,楚月望向陆星河。
“相公,给咱递纸条的人究竟是谁啊?”
陆星河捻了捻手中的纸条,神色淡淡,“我估摸着,是个熟人。”
“熟人?”
楚月的眼底闪过沉思,看刚才那人的穿着,倒是与第一次见左一时相似,难道是千羽身边的人?
想到可能是那个不爱笑的小男孩,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陆星河望了她一眼,眸底带着探究。
“你在乐什么?”
楚月淡笑着用手撑住下巴,“想着可能会见着熟人了呗。”
陆星河勾起唇角,“我以为你是开心他来送诊费的。”
楚月瞟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财迷吗?”
“没有吗?”
“才没有。”楚月说着,翻了个白眼。
陆星河望着她这般俏皮的模样,只是笑了笑,便也没再逗弄她。
很快便到了如意居,骡车刚停下,小厮便上来帮忙将骡车拉到停车的位置,陆大贵将骡车交给小厮之后,和陆星河楚月一起进了如意居。
这会虽是饭点,如意居一楼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一身黑衣人,朝着楼梯的位置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位请。”
陆星河望了眼楚月,拉着她的手便往楼上走去。
陆大贵也想跟在两人身后上楼,却被那个黑衣人拦在了楼下,“店家,给这位小哥安排一处位置,上些酒菜。”
一旁的小二听罢,忙朝着一侧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大贵见那人面容冷峻,虎口长满了老茧,心知他是练家子,也不敢贸然顶撞,便顺着小二的指引坐上了桌,双眼时不时便往楼梯的方向瞟去。
陆星河和楚月上了楼,入了一处包间,便见面前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约摸十岁的孩子。
他一身锦衣,脊背挺直,浑身散发出的气质,高贵天成。
“你们来了。”他回头望向两人,脸上的神色,并未因为见着两人而有些许的波动,只是望向楚月,“帮我救一人。”
楚月眉头微动。
“救谁?”
这孩子的身高,倒是与千羽一般无二,之前因为整日里糊着一张脸,看不真切容貌,如今洁净好看的小脸上,眉眼间的贵气尽显无遗。
包房的一侧,木门被从两侧推开,走出了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
“管他是谁?再磨叽下去人都要归西了,快进来吧。”
望见老头,楚月的眼底带着狂喜。
“师父!”
张政嘿嘿一笑,“怎的?见着师父开不开心?”
楚月点头入捣蒜。
“开心,当然开心!”
张政朝着楚月招了招手,便转身往偏屋走去,“其余的事情稍后再说,丫头先随我来救人。”
“好。”
楚月说完,小跑着随张政进了屋。
千羽望向陆星河,不动声色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陆星河嗯了一声,和千羽相对而坐。
“如今这般高调的出现在南坪镇,可是已经摆脱危机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千羽坐下,给陆星河倒了一杯茶,“况且,如今要杀我的人不在这里。”
陆星河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南坪镇的赈灾粮怎么回事?”
千羽往一旁的偏房望了眼,眼底满是自信,“最重要的证人正在接受抢救,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这里的百姓便能领到不掺泥沙的赈灾粮。”
陆星河哦了一声,“先来谈谈诊费的事情吧,”
听到陆星河的话,一向沉稳的千羽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虽然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但却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连包厢外的侍卫都惊动了,忙推门询问情况,见千羽只是被茶水呛到,又默不作声的缩回去了。
待千羽咳嗽平复下来,陆星河又继续说道,“上次欠九百九十两,这次给你便宜点凑个整,一共一千两银子,何时给钱?”
千羽有些为难的蹙起了眉头。
“我如今身上真没钱。”
陆星河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神色淡淡,“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竟混的这样惨?”
千羽蹙起眉头,“你既猜到了我的身份,又这般急切找我要诊费作甚?钱我迟早会给你。”
陆星河望向他,眼神中透着忌惮和谨慎。
“你们的权利圈子不是我们这等平民老百姓能招惹的,我只想钱货两清,省得事后被人盯上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牵扯,我所求,不过是一家人平安喜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