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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的光芒照进来,直直落在希衡身上。

这金色光芒似乎是驱除怨鬼的,可是,希衡又不在怨鬼的范畴。

她放任这些金光照在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有闪避。

五师兄眼中划过焦急:“大师兄,何出此言?”

五师兄和希衡都听出了,这个暴躁道士的声音来自于国师府的大师兄。

紧接着,门外跳来一个身着道袍、精神矍铄的中年道士,这道士神色肃穆,自有威严,只是眼神中的几分杀气和算计之气过于狠辣,有些破坏了他身上的仙风道骨之气。

大师兄目如虎狼,看了眼希衡,再度念咒,将手上的法器朝希衡照过去。

金光照在希衡身上的幕篱和黑纱上,粼粼地闪耀着。

希衡不躲不避,五师兄却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难看了……让别人看见国师府的弟子之间相互倾轧,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地大打出手,也太不成体统了。

五师兄连忙走到大师兄面前,抬手握住法器:“大师兄,你何故拿照邪镜去照师妹?”

大师兄狠狠剜了一眼五师兄:“你说呢?你明知白姮坏了清规戒律,肚子里还怀了孽种,可你不只不揭发她,还帮着她隐瞒,她如今做下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看我如何将你们拉到师尊面前受罚!”

大师兄说完此话,便目光一闪,趁着五师兄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偷袭了五师兄,将五师兄的手反绑住。

千钧一发之际,希衡出了手。

她看出润朝的道法都不够高深,所以还是以手上功夫为上。

希衡是个剑修,近身无敌的那种,所以当她忽然出手,朝大师兄攻击而去时,大师兄完全无法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希衡夺走他手上的绳子,给五师兄解绑。

大师兄还有些不甘心,想要上前缠斗,希衡直接抬腿将他踢出几丈远,而后撞在门框上才停了下来。

大师兄胸膛翻涌着热血,他活活将这口血压下去,才愤怒指着希衡和五师兄:“你们……你们果然修炼了邪法。”

五师兄焦急:“大师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大师兄吼道:“那能是怎样?!白姮一向更擅长道术,外家功夫哪儿有这么厉害,她现在却能三下两下打倒我,这不是修了邪法还是什么?”

五师兄滞住。

希衡则道:“这难道不是因为大师兄你刚才想要的太多,心意不静,所以才侥幸让我得手?若大师兄还是不信,不如大师兄再用照邪镜来照我?”

这是大师兄今日第一次听“白姮”说话。

大师兄总觉得现在的白姮和以往的白姮有些不一样,现在的白姮要难缠多了。

可大师兄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又太想斗倒白姮,成为下一任国师,便抛开了这些疑虑。

大师兄再度扬起那个照邪镜,往希衡身上照过去:“好!我不论你修成了什么邪法,天下可绝对没有妖鬼能够在照邪镜上支撑一炷香!”

照邪镜的金光就这么照在希衡身上,希衡神色如常。

其余人各有各的狐疑,各有各的惊恐,但都无法阻止这个事态。

终于,一炷香时间眼瞧着就要过去。

希衡道:“大师兄,一炷香过去了,我还是好端端站在这里,你是否能安心了?这样举着手,不累吗?”

大师兄有些尴尬,因为确实一直高高举着手也蛮酸的。

但大师兄更想斗倒白姮,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大师兄道:“孽畜,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刚才我明明在楚王府门口处看到了你,你当时浑身怨气,明明就是已经成了邪物的样子,为什么现在照邪镜又不能照出来!”

希衡明了刚才真正的白姮说要给自己找一个小麻烦是什么了。

白姮就是想让大师兄和希衡斗上,这样的话,大师兄和希衡就能两败俱伤,然后白姮就可以屠杀整个楚王府的人了。

只是白姮没有想到,希衡对付大师兄,就像是大象捏蚂蚁,根本不用两败俱伤。

希衡道:“我分明在这里,你却说在楚王府门口看见了我,也许,这是真正的妖物的调虎离山之计?让开。”

希衡担心白姮现在就要趁着大师兄缠着自己,而去杀楚王府的下人。

她要越过大师兄离开,大师兄却仍然很没有眼色地站在希衡面前,拦住她:“你不许走……”

走字还没说完,希衡直接给了大师兄一个肘击,大师兄吃痛退开。

希衡踏出楚王世子的屋子,往下人房而去。

果然,下人房里,已经又布满了白姮的黑红丝线。这些丝线就像是活物一样,在汲取着那些下人的生命力。

希衡指尖逸出清光,将这些黑红的丝线全部打得灰飞烟灭,为了给白姮一个教训,希衡直接追踪了一点万分之一的神光过去。

神光透过丝线,直直打向白姮!

白姮只觉这不如米粒大小的一点光,却让她毫无还手之力,白姮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她恨恨看了楚王府的方向,心知这是那人又在警告她别滥杀无辜。

白姮将恨都咽下来,赶紧离开这处地方,去寻找修炼万鬼之法的好地方。

楚王府。

下人们原本晕倒了一地,觉得莫名有什么东西在啃噬自己的灵魂。

可是,忽然之间,他们就又醒了。

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阳光之下,头戴幕篱身披黑纱的希衡。

直到大师兄、五师兄等人追过来。

大师兄向来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白姮,当即道:“好啊!还说你不是邪物,这些人都被你弄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希衡蹙眉:“一个愚蠢而有执念的大师兄,会让我感到无比烦恼。大师兄,你如果还是不看客观事实,坚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坚持说我是邪物,那,我就不会对你留手了。”

希衡朝大师兄走过去,大师兄还记得刚才她两三下就打得自己无法招架的样子,害怕地后退一步。

大师兄嘴唇哆嗦:“你,你别嚣张,我可告诉你,我有人证和物证!”

说完,大师兄拍了拍手,一个道童押着一个白胡子老人上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