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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涯垂首行礼,并不敢在此时回讯。

太子殿下治下严明,龙涯怎么敢在此时回内廷大臣的讯息。

此时,黑云压城,天色渐晚,玉昭霁抬手让他们起来,他携着希衡和守山人往云端鸾驾而去。

龙涯侧身,跟在后面,以眼风暗示他统领的精锐魔族侍卫。

若是太子妃难以上鸾凤之驾,他们就暗中出手相助,定然不会出任何岔子。

然而,龙涯、魔族内廷大臣的安排并未有任何用武之地。

玉昭霁在黑云之端,骨马喷出响鼻,迎接许久不见的太子殿下。

玉昭霁却绕过黑鸾黑龙以及骨马,他虽无法视物,却注意到希衡在黑龙面前停顿一瞬,他立即关切问:“希衡,你在想什么?”

玉昭霁走得非常靠前,魔族文武大臣都远远坠在后面。

他们也不敢用魔力来探听玉昭霁说了什么话,所以,玉昭霁轻声和希衡说话,不会被听到谈话内容,也就不会暴露希衡的身份。

希衡将目光从黑龙上移开:“没什么,我只是在看,魔族倒有许多龙。”

龙。

希衡曾诛杀过一头能翻云覆雨、纵水为祸世间的妖龙,也是在那次累得天湛剑断裂。

所以她看见魔族的黑龙时会多看一眼,但希衡也知道,她杀的那头妖龙接近青龙之尊,和这些黑龙有明显的不同。

玉昭霁也想到各中关节,他道:“这些是魔族战龙,可以呼啸战场,一头堪比元婴巅峰实力,但并不能作为战场主帅。”

说话间,玉昭霁已经越过了自己的仪仗。

他一路护送希衡到青鸾彩凤仪仗面前,而后,为希衡撩开帐,以只有希衡才能听到的低沉声音,轻道:“太子妃,请上凤鸾。”

希衡微顿,不太习惯玉昭霁居然称呼太子妃:“你……”

玉昭霁微笑:“难道你不是我的太子妃吗?我叫我的太子妃,合情合理。”

他说得的确有理,连希衡也不能反驳。希衡心绪因他这话而波动,却假作沉稳地颔首,她轻轻点头后,立即上了凤鸾辇,把帐子放下,隔绝玉昭霁的目光。

守山人看完整个过程,指责玉昭霁:“你太孟浪,剑君害羞了。”

玉昭霁低笑一声,懒得和守山人解释,回自己的仪仗去。

守山人捂住嘴,担心自己嗓门大,刚才那句“剑君”泄露了希衡的身份。

但它左看看又看看,魔族文武大臣谁也不敢看过来,隔得老远,守山人于是放下心来,快快乐乐地去自己的车驾玩儿去了。

待玉昭霁坐上子御辇,黑鸾振翅、青鸾齐鸣,彩凤黑龙遨游在天,魔族精锐侍卫和花灵女侍也都井然有序过来,守护在轿辇之外。

启程,回魔族。

龙涯坐在骨马之上,佩着回龙枪,领着一列近卫巡游,确保安全。

待他行到队伍后面时,他手腕上的漆黑双环还在闪亮,龙涯趁此机会传回讯息:

“太子妃周身并无灵力波动,我看不出她的修为,她要么是凡人,要么修为远高于我。”

“她上鸾凤之驾时,是由殿下亲自护送,有殿下在侧,鸾凤也不敢造次。”

所以,龙涯纠结一瞬,还是继续传讯:“我偏向于太子妃并无修为,若她修为远高于我,不必让殿下护送就能上鸾凤辇,所以,你们给太子妃挑选的住处要以平和安稳为主。”

魔宫。

魔族内廷大臣们聚成一团,眼巴巴望着龙涯传来的讯息。

“太子妃没有修为?是凡人?”一名专门负责魔族宫廷瓜果的大臣连忙记下,“那就把之前定好的连心果、白头吟全都撤下,这些魔果寓意虽好,但是凡人吃了恐怕难以消受。”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用人间宫廷帝王爱用的贵重瓜果,快快快,去撤换下来。”

他在这奋笔疾书,另外一些负责魔族内廷事务的大臣也都全部动起来。

一个魔臣在那急得团团转,把他们全部给拨开:“你们不过负责一些小事,别在这挡路。”

他急得满头是汗,周身魔力都差点暴动起来:“但凡女子,谁不爱俏丽?太子妃的服装才是重中之重,快问龙涯,太子妃今日所着是何颜色?太子妃是何等风韵?”

他为了此事,准备了许多套衣服。

尺寸倒是还好,魔族内廷所制衣物,都会自动贴合尺寸。

但若是颜色、款式不合,那可就不好了。

这个魔族内廷大臣着急无比,现在格外羡慕那些只用擅战的魔,他们擅战,只用负责此次大典安全就好。

妖族不足为惧,人族近来上三宗之一的宗主薛夺也出了事,更是没什么好防备的。

要是人族的华湛剑君没去天之极药宫,那自然要打起精神好好防备,可华湛剑君现在也不在。

他们真是轻松。

很快,龙涯传讯回来。

“太子妃今日着白衣,身戴幕篱,无法窥其风姿,但气韵天成,遗世独立,俨然绝代佳人。”

“白衣?”这大臣呢喃一句,“可是太素了,这等喜事,虽不是婚典,但也是太子妃第一次来,何况殿下如此重视,总不能只用这个颜色。”

一堆魔臣在这里进退两难。

太子妃若喜好白衣,可大典若用这么素,恐怕殿下又不喜欢。

真是两难。

若多备几个颜色去选,可总也要先选好几身才是。

还有住宿,殿下的太子寝宫是在魔脉最深处,换言之,也就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太子妃一介凡人,他们不可能把她安排在这里,可是魔宫哪儿有不危险的?他们能安排去哪儿?

一群负责内廷事务的魔长吁短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放松放松。

惊春魔君刚好来这儿看自己的魔药,见他们长吁短叹,问:“今日殿下携太子妃回归,你们为何是这副表情?”

魔族内廷大臣们见惊春魔君一来,如找到了救星。

他们不敢拿这事去烦太子殿下,可是若是惊春魔君愿在殿下面前提一句,对他们也有莫大好处。

魔族内廷大臣们当下把太子妃是凡人女子、喜好着白衣的事情一说:“不知魔君今日可要同殿下叙旧?若能在晚宴前,魔君请殿下明言太子妃的装束,我等不胜感激。”

惊春魔君心中一动:“人族女子,喜好白衣?”

怎么这么像一个人?

虽说修士中着白衣的人也不少,但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不知她腰间悬剑吗?

魔臣点头:“对,还头戴幕篱……不知太子妃为何要戴幕篱,若是脸上有缺,我等不提前做好准备,更加该死了。”

惊春魔君嘶一声:“头戴幕篱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和惊慌失措的魔族内廷大臣不同,惊春魔君一下就想到了头戴幕篱,是想掩盖身份。

他脸色古怪,俨然想到了去十万大山周围的城镇时看到的一幕。

太子殿下和人族的华湛剑君一向不对付,他们打过的架数不胜数,华湛剑君更是阻挠过殿下炸毁十万大山。

可是,惊春魔君那次明明看见华湛剑君心情不佳、面色冷然,在那里思索城镇中的灾病一事。

她去拔了五病旗,自己也染了一些病,眉宇间有些郁色。

太子殿下当时就坐在她身旁,温言让她喝药,华湛剑君当时心情不佳,几次都没及时回应殿下,殿下也不恼,反而越加温和。

当时惊春魔君便察觉到不对,殿下的态度太古怪了。

以太子殿下一贯的秉性,他会叫人喝药?只会叫人把自己的命数算好,别惹恼了他,提前送他去鬼界。

……

何况后来,殿下还问华湛剑君是否怕苦,剑君说不是。

殿下居然又接着问,难道是因为惊春魔君在侧,你以为我因你之故,让他以魔君之位端茶送药,你觉得于礼不合,所以生气?

剑君说不是,殿下居然仍然解释。

这般的耐心,这般温和,这般细致,怎能不让惊春魔君多想?

再一想想,华湛剑君去天之极药宫四年,殿下就在十万大山待了四年,以殿下的修为,居然犯险,导致眼盲。

这很难不让惊春魔君联想到,殿下是和华湛剑君有什么约定。

……惊春魔君沉默、惊讶、良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直到魔臣们接连催促:“魔君?惊春魔君?”

惊春魔君回过神来,便见到魔臣们眼巴巴的眼神,他为难地点点鼻子。

魔臣问:“魔君是否愿意援手,替我们多问殿下一句?”

惊春魔君挤出一个微笑:“本君认为……以太子妃的人品,无论穿什么,她都不会怪罪你们,只要她不怪罪你们,太子殿下定然也不会说什么。”

“你们若实在担心,不若担心自己近来可有出格之事。”

“什么?”魔臣们面面相觑,“我等愚钝,不知魔君是何意?”

“难道,魔君认识这位太子妃?”

惊春魔君勉强微笑,他也不确定那是否是华湛剑君,毕竟,魔道太子和正道剑君,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成就爱侣的关系。

而且,华湛剑君人品端方,和魔是两个极端,她是疯了吗?会回应殿下的爱慕。

再则,殿下是疯了吗?他若想强娶正道剑君,恐怕无论是希家还是正道上三宗,都不会容忍。

惊春魔君道:“我并不认识,只是猜测罢了。”

无论那是不是华湛剑君,她头戴幕篱,就是有掩藏身份之意,惊春魔君怎会没有眼色,公开她的身份?

惊春魔君轻咳几声,转移话题:“你们若害怕,各个色的衣服准备几套也便罢了,想来殿下爱慕的女子,自然心有丘壑,眼里不只有锦绣罗衣。”

负责衣服的魔臣点头,负责住宿的魔臣又问:“那住宿?太子妃是柔弱的人族女子,魔宫处处危险,我等该将她安排至哪里?”

“……”惊春魔君沉默。

他也不想沉默,主要是一旦有了对方大约是华湛剑君希衡的认知,再听“柔弱的人族女子”几字,就总有种违和感。

“魔君,魔君?”魔臣们更加忐忑,今日连最和善的惊春魔君都不对劲。

惊春魔君尽量扯出一个微笑:“若不然,把太子妃安排在靠西的宫殿?”

他来参加太子回归之礼,住在魔宫东边。

惊春魔君虽然个性和善,但是爱好风流,他只要一想想在他寻花问柳时,声音有可能传到名门正道华湛剑君的耳朵中。

他就……有难言的压力,一点风流之心都生不起来。

这么说吧,在魔族,正道华湛剑君之名,如雷贯耳,夜能止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