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嫂子这可是一片好心,你可不能辜负了嫂子这份心意啊!”
周双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中年妇女故意招了招手,喊道:“周源!你过来!”
周源今天特意穿了定制西装,做了个发型,一身衣服加起来,三十多万,仅仅手上那块手表,价值就接近一百万!
“哎!”
周源微笑着走过来。
一看周若兰来了,立刻朝四周扫去,却没看到楚轩身影。
哼。
看来姓楚的小子不敢来。
不过无所谓,他报仇也不差这两天。
等到寿宴结束,他要先帮大伯一起完成国际项目,等到项目结束后,再腾出手弄死楚轩!
“周源,你是不是缺个端茶倒水的小弟啊?”中年妇女问道。
“对啊。”
周源道:“生活助理,不是小弟。”
“哦噢,对,是生活助理!”中年妇女点点头,道:“要不这样,回头让你小姑的孩子,去你公司当生活助理。”
“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儿子又是小地方出来的,没什么见识,先从助理做起,也算是锻炼他了。”
中年妇女意味深长道。
“妈,不是我不给小姑面子,我们公司有规章制度,必须要名校毕业生,才能被录取。”周源笑道,“要不,先让小姑家孩子去当保安看大门吧,工作轻松,还不累,反正退休的归宿都是看大门,不如一步到位……”
这话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在嘲讽,而是赤果果地侮辱人了。
“滚开!”
一直沉默的周若兰,终于发火了。
她本来想跟周家彻底做一个最后告别。
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她才故意没有喊楚轩,而是一个人提前过来了。
“哟,怎么还骂人呢?”
中年妇女咂舌道。
“对啊,嫂子可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在帮你,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周双再次冷笑一声,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是啊,我让他从看大门做起,有错吗?别人想进公司,还进不来呢!”
周源讥讽道。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周谦,穿着一身从英国裁缝所高订的礼服,昂首挺胸地迈着步子,朝着这边走来。
而且带着一脸的讥讽,他是周若兰最讨厌的一个。
当初,就是周谦建议周天养,逼迫周若兰签下五百亿合同。
甚至,还故意没给周若兰交住院费,为的就是恶心她。
“若兰,咱们都是一家人,人家明明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好心当成驴肝肺呢?”周谦讥讽道。
“我有说过让你们帮忙吗?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周若兰冷冷扫了一眼:“我儿子的事,轮不到你们叽叽歪歪!”
“哈哈,笑死我了!”
周双不屑道:“你儿子多优秀吗?有我们周家年轻一代优秀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儿子,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的孩子比!”
这时,又一个周家中年人走过来,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儿子很厉害吗?”
“你儿子赚了多少钱?”
“你儿子开了多少家公司?”
“你儿子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吗?”
几个兄弟姐妹围着周若兰一阵嘲讽。
周若兰很愤怒,但她面对这一连串嘲讽,却说不出任何话。
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很糟糕,总感觉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明明直到上车前一刻,她还感觉大脑很轻灵,偏偏就在刚才,忽然感觉大脑有种异样的沉重。
仿佛马上要发生什么变化一样。
这是她吃下补魂丹后带来的变化。
只要吃下的补魂丹足够多,药力积攒到一个程度后,会发生质变。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楚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哟,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哑口无言了?”周双冷笑道。
“是啊!我看她心虚了!毕竟她儿子确实拿不出手!”
“把她儿子跟我们孩子比,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的孩子!她儿子,也就配跟农民工的后代去比了!”
周若兰扶着额头,大脑一阵绞痛。
如果是正常状态,她可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吃亏。
可现在,她的状态很不对劲,甚至眼前场景渐渐模糊。
根本无力去和对方争辩。
偏偏这时候,周天养带着几个人出门迎客。
周若兰抬头看去,父女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
这一瞬。
周若兰心里一阵绞痛。
周天养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父亲看女儿的感觉。
只有一种陌生人间的冷漠与无情。
为什么。
为什么周天养要对她这么刻薄?
深吸一口气,周若兰拎着礼物袋,走向周天养。
礼物袋里面,是一件衣服。
很多年前,在她还小,周家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
周天养有一次过生日,年仅十岁的周若兰,将全部积蓄拿出来,为周天养买了一件衬衫。
周天养高兴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告诉她,他真正想要的是女儿的心意,而不是用金钱买来的东西。
他说,等周若兰长大了,肯为他亲手缝一件衣服,那将是他这辈子收获最好的礼物。
这件事,周若兰一直记在心里。
“爸,这是给你的礼物。”
周若兰将亲手缝的衣服拿出来。
这件衣服,很合身,很精致,一看就是周若兰用心耗费许久心血才缝制的。
周天养停下脚步,冷漠地打量着这件衣服。
过了许久,周天养才冷漠地皱起眉头:
“收起来吧。”
“我丢不起这个人。”
周若兰怔在原地,心脏猛地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若兰,你就算刚破产,也不用这么小气吧?拿这种破烂给爸穿?”周谦皱着眉头开口。
“以爸的身份和地位,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呢?”
“爸穿的衣服,都是奢侈大牌设计师亲自操刀,这种衣服,怎么能穿出门呢?”周双摇了摇头。
“小姑,你就是来故意让爸难堪的吧?过分了啊!”周源在一旁落井下石。
周若兰沉默了。
她快速转过身去,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花。
然后将衣服放进袋子里。
这衣服,成本不过千元,还是由她缝制,比不上奢侈大牌,更配不上周天养。
但,这是她的一份心意。
这一刻,周若兰恍惚了。
她忽然发现,一切都变了,周家变了,周家每个人都变了,变得人不像人,家不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