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我不禁心头一凛,朝着神之一手望去。
“血尸傀呢?”
神之一手闻声,朝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那具被血煞之气包裹的血尸傀凭空出现在房间之中。
如今陈旺已经身死道消,这血尸傀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物,猩红的双眸十分空洞。
“这具血尸傀和铜牌之间又会有什么联系呢?”
神之一手围着血尸傀绕了一圈,发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笑声。
“我已经对这具血尸傀探查过了,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我不耐烦的朝着神之一手望去。
“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神之一手微微一笑,试探的问道。
“你知道何为血尸傀嘛?”
我蹙了蹙眉,朝着眼前的血尸傀打量了一圈。
“自古以来修行界便有炼尸之法,以灵为引,炼尸为傀。
尤其是这血尸傀,需要以活人血炼,用以激发其凶煞血气。
只是这手段异常残忍,为人间灵幻界正道所不齿,只是不想这血尸傀的炼制之法在不羁山却依旧存在。
你问这个干嘛?”
神之一手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因为这具血尸傀和寻常的尸傀不一样,在他的体内隐藏着一道魂血,至今尚未枯竭……”
我身形为之一怔,眼神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魂血,而且至今尚未枯竭,你什么意思?”
神之一手手指轻轻晃动,声音异常凝重。
“我的意思就是这具血尸傀的意识没死透,简单来说就是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朝着眼前的血尸傀望去,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血尸傀的脸颊之上镶着一块青铜面具,直接嵌入了血肉之中,只能够看到一双猩红色的双眸。
在他的身上同样镶着一层赤铜铠甲,整个人的皮肉都和铠甲粘接在了一起。
脖颈和关节处裸露在外的部分看起来亦是血肉模糊,表面凝结着一层干痂,整个人周身都被一股血煞之气所包裹。
通常情况下,都是用烧红的甲胄直接套在尸傀之上,在用铁汁浇灌才能够使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若不是亲耳听到,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大活人。
也就是说他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折磨成这样,最终炼制成了血尸傀。
“你确定他还活着?”
我定了定神,依旧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神之一手晃了晃身形,同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老实说一开始我也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任谁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怕是都很难活下去。
为此我反复查探了好几次,在他的体内的确隐藏着一道魂血。
哪怕这道魂血已经濒临枯竭,可他的的确确存在,而且意识至今并未彻底消散。
我思来想去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取决于他极强的求生意识,要么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再将其炼制成血尸傀的时候,刻意为他留下了一丝魂血,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精通炼尸之法的高阶修士,又怎么会大意到连尸傀中残留的魂血都察觉不到。
而且陈旺很可能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拍下这具血尸傀。
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他很有可能是麒麟族的人,或者与麒麟族有着莫大关联的人,甚至有可能这块铜牌原本就是他的。
那么你觉得他现在这个鬼样子,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陈旺如此惦记的呢?”
魂血!
若一切当真如神之一手所言,除了魂血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这血尸傀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能被陈旺惦记上。
陈旺本身已经是归灵境后期修为,在施展了赤血炎魔功后,堪比归灵境大圆满修为。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炎魔窟紫月尊者的亲传弟子,突破地灵境对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唯一能够对他产生吸引力的,怕是只有这麒麟族的铜牌了。
我眉心紧锁,朝着眼前的血尸傀走近了两步。
难不成是炎魔窟的人害了你?
可若当真如此的话,这血尸傀又怎么会出现在天宝楼,还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竞拍这血尸傀。
对于这种种谜团我也想不太明白,只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好啦!想其他的没有用,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将错就错,将他的魂血取出,说不定能够获取这铜牌中的传承。
反正他也不是你害的,你大可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么做无非也是帮他解脱。
要么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体内的魂血已经濒临枯竭,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自行消散。
到那时他便只是一具任你驱使的寻常傀儡,只是这铜牌中的传承,自是与你无缘了。”
神之一手围着我绕了一圈,言语间并未有丝毫的波动。
我朝着血煞之气缠身的血尸傀扫了一眼,忍不住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都已经这么惨兮兮的了,这个时候我若再强取他的魂血,那我还算是人嘛?”
神之一手晃了晃身形,几根手指微微弯曲,一本正经的调侃起来。
“嗯,他的确是挺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你算不算人,这确实还有待推敲。
你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有时候是真不干人事儿……”
我朝着神之一手瞪了一眼,围着血尸傀周围转了一圈,露出一脸凝重之色。
“你说他现在只剩一道魂血了,我要是能让他恢复如初的话,那以后我在不羁山的招牌岂不是就一炮打响了……”
神之一手嗤之以鼻的轻哼了一声。
“哼,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啊!
他现在除了一道意识模糊的魂血之外,全身上下和傀儡没什么两样。
说句不好听的,植物人好歹还能往裤兜子里屙个粑粑呢,他现在就是一具生机全无的死尸。
那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还有三斤藕粉和一肚子脏心眼呢!
你再看看他有什么啊?他毛都没有一根,他有毛嘛?一根都没有……
你要能让他恢复如初的话,我给你磕两个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