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元神意识停留在一片湖泊前,死死地盯着如同镜面一般的湖面,犹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师祖啊,师祖,你的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宝贝徒孙想死你了,你倒是出来啊……”
忽然湖面之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一道身穿月纹云锦袍的身影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只见对方一头白发随风摆动,湖面中倒映出一张冷峻的侧脸,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便是师祖么,怎得看起来这般年轻,关键还他玛贼帅这找谁说理去。
呼呼……
依稀间可以听到阵阵劲风呼啸之声,似乎正在御空飞行之中。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麻衣门总算有人能联系到我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师祖低沉的声音悠悠传出,显然这么多年来我应该是第一个能够和他取得联系之人。
“师祖……”
“那个最近麻衣门怎么样?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还好吗?哦对了,麻衣观东门外我栽的那棵桃树结果了没有?
还有……你谁啊?”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师祖连珠炮一般的问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
“师祖,这些回头我再慢慢解释,现在十万火急。
我想问你究竟如何才能以元神魂念去突破空间壁垒?”
师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哦,这个容易,你只需要……”
师祖的话才刚说到一半,话音忽然戛然而止,整个人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几分。
“姜慕白,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而起,周遭的空间都一阵剧烈扭曲。
“师祖,什么情况,你不会正在被人追杀吧?”
只见画面之中师祖姜慕白的身形不断闪掠,光幕也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开玩笑,被一个人追着砍,那才叫被追杀。
如果被一群人追着砍,那叫战略性撤退。”
说着只见湖泊中的画面一转,只见数百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修行者悬浮于半空之中,朝着师祖御剑轰杀而来。
“卧槽,师祖要不你还是赶紧先告诉我究竟怎么以元神意识突破空间壁垒,我怕等下你没机会说……”
就在这时,师祖姜慕白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
“瞧不起我是吧?好,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师祖的手段……”
只听他的话音才落,忽然湖面的画面忽然传来一阵剑气呼啸之声。
然后一阵剧烈闪烁,彻底没有了画面。
“师祖,师祖……”
我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平静的湖面都在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眼下这种情况不是师祖他老人家挂机了,就是他老人家挂了。
“我靠……”
我心中忍不住一阵抓狂,话说你装逼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我这好不容易才和师祖取得了沟通,可结果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沟通。
这下可惨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
我又反复尝试着和师祖沟通了十几次,可惜再没有了丝毫的回应。
这一刻我的元神俨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瞬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周围到处都是无尽的黑暗,只剩下司天炼魂钟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幽光。
当这一束光彻底熄灭的时候,或许我的生命将彻底终结。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能用的办法已经全都试过了,可终究还是无法改变结局。
“哈哈……小子,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想要在短短三天时间内领悟天赋神通,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瘫坐在地上没好气的回怼道。
“你高兴什么,我死了你一样活不了?”
嘉耀阴涩的笑声回荡在黑暗之中。
“哼,事到如今你认为本尊还会在意个人的生死不成。
表面上看这一战我们的确是输了,可若是能用我的命换掉一个人族最有前途的后起之秀。
对于整个战局而言,我们却是赢了。”
嘉耀十分清楚此时夺舍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想做的只是将我彻底灭杀而已。
自从我进入九幽之地后,对于幽魔一族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能够将我扼杀在摇篮之中,对于嘉耀而言自然是十分乐见的。
我面色微沉,这一刻却是懒得再和嘉耀呈口舌之利。
“哈哈……林十三,你终究还是输了,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我朝着司天炼魂钟上幽暗的光芒望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红袖的身影。
“红袖,这次我可能真的要食言了。”
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本复杂的思绪彻底放下,只剩下临死前最后的念想。
若是临死前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便心满意足了。
随着我的念头产生的一瞬间,忽然司天炼魂钟之上的符光微微闪烁,我的元神意识瞬时从重重黑暗穿透而出。
我只觉得元神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之感,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忽然眼前的空间一阵变幻,我的元神意识出现在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渊之内。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目光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处圆形祭台之上。
一袭红衣在祭台中间盘膝而坐,眉心紧缩看起来十分痛苦。
“红袖!”
我的元神意识瞬息间落在祭台之上,朝着眼前朝思暮想之人轻唤了一声。
此时的红袖双眸微闭,在红袖的右臂之上赫然闪耀着一层幽绿色的光芒。
透过薄薄的纱衣,依稀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红袖的胳膊上不停的蠕动。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为何要以身犯险啊?”
我一脸担忧的朝红袖缓缓伸出手掌,结果却从红袖的脸颊穿透而过。
现在的我只是一道元神意识,恐怕她根本感应不到我的存在。
我不禁轻叹一声,虚幻的手掌轻轻落在红袖的脸颊之上,双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就在这时,一直双眸微闭的红袖眼皮微微抬起,朝着眼前一片虚无的空间抬了抬手。
“是你吗?”
我整个人这一刻只觉得如遭雷击,手掌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她虽然看不到我的身体,但却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我缓缓抬起手掌,将指尖与红袖的玉指微微触碰了一下,声音哽咽的咂了咂嘴唇。
“是我。”
一阵微风从红袖的侧脸拂过,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从她的眼角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