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华手捏法诀,符箓自袍袖中哈啦啦飞掠而出。
犹如两条游龙一般,在半空中凝聚出一道八卦印。
“哼!我这里最少有上百张镇鬼符,你们只有两个,就问你们怕不怕。”
两名鬼差相视而望,手中灵幡交叉而动。
呼呼!
原本空荡荡的医馆内,一个个阴兵鬼卒浮现而出。
不到片刻,整个医馆的大厅,连带着门外的街道上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阴兵鬼卒。
“臭酒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符?”
殷天华不由得捏了把冷汗,露出一脸尴尬之色。
“怎么现在你们随便拘个魂,都要搞这么大阵仗,这也太浪费公共资源了吧?”
“哼!这可不是一般人的魂,出发前府君特意拨给我们两千阴兵鬼卒,以防有人闹事儿。
怎么样,臭酒鬼,还要比划比划么?”
就在这时,围绕在我和符风周围的蜡烛熄灭。
我和符风缓缓睁开双眸,符风的后颈的三条血印已经消失不见。
看样子这阴煞咒总算是解开了。
殷天华这才松了口气,朝着我瞪了一眼。
“臭小子,怎么才回来?”
“这个说来话长……”
殷天华摇了摇头,哗啦啦将符箓全都收进了袍袖之中。
“我是顶不住了,还是你自己来跟他们谈好了。”
我这才向前踏出一步,朝着两名鬼差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名鬼差相视一望,跟着我朝柜台后走了过去。
“两位大人辛苦了,不过今天这个魂还真不能让你们拘。
符风的身份想必你们都清楚,如今秦天师已经放下执念,解除了符风身上的三生三世阴煞咒。
以秦天师的道行,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你们的顶头上司了。
这事还是多少给大家都留些体面,当然我也绝不会让两位大人白跑一趟的。”
说着我从柜台取出两大摞冥币,塞到了两名鬼差的手里。
“兄弟,这事儿有点大,我们要是拘不回去魂。
府君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
眼见两名鬼差面露犹豫之色,我又给两人抱了一大筐元宝香烛。
“这事儿还不好办,你们就说时辰到之前,符风的阴魂咒就已经解开了。
那过去的红批自然就做不得数喽!
府君他老人家深明大义,一定会理解滴。”
两名鬼差微微颔首,朝着密密麻麻的阴兵鬼卒望了一眼。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其实我们兄弟两个倒是好说,只是底下这么多弟兄看着,这要是没点好处难免他们会乱说话。”
我皱了皱眉,将手往袖子里面一缩,朝着一名鬼差伸了伸手。
鬼差见状,将手伸进了我的袖筒中。
我跟鬼差一阵掰扯,好半天这家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弟兄们,收工!”
两名鬼差朝着一众阴兵鬼卒摆了摆手,呼的一声,消失在了医馆之内。
鬼差带人离开后,我脸颊上的谄笑瞬时收敛。
“******”
殷天华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喽!”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一旁的符风望去。
“符风,明天找量卡车跟我去进货,你他娘的下半辈子就准备留在我这打工吧!”
符风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尴尬之色。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不禁蹙了蹙眉,难道那两个鬼差由反悔了不成?
“谁啊?”
“我叫陈倩倩,我家是在大柳巷口卖豆腐的。”
卖豆腐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豆腐店。
豆腐店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离异男人,好像就是姓陈。
当初我开业的时候,人家还来捧过场。
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指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符风。去把门开开。”
符风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梳着麻花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俏脸之上满是焦急之色。
一阵冷风吹过符风的发梢,符风的心跳都有些加快。
哒拉拉哒啦啦……………
“小白!”
符风不由自主的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神色异常激动。
“我去,不会这么寸吧!”
我愣了愣神,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小姑娘的相貌不说很像,简直和狐仙儿小白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流氓。”
陈倩倩一脸的慌乱之色,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我连忙跑上去,一把将符风推到了一旁。
“嘛呢?你吓到人家了。
不好意思啊,倩倩。
这是我店里新招的小伙计符风,他有多动症,别介意啊!”
说罢,我朝着符风瞪了一眼,把他拉到一旁。
“冷静!你现在是符风,不是秦牧离。
人家现在还是小姑娘,别吓到人家,就算想摘果子也得等几年再说。”
符风这才冷静下来,可能是才从秦牧离的记忆中脱离,有些情难自已。
我这才笑眯眯的转过身,把陈倩倩请了进来。
“ 倩倩,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陈倩倩朝着符风瞪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十三师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最近几天我爸有些怪怪的。
我担心他被那些脏东西缠上,这才跑来找你的。”
我皱了皱眉,接着问道:“怪怪的,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个怪法?”
“大概是三天前,我爸出去卖豆腐,一直到很晚才回来。”
当时我已经睡了,被一阵杂乱的声音吵醒。
我醒来以后,看见厨房的灯还亮着,就起床过去看了看。
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爸一个人正在厨房磨豆腐。”
殷天华端着酒瓶子晃悠过来,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怪的,许是第二天订豆腐的人多,你爸才连夜多做一些出来呗!
你们这些做晚辈的要学会感恩,看你爸为了赚钱多辛苦。”
陈倩倩吸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一连三天晚上,一到凌晨厨房就会传来磨豆腐的声音。
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就想着跑到厨房帮帮忙。
可谁知一进厨房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再看锅里煮的全是血水。
豆腐模子里面装的都是满满的血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