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头菌和肉灵芝虽然长得十分相似,但两者之间却是天差地别。
阴头菌乃是地脉阴气滋生而成,可吸纳阴冥之气。
这瀑布后终日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正好帮助这阴头菌生长滋生。
若是误食了阴头菌,则会死冥之气缠身,癫狂而亡。
原本我还在好奇这荒山村三山环绕,水榭中堂,为何会忽然全村死绝。
现在看来八成便是因为这株阴头菌。
这水潭应该是村子的水源地,阴头菌的死冥之气早已污染了潭水。
如果只是喝一口半口或许无伤大雅,可村子里的人洗衣做饭皆取潭中之水,日子久了岂能不被其所害。
“如此邪物,留下只会祸害人间,倒不如趁此将其毁掉。”
我取出缚龙索,朝着瀑布中嗖的一下甩了出去。
缚龙索嗤的一声,刺进了阴头菌之中。
阴头菌之上激起一层灰雾,隐隐有着一道道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出。
这时只见水潭之上激起一层涟漪,那水下的老尸缓缓浮了上来。
幽绿的双眸悄悄朝着岸上瞟着。
“老尸,那老尸上来了。”
少年满脸惊恐之色,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这老尸在水潭中修行多年,和寻常的水尸不同,这家伙似乎衍生了一些灵智。
怕是多半受了这阴头菌的影响,要不然它也不会如此紧张。
有这阴头菌在,对于它的修行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平白让他吸了这么多年的阴气,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再让他吸下去,还不得成精啊?
眼看着老尸浮上水面,我不禁怒目而瞪。
“要不是看在你尚未伤人性命,爷爷连你一起灭,滚回去!”
水尸的眼神中满是幽怨,咕咚一声又潜回了水中。
眼见水尸被我一句话吓得潜回水下,少年的脸颊上满是震惊。
我用力一扯,阴头菌被从石壁上连根拔起。
重重的摔在了不远处的山壁之上,变成一滩烂泥。
望着被砸的稀巴烂的阴头菌,少年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原本以为找到了肉灵芝,没想到却是阴头菌。
如今他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没想到,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眼见少年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就算你找到了真的太岁,也未必能治好你的病,说不定还有其他方法也说不定。”
我刚才摸过这少年的脉相,的确十分古怪,可我也说不上来究竟得了什么病。
“没用的,该试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
就连镜湖山院的神医也为我诊治过,可始终毫无头绪。
这地方山清水秀,看起来倒是一处不错的买骨之地。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蹙了蹙眉,这事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你刚才说这些年读过很多医书是吧?”
“那又有什么用呢!”少年忍不住一阵苦笑。
我转了转眼珠,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我叫林十三,在云州开了一家医馆,医术也算是有些了解。
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治你的病。
当然我手底下不养闲人,如果你暂时没有去住的话,可以考虑到我的医馆打工,
正好我那缺一个伙计,平时抓抓药,买卖纸扎香烛就好。
每个月薪资十二块五,包吃住,
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末休息不保证。
你有没有兴趣?”
少年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直勾勾的朝着我望来。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死,他想活。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不知道,但我会尽全力。”我笑着摇了摇头。
“好,我跟你去。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不要钱。”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可不行,一码是一码,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钱。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符风。”
少年咂了咂干裂得嘴唇,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起过他的名字。
“符风,欢迎加入阴阳济世堂。”
转眼,数日过去。
自从符风到了医馆后,我整个人瞬时清闲了许多。
这小子的确没有吹牛,对于一些常见的疾病都能了如指掌,常用药材基本没有它不认识的。
也算是久病自成医了!
只是他的病症我始终毫无头绪,只能通过桑爷教我的行针之法帮他疏气活血,暂时缓解他的病痛。
白日里楼下有符风盯着,只要不是遇到阴冥邪事,基本上我也不用怎么出面。
倒是有大把的空闲跟着殷天华学习符箓之道。
我趴在桌子上用朱砂笔小心翼翼的画着一道道符箓,屋子里面到处都是散落的符纸。
啪!
“这画的什么玩意,玩尿泥的孩子画的都比你强。”
我只觉得后脑勺子一阵生疼,忍不住一脸幽怨的朝着殷天华望去。
殷天华手里攥着一把戒尺,一脸得意之色。
“看什么看,重新画。”
“老家伙,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老子不画了。
这都五天了,我画了足足上万张符箓,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符箓术?”
我一拍桌子,索性直接罢工了。
“臭小子,想学符箓术,画符不过是基本功。
连画符都画不明白,更不要说凝符,御符了。
正所谓画皮画骨难画魂,当初你师叔我入门的时候,你师祖让我足足画了三年符。
你这才画了五天就受不了了?”
我砸了咂嘴,忍不住嘟囔道:“说不定是你资质太差呢!”
“我资质差!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画符。”
殷天华将戒尺放下,从桌子上捡起朱砂笔。
笔走龙蛇,符箓在符纸上一笔而成。
殷天华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我画的符,和他画好的符摆在一起。
两张符箓表面上看起来相差并不大,可是仔细看的话,殷天华画出的符箓似乎蕴含着一种由内而发神韵。
我画的符有形而无神,殷天华所画的符则是神形兼备。
两者相比之下,可以说有着云泥之别。
“我才画了几天,你都画了多少年了。”我忍不住咂了咂嘴。
殷天华捋了捋胡子,微微颔首。
“你说的一点没错。
就是因为我画的多了,才能有今天的造诣。
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学会了画符。
凝符,御符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臭小子,你还差得远呢,慢慢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