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伸手摸摸他的头,“不用,你把消息告诉姑就已经是帮了姑大忙,明儿你且安心去书院读书便是。”
顾老太也点头,“你姑说的很是,咱家男人还没死绝呢,哪用得着你个奶娃娃上场。”
顾南风瘪瘪嘴,他奶跟他姑虽然让他不要管,他回家还是添油加醋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爹跟他大伯二伯。
顾家兄弟气的差点掀桌子,若非顾南风说顾媛已经有了对策,三人非跑到江家要说法不可。
顾老二冷遮脸道:“我看江家是在想屁吃。”当晚他到隔壁十里村租了条小船去了河对岸的赵家。
翌日天还没亮,赵家一大家子全部来到顾家。
老四赵全最先忍不住,“二姐,不是我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让人去说一声。要不是老二,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们一辈子?”
赵老四是个暴脾气,得知有人敢欺负他外甥女,他气的差点拿着锄头去砍了江父。
“这姓江的忒不是东西,当初咱家就说不作数,是他死皮赖脸非要履行婚约。咋的,现在找好下家又看不上咱家媛媛?他把咱家媛媛当什么,又把我们当什么?”
顾家是没有了当家主事之人,他姐背后还有个赵家呢。赵家人还没死绝,哪轮得到江家如此欺负?
赵老四进门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顾媛感动的眼眶发红。
今日天气并不好,冷冷的北风中夹杂着些许的雪粒打在人脸上疼的厉害。可赵家人上到赵家两位舅舅,下到几个十二三以上的侄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义无反顾的来了赵家。
男人,顾媛不好意思上手去摸,她几个表嫂的手都是冰凉。
就这,没人抱怨,看着她的眼神全都带着怜惜,提起江家都是咬牙切齿,几个表嫂轮流上前安慰她。
幸好顾媛在屋子里垒了个炉子,炉子上坐着热水壶。
她亲自提着水壶给众人冲了红糖水,顾媛眨去眼中的酸涩,她道:“舅舅,还有表哥、表嫂们,不是我把你们当外人。这不是我寻思,这事儿我跟我娘能解决,这才没喊你们。”
“您放心,我又不傻,若真的干不过,我肯定找你们出头啊。咱赵家人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赵全这才住嘴不说话,实际上他昨晚已经听老二说了,他姐姐似乎已经有了对付对方的对策,只是他仍不放心。
这才带着一家人赶来,他就是想告诉江家,顾家、顾媛有的是人给她撑腰。江家想要耍小心眼,掂量着点。
赵家人是摸黑赶来的,都没来得及吃早饭。把人请进屋暖和暖和,顾媛又去厨房做饭。
早饭很简单,她熬了一个锅玉米糁粥。玉米糁是她田里种的玉米磨碎,虽是粗粮味道很好,平时她跟她娘都能喝两大碗。
这次早饭她也是奔着每人两碗的量来的。
顾家这边还没吃晚饭,江母就带着江家人来了,看到顾家院子坐满了人,江母吓了一跳。
随后她轻哼一声,顾家这丫头怕是知道她家要退亲怕了,可惜啊,可惜她再有本事也不如二丫。她已经知道了,顾媛这大半年都没找她儿子,反倒是二丫这半年补贴了儿子不少。
二丫没爹没娘,将来所得都是江家的,没人会去江家索要。顾媛不一样,她有老娘跟四个哥哥,顾媛跟她娘的关系又好。她赚了钱会不孝顺亲娘?
两相比较,怎么看都比娶顾媛划算。
得知顾家让他们今日前来退亲,她还以为顾家想明白了呢,看这架势莫不是想要逼迫江家答应不成。
江母在心里摇头,不退婚是不可能的,她还想早日拿到二丫手里那二百两银子跟虎皮呢?
想到这里,江母决定先发制人,她道:“我说顾家嫂子,咱们可是说好的,您弄这么大阵仗是想做什么?”
“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承认这么做是有些对不住你们顾家,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她们都是怎么说顾媛的,我们家经纶最是看中名声,顾媛这样,与其强迫两人在一起成就 一对怨偶,还不如就此放手各自安好。”
“顾大嫂你说呢?”
顾老太一口吐沫吐在江母脸上,“我说个屁,明明是你们江家嫌贫爱富,你家江经纶在外头乱搞,如今瞒不住了,你家反手把脏水泼在我家顾媛身上。”
“姓江的,你别忘了,这门亲事,当年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硬靠上来的。我家老头子是没了,当年的证人还没死绝呢。”
“怎么着,要不要我把他们请来一起说道说道?”
昨晚上母女俩就商量好了,既然要跟江家撕破脸皮,索性就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闹到,让江家人在顾家村待不下去。
就算他们厚着脸皮在顾家村住着,也要让他们住不安生,出门就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顾老太上来就放大招,把江经纶在外头干的破事儿说了出来。
什么张小姐、王小姐、秀才的女儿,跟江经纶暧昧不清的姑娘可不少。
江母听到这话坐不住了,她扯着嗓子大喊:“你胡说,我儿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顾媛冷笑道:“有没有胡说,他江经纶自己心里清楚,你应该也清楚。不过这是你们江家的事儿,我们也懒得管。”
“江经纶呢?不是要退亲,他怎么不出来,莫不是不敢,在背后当起了缩头乌龟?”
“哼,退亲可以,真以为我喜欢他这种烂人,不过退亲前话咱们得先掰扯清楚。你们江家想要退亲可以,把这些年江经纶从我这骗的银子还来。”
那人用的可是她的身体,赚的钱自然有她一分,这个银子顾媛要的理直气壮。
江母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强硬道:“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可是读书人,用得着去骗你的银子?”
江经纶做的那些事情,江母未必不清楚。实际上江家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有数。她家什么情况,支付江经纶的束修都困难,更别说买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品以及新衣服了。
江经纶隔三差五穿回家的新衣服,每学期买的新笔墨,以及用来写字的宣纸,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刻意忽略不代表它不存在,一旦被人提及,江母心虚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