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摔滚在地的高长喜捂着胸腔,张口便吐出了一摊血渍。
“你……你竟然废了我?”
他脸上血色褪尽,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精气神迅速变得憔悴起来。
张大川左手背负在身后,与此人侧身而立,微微撇头冷觑,寒声道:
“看在你是因为儿子刚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份上,我不杀你,滚吧!”
高长喜闻言,神情微微一怔。
修为尽失之下,他大概是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明白了他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在拿鸡蛋碰石头。
可是,一想到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自己上门讨说法又被废掉了修为,高长喜心中还是被无边的愤恨所占据。
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用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目光盯着张大川,咬牙切齿道:
“姓张的,我知道,在你眼里,像我这种人不过是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小角色。”
“可这不代表我就该忍气吞声!”
“今天就算你放我走,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只要我高某人一天还活着,我就一天不会放弃替我儿子报仇!”
扔下这番话,高长喜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就此含愤转身,在几个同族的搀扶下萧瑟离开。
来时那笔挺坚实的脊背,此刻却是佝偻了许多。
院子里,陈家湾众人目送着高长喜一行人离去,鸦雀无声。
“大川,后面会不会有麻烦啊?我看那高村长的样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
吴润圆面露忧色。
张大川默然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没事,一切有我在呢。再说了,他儿子的死确实跟我们无关,怕什么?”
吴润圆微微颔首,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张大川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几天,他干脆就陪着吴润圆留在了陈家湾这边,正好也顺带帮着吴润圆落实一下药田的规划和具体的种植安排。
利用混沌玉盘中的灵液,张大川直接将东江那边运过来的药苗进行大规模移栽,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长途运输或水土不服导致药苗的长势受到影响。
又加上张大川付钱爽快,几乎是签订合同的当天就把第一年的种植补贴发放给了村民。
所以在改造田地的过程中,村民们积极性非常高。
短短一个礼拜的功夫,整个陈家湾超过一半的田亩不仅完成了由农田向药田的改造,还全部完成了药材的种植。
在灵液的辅助下,这些移栽下去的药材称得上是落地生根,长势极好!
与此同时,在移栽药材的过程中,张大川还抽空把王铁彪他们叫过来实地验证了此前吴润圆提到的那种特殊药材,也就是黄郁金的止痛效果。
通过实验,证实了黄郁金的止痛效果确实超乎寻常。
不仅仅是止痛,它甚至还有祛除心火、降低内燥的功效!
毫无疑问,这种药物对武者来说,是有大用的。
哪怕没有受伤,在修炼遇到瓶颈,心情烦躁之时服用一点,对后续的修炼也是有很大益处的。
起码不是那么容易走火入魔了。
因此,张大川提议大规模种植这种黄郁金,他觉得日后定然大有用处。
不过,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张大川还在思索着未来要如何将黄郁金的药用效果在武者界推广出去时,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喂,丁院长?”
“张教授,你现在在哪儿,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来一趟沪城中心医院这边?”
电话是丁君怡打过来的。
听到这位副院长突然要自己去一趟医院,张大川不由好奇道:
“怎么了?遇到棘手的病人了吗?”
丁君怡道:
“棘手倒不是很棘手,可是数量很多。”
“总之,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如果有空的话,还是尽快过来一趟吧,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张大川闻言,看了看身边其他人,想着陈家湾这边的药材种植工作也差不多要进入尾声了,不需要他一直亲自盯着,便同意了丁君怡的请求。
“好,那我马上过来,时间的话……”
张大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心中简单预估了一番从陈家湾回到沪城的时间,随后说道:
“一个钟头之内,我会尽量赶到。”
丁君怡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了,我可能没办法去门口接你,你来了之后,直接报我的名字,到门诊内科跟我碰头就好。”
张大川微微点头:
“好!”
通话结束。
医院内,丁君怡放下电话,转头望着人满为患、呻 吟遍地的科室,柳眉挤满了愁字。
她心中默默祈祷:
“但愿他来了能找到解决办法吧。”
……
陈家湾。
张大川把要去医院的事情跟吴润圆他们说了说。
临走前,他跟王铁彪交代道:
“那个高长喜虽然被我废掉了功夫,但他毕竟是村长,怀恨之下,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保护好润圆姐。”
王铁彪答道:
“放心吧老大,保证不会让嫂子掉一根头发。”
张大川微微颔首,又跟陈善之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驾车往沪城方向赶去。
抵达沪城中心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张大川刚进门诊大楼,就被大厅里那拥堵的病患数量给惊了惊。
人太多了!
不只有病患,还有陪同病患一起来的家属,人挤人的,闹哄哄如同春运期间的火车站。
张大川随便扫了几眼,便发现许多患者的症状表现都非常相似。
要么是蜷缩成一团,奄奄呻 吟;
要么是抓耳挠腮,仿佛浑身都不自在,连表情都充盈着痛苦的神色。
可粗略一瞧,这些人的皮肤或者外表上又没有可疑的病症体现。除了神情憔悴之外,只看肤色、气血等方面,跟正常人完全没区别。
怀着心中的疑惑,张大川朝最近的两个病人走了过去。
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妻。
此刻,夫妻俩正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着。两人都在低声哀疼,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们一样。
张大川凑到近前,以透视能力仔细观察了二人片刻,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又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