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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没了声音,但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简药只看见面前的人形黑影在慢慢移动。

“哒”

“哒”

“哒”

仿佛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简药听的眉头一皱,面前的黑影虽然移动,但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发出这样“哒哒哒”声音,应该是有东西走动才对,而且,那“哒哒哒”的声音,是从她身后传过来的。

可现在,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黑影明明在她的前面,身后应该全是那些从床上下来的躯体才是。

而且,这些躯体,是不会穿鞋子的,所以,他们不可能会发出宛如高跟鞋一样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这个漆黑的太平间里,还有别的存在?

简药紧缩着眉头,手掌心的短刀握得更紧了,那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大了起来,时刻警惕的她赫然感觉身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没有来得及反手刺一刀,那手似乎触碰到了身后贴着符纸的地方,符纸一热,身后的存在立马就缩了回去。

面前的黑影也不动了,简药虽然适应了黑暗,但也没办法精准找到对方,这里到处都是床铺,稍微不注意就会撞到。

她的背包又没有带身上,没有办法使用手电筒,所以就很有必要将灯打开了。

脑海中闪过刚才进来刚才时观察的场景,依稀记得,开灯的装置在外面走廊上。

但门口或许堵着好几具躯体,还有那个黑影,简药思索了片刻后,最后还是决定去走廊开灯。

朝着前面走了几步,面前的黑影明明就只有几步之遥,可就是走不到门口,在大概估算应该走出了这间房间却依旧还在房间里后,简药顿住了脚步。

面前的黑影似乎有意和她保持距离,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出了房间,被对方引到了别的地方。

想要往后退,但身后那几具从床铺上下来的躯体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了一点动静,之前还能模糊看清轮廓阴影,现在往后瞟一眼过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办法往后退,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会退到什么地方,简药想了想后,直接转了另一个方向,打算走十步看看情况。

一,二,三……十。

心里默数着自己走的步数,简药眯着眸子,再一次顿住脚步,前面不愿依旧站着一个黑影。

简药不动声色,假装无视继续朝着前面不紧不慢走着,面前的黑影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心里继续默数着步数,在走了整整二十步之后,简药加快脚步,面对突如其来的加速,黑影始终保持着距离。

再一次停住脚步,这一次简药不再往前走,短刀朝着自己中指指腹一割,鲜血冒了出来,她先是在自己额头再一次画了符文,跟着将鲜血涂抹到短刀刀面符文上。

虽然面前视线依旧模糊,但简药却是能看到冒着黑色烟雾的一团人形黑影,她现在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前面站着那个黑影,身后跟着好几团黑色的烟雾。

红色的显示数字忽然亮了起来,简药脸色难看,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电梯,那个黑影,把她引到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关上,那人形黑影冒着黑色烟雾,最后出现在简药视线内的,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电梯回到四楼,简药想要重新坐下去,却发现,电梯里的数字按钮,被破坏了。

面无表情的从电梯里走出来,福尔马林的房间突然在简药面前探出了一个发白发胀的脑袋,如果是正常人,只怕会被吓一跳,但简药却因为被黑影强行送回了四楼,有些不悦。

见福尔马林的房间探出了一个脑袋,面无表情的踹了过去。

发白发胀的脑袋被踹的滚了好几圈,最后扭着脖子又钻回了福尔马林池子里。

简药没办法进负一楼,心里虽然不悦,但也明白,现在最主要就是把自己带了背包带着,她的符纸已经没有了,身上只有一把短刀,如果在遇到停电什么的……

好在她现在在住院楼的四楼,她的背包放在306病房,简药下了楼,直接朝着306走去,306病房门没有关,简药刚刚进来,就看见并排摆着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小小瘦瘦的男孩,对方睁着巨大的眼睛,在看见简药后,怯生生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对方的魂体并不强,在看见简药的一瞬间,下意识是想要躲起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躲,而是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简药。

“小朋友?”简药望着魂体有些透明的小男孩,对方魂体很干净,应该没有沾过什么血煞气。

“大姐姐。”小男孩怯生生的开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简药,简药面对小孩子这样的眼神,原本的不悦似乎也消了不少。

“这是你的背包吗?”小孩子指着床上的背包,犹豫道:“刚才有护士过来,我帮藏起来了,大姐姐,你的背包好重。”

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简药,简药眨了眨眼睛,望着移过了位置沾染了不少灰的背包,点了点头:“是我的,谢谢你。”

“它有点脏了,大姐姐,不好意思。”小孩子不好意思的开口,惨白的小脸露出了怯怯的笑容。

“你生了什么病?”简药有些疑惑,这个小男孩魂体太过干净,在这个活人都带着尸气的医院,显得那么的不寻常,要么这个小男孩有问题,要么就是有特别的原因。

“不知道,忘记了,我从生下来,就在医院里,护士医生一直让我住在这个房间。”小男孩摇了摇头,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不过那些护士从来都不和他说话。

“你的父母呢?”生下来就在这里,难不成被遗弃了?

“爸爸妈妈?”小男孩更迷茫了,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皱着小脸 望了简药一眼,小声道:“是不是,每一个小孩子都有爸爸妈妈?”

“那你可以当我的爸爸妈妈吗,我很听话的。”

简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漆黑的眸子看了小男孩好一会儿,这才道:“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的,我不需要,你是个男子汉,也不需要。”

“是吗?”小孩子被简药的话弄的有些开心。

原来,对方和他一样没有爸爸妈妈,想到对方和他一样,那张稚嫩透明的小脸蛋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大姐姐,这么晚了,你都不睡觉吗?”外面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可今天护士来的时候,他特意没有吃对方拿过来的药,所以到现在都还精神奕奕。

“我不睡,你早点休息。”

简药将背包背到背上,望了小男孩一眼,顿了顿:“今晚早点睡不然会有怪物来抓你的。”

她面无表情说这句话,让小男孩原本有些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忐忑起来,左顾右盼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拿起被子,往里面缩了缩,只露出两只眼睛。

简药贴心的将306的病房门也给带上,拿到背包的第一时间,她就检查了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少的,里面的符纸还有不少,简药为了方便,并没有解下护士服。

回到四楼检查一下电梯,发现依旧没办法下去后,简药终于确定,她是真的被底下那个东西给赶了出来。

没办法在去四楼,简药朝着楼下走去,一号楼二号楼隔的并不远,否则也不可能二三楼都有走廊相连了。

下了住院楼楼梯,简药就看见旁边的一号楼,直接还有一条走廊,后面就是洗手间,想到白天两次看看的女护士,简药突发奇想的在走廊转了一个弯,朝着洗手间走去。

女洗手间灯火通明,白炽灯打下来,站在洗手台前的女护士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简药放轻了脚步,发现女护士并不是白天两次遇到的女护士,这位护士身形有些微胖,手放在洗手台前上,似乎在搓揉着什么东西。

走的近了,简药瞳孔骤缩,看着洗手池里的一颗头颅,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冒起。

女护士仿佛察觉不到有人靠近,依旧不紧不慢的搓揉着洗手池里的头颅,鲜红的液体溅落在台上,也不知道是水龙头里的水还是那颗头颅的鲜血。

头颅睁着眼珠子,女护士洗干净之后,又小心翼翼从口袋抽出了纸巾,仔细的将对方睁的极大的眼睛和鼻子擦拭干净。

血煞气浓郁至极,简药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紧握着短刀,一点一点靠近女护士,在距离女护士还有几步距离,简药靠近女护士擦拭头颅的手一顿,头僵硬的咔咔转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面皮。

对方的脸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脸上裹着一张皱巴巴的面皮,看起来很是恐怖。

“小姑娘,我的纸巾用完了,你可以给我借一点吗?”女护士这么说着,却是一眨不眨盯着简药,手里擦拭头颅而变得湿答答的红色纸巾也被她放到了嘴里,竟然直接嚼吧了起来。

在对方嚼吧纸巾的时候,那脸上的面皮都跟着皱了又皱,就好像随时就能掉下来一样。

“你的皮肤,比我的纸巾还要白,不如割下来一块,让我擦个东西吧。”对方说着,目光却是盯着简药手里紧握的那把短刀上。

上面浓郁的煞气让有些望而却步,但好不容易有个活人出现,她怎么也不想放过。

手里这个头颅,还是三个月前得到的,就算她保养再好,也阻挡不了对方一点点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道。

“如果你愿意割一块肉下来,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对方手里的短刀让她有些不安,之前还想着弄死对方的心思,在看见又是符纸又是短刀又是煞气后,果断的选择了别的。

一块肉和一条命,傻子也不会犹豫的。

她静静等着对方做决定,夜还很漫长,她并不着急。

简药进入女洗手间,看见女护士微胖的身影转过来那一刻,直播间就彻底的炸了。

水友们望着这女护士手里的头颅和女护士带来面容,纷纷表示眼睛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我在太平间睡大觉:我去我去我去,这女护士也太恶心了,这张老脸,我今年一年可能都睡不觉了。

囍服:竟然打主播的主意,是个胆大的,牛批,我就静静看主播大杀四方的场景。

小学鸡:头颅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张老脸,实在太丑了,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吐。

可怜哟: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主播身上,刚才负一楼那东西怕也是知道主播不好惹才把主播弄走的吧,还把按钮弄坏了,这是得有多忌惮主播啊。

细思极喜:有多忌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主播是个狠人,看了这么久只能,就那一手喂鬼吃符纸,给魂体“治病”,就够让我毛骨悚然的了。

学会了:你怕什么楼上,以后就算主播来你家做任务,你就举手投降就成了,话说那个负一楼可还有一个活人呢,主播这一走,估摸着对方活着都够呛。

水友们的话简药看不见,不过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她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女护士,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拒绝。”拒绝的话一出口,简药就见对面的女护士面皮抽搐了几下,跟着“桀桀”冷笑出声,嘴角咧开,露出了黄褐色的牙齿。

“拒绝?不留下一块肉,那留下的,可能就不止是一块肉那么简单了。”女护士说着,往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头颅。

那头颅也是一个女性的,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滴答答滴着血水,女护士就那么直接抓着头发,提在手里。

头颅狰狞着脸,瞪着眼睛,在被弄下来之前,似乎看见了什么让她恐惧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要和我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