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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司马睿不思饮食 小皇子病危难救

陶辽等三个人从大殿出来,来到大街上一个茶馆坐下。这个茶馆门楣上有四个字,叫“思洛茶肆”。茶馆里有一些人在喝茶聊天,不过大部分是鲜卑人打扮。陶辽仔细看一个跑堂的店小二,却是中原人的装束。陶辽和两个随从找了个地方坐下,店小二来到跟前问道:“三位客官从哪里来,要喝茶吗?”

“我们是从中原来这里的客商,小二也是中原人?”陶辽问道。小二看了看周围,悄悄对陶辽说道:“客官,我是因为中原战乱逃难才来到这里的。这里的大单于慕容廆,对待汉人还是不错的。不过这里也经常有其他部落的密探,你们要注意。”

陶辽点点头,对店小二说道:“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茶水。”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个茶盘来了。茶盘里放着一个黄色的陶壶,还有三个黄色的陶碗。放下茶盘,店小二说道:“慢用!”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茶水,随从成秽说道:“以前我朝给慕容部首领的任命和封赏,他们都是非常受用,甚至千恩万谢。到了慕容廆这一代,却对我朝的封赠不屑一顾,翅膀越来越硬了。”

随从乌福说道:“一个强大的王朝,周围的异邦都会唯唯诺诺。对大国皇帝的封赏,往往是求之不得。现在前朝事实上已经消亡了,我们江南的朝廷,不过是前朝的延续,但威势小多了。”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自古以来的天下大势,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我们的皇帝,可能还对这一次出使,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我们此行,可以说毫无收获。你们俩到驿馆,把马车赶到棘城东门,我出棘城东门,在那里等你们。”陶辽说着,两个随从离开茶肆,去了驿馆。陶辽一个人,独自来到棘城东门。到了城门跟前,见城门紧闭。那个把守东门的将军见陶辽来了,问道:“陶大人,这么快就要回去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陶辽拱手说道:“还算顺利,我们准备回去,请打开城门。”

这位将军一挥手,几个把守城门的士兵,把城门打开了。两辆马车也来了,陶辽和把守城门的将军告别,上了第一辆马车。

离开棘城大概有一里路了,陶辽让停车。陶辽下来,其他人也都下来了。陶辽说道:“我们这一趟北行,虽然顺便给慕容兄弟俩牵了线搭了桥,让小花、小草有了个不错的归宿。但毕竟,我们的使命没有完成。当然,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那我们还回慕容兄弟俩的驿站吗?”成秽问道。陶辽摇摇头说道:“如果事情办好了,耽误几天也没什么。现在可不行,要想方设法尽快返回江南。等回到建康,再见机行事吧!”

乌福问道:“陶大人,那我们还原路返回吗?”

“当然要原路返回,我们的两只船还在码头停着呢。不过经过驿站的时候,我们不要惊动慕容兄弟俩,否则还要耽误时间。马车直接到码头,然后上船回江南,越快越好。”陶辽说道。

八天以后,陶辽一行人顺利回到建康北面的后湖。后湖岸边没有马车,十三个人步行回到建康。陶辽来到宫城,打算去太极殿禀报出使辽东的情况,迎面正好碰到王导。陶辽赶紧拱手施礼说道:“参见王大人,我刚从辽东回来,陛下是不是在太极殿?”

“是不是和上一次一样,慕容廆仍然不接受封赠?”王导问道。陶辽说道:“大人料事如神,慕容廆的确没有接受封赠。”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见陛下了,回家去吧!”王导说完,急匆匆往大殿走去。陶辽松了口气,回家去了。

王导来到朝堂,和文武大臣拱手施礼。朝堂上鸦雀无声,龙椅上的司马睿满脸愁容。王导来到台阶下面,给司马睿跪倒,然后说道:“陛下,小皇子病重,应该让太医院最好的御医诊治。陛下不能为了这件事不思饮食,甚至撤减膳食。陛下日理万机,北方战乱不止,平阳三方大战,邵续被石虎围困。这些千头万绪的国之大事,都需要陛下做出决断。请陛下听臣之言,恢复饮食!”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给司马睿跪倒:“请陛下恢复膳食!”

“众位爱卿良苦用心,朕岂能不知。无奈耀祖病入膏肓,眼看着命不久矣,朕哪有心思考虑膳食啊!”司马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安国归天,琅琊王名号空缺。朕把琅琊王封号给五子耀祖,继承祖父琅琊恭王之爵位,盼焕儿能因喜得救。”

文武大臣们跪倒高喊:“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导回到府里,想不到王敦正在客厅。王导赶紧施礼:“兄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朝堂上没有见到兄长啊?”

王敦站起来,笑了笑说道:“茂弘弟,要不是想来建康见见你,我根本就不愿意来建康。我在我的荆州,比这里自在得多。”

“兄长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吧!”王导说着,坐下了,王敦随后也坐下了。王敦问道:“今天朝堂之上,有什么大的事情?”

“唉!自陛下称帝以来,一年都不到,悲痛的事情可以说是接二连三。还没有登基的时候,琅琊王司马裒就去世了。继位以后没几个月,司马安国又去世了。司马安国才去世几十天,陛下的爱子司马焕又危在旦夕。”王导有些担心地说道。王敦一听,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王敦说道:“司马睿的曾祖父司马懿,为了夺取曹魏的天下,杀了多少人?这就是报应。八王之乱是司马家族的自相残杀,司马睿的子孙接连早亡,也是报应。”

“兄长为什么对陛下有这么大的成见?陛下对待兄长,可以说是唯唯诺诺,甚至毕恭毕敬。荆州的税赋,兄长从来不上缴国库。兄长自己自收自支,大力招兵买马,和朝廷分庭抗礼,陛下忍了;每年定期的朝会,兄长也没参加过几次,陛下也忍了。”王导说道。听了王导的话,王敦辩解道:“茂弘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武帝的驸马,多年前我就打算迎回惠帝,但没有成功。后来的怀帝、慜帝,也比司马睿和惠帝的血缘近,但也被刘聪杀害。这三个皇帝,不是武帝的儿子,就是武帝的孙子。司马睿呢,不过是宣帝的曾孙!所以,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小皇子司马焕一直昏迷不醒,恐怕这一两天就要归天了。兄长是打算回江陵,还是住在你建康的大将军府?”王导问道。王敦笑着说道:“那就请茂弘弟猜一猜,我会怎么做?”

“我估计兄长既来之则安之,不会马上离开建康。”王导说道。王敦哈哈一笑说道:“知我者,茂弘弟也!”

在建康宫城司马焕的寝宫里,司马焕仍然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三个御医,李御医,王御医,张御医,都急得抓耳挠腮、束手无策。夫人郑阿春拉着儿子司马焕的小手,焦急地坐在床边。两个宫女立在一旁,司马睿看了看三个疲惫不堪的御医说道:“朕知道你们的医术,你们不是不用心诊治,而是焕儿命该如此。”

三个御医赶紧跪倒:“请陛下赎罪,是我等无能为力!”

“好了,该用的药用了,该想的办法想了。可焕儿还是嘴巴紧锁,滴水不能进。今夜留下王御医,李御医、张御医回家休息去吧!”司马睿说道。李御医、张御医跪倒施礼:“多谢陛下体恤!”

“王御医,你也去东面的侧室休息吧。焕儿有了事情,朕随时叫你。”司马睿又对王御医说道。王御医说道:“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