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相信药食同源的说法。
姚良从小在妈妈的教导下,学会了烹饪。
他还是对“药食同源”的说法有些怀疑,询问妈妈解惑。
妈妈说道:“药食都是天地生成,吸收日月雨露和土壤的应用,是光与热的承载物。医书上说人吃入食物,胃消化食物产生营卫之气和精华,营卫之气护卫身体,精华补充能量,充实气血。”
“真的吗?可是没有实感。”
“那就吃外卖。”
“外卖?”
“许多零食和外卖的制造工艺是与自然脱节的,补充营养和种植出来的食物有差距。”
“要吃多久?”
“吃到身体精气不足,人能明显感到虚弱的时候。”
“我试试。”
那是十八岁的时候,姚良连吃了大半年的外卖。
身体明显的感觉晕乎,实在撑不住了就自己做了一盘炒土豆。
神清气爽,站在阳台上吸收着草木的清香,看着楼下花园林木葱郁。
“啊~确实舒服。”
药食同源,天地精华,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因此,姚良只要有时间,都会自己做饭。
“少爷,这几个缸你来看顾。到时候出汁盛装,你就在旁边监督就行。”
厂房的单个库里摆着几十个暗黑色的土缸。
“好的。”穿着长围裙工装,戴着白色步包头帽的姚良郑重点头回答。
“嘿嘿。”师傅笑着看少爷认真的样子,“别这么拘谨,有问题可以随时问人。”
“好。”
这家酱料厂生产路氏特产的酱油醋等调料,规模中等,主要供给家里的饭店。
路家是粮米的经销商,负责连接生产粮食和贩售粮食的中间流转。
家里还有几间有名的餐厅饭店。
经营了数十代人,积攒下不菲的资产。
姚良现在做的只是大多数路家人都会经历的工作。
路氏的产业大部分都掌握在家族手中。
现在的路氏当家人就是姚良的妈妈。
厂里的人对他格外照顾。
盛装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下班后请同事出去喝酒吃饭。
“少爷要在厂里做多久啊?”同事中工龄较大的人问道。
“不知道。我妈让我先熟悉厂里制作流程,学会路家的手艺。”
“这说的似是而非的,要熟悉流程用不了几个月。不过我们厂里的制酱手艺可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工人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
“我们家的酱油和醋比别的牌子要清香。”
“当然!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方,还有我们这群老人的手艺!”
“你们真厉害。”
“少爷喜欢制酱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不过感觉我做不到你们这么高的水平。”
工人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那少爷过不了多久还是要走的。”
说完举着啤酒瓶和姚良的酒瓶碰了下。
“为什么?”
“这件事没有让你一直想钻研下去,做事缺乏热情其实就是心里没那么喜欢。少爷可以选择的很多,不必要委屈自己的心。”
姚良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他笑着和工人碰杯,“在厂里做事,我觉得很开心。不过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
在酱料厂工作了一年半,将工艺流程和工匠经验记在笔记本上。
比起一个工人,姚良更像是个体验者和编者。
姚良在休假日时,给酱料厂画了数幅图,挂在厂里办公室的墙上。
画多了,就挂到了厂里的阅览室里。
和他熟稔的同事夸过他的画很美。
姚良觉得过奖了。
不过他的画确实进步,因为有工作的经验和对家族产业的重视,画里带入了许多个人情感色彩。
祖辈辛勤耕耘的资产,养育了一代代路家的孩子,直到他来到厂里,才知道路氏的历史悠久,厚重的家族荣誉感切实地充满姚良的心里。
几代都在厂里工作的工人前辈,曾经和姚良喝酒的时候吐露心声。
“我年轻的时候不理解家里人这么拥戴路家。后来来到厂里工作,离职去了外面,才发现厂里比外面更保护自己人,是个庇护所。就像受了委屈,家长要是对待孩子公平,孩子就算闹脾气,心里还是知道家长是为自己好的。”
“哦。有家的温暖。”
“人不能没有根呐~我连在自己家里都没有在厂里自在,这里给了我很强的归属感。你妈妈真的是个很好的当家人。”工人突然认真地看着姚良,眼里的神色是感激。
“我妈妈很厉害。”
“是的。老板怎么夸都是不够的。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妈妈确实很美。”
“虽然不知道什么男人得到了老板的欢心,但是他留给了老板一个乖儿子。”工人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夸我。”姚良乖巧地道谢。
“哈哈哈哈!!!”工人忍不住朗笑出声,“少爷,你和老板真是不太像,挺可爱的。”
姚良有些尴尬地笑了,一时不知做什么表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喝酒,然后分开回家。
拿着水壶给鲜花浇水时,手机铃声响起。
“xx,怎么了?”
“我下周有画展,请你来看。”
“你要办画展了!恭喜啊!”
“尽量来啊。”
“好的。”
周末,画廊展厅展出了十几幅青年画家xx的画作。
画家是姚良学生时期参加画画比赛认识的,之后一直有保持联系。
站在黑白与彩色结合的新奇画作前,想起自己参加比赛的黑白素描作品。
xx搭上姚良的肩头,“有没有觉得熟悉?”
“我们那时候学校比赛我的画……”
“嗯。我一直忘不了你那时参加比赛的画,后来干脆将作品进行融合,黑白和彩色的结合是一种新奇的尝试。你觉得怎么样?”xx期待地等待姚良的点评。
“你是我们中画技最出众的,一直都在进步,真的画得越来越好了。”
“谢谢!”xx眼里隐藏着一丝失落。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不一样的话。”
姚良不解地看着xx。
“真正让你倾服的画不会只是刚才那样的评价。”
“是吗?”姚良笑了,“你把我想得太深沉了。”
“我一直觉得你很深刻。”
姚良微笑,不知xx为什么对自己有这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