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舒被送进医院抢救,迟良衍坐在医院走廊自责的捶打自己的脑袋,他后悔自己带她回嘉水市,余望舒本来经历夏夏去世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发生这些事,他不知怎么面对。
“都怪我,我一直以为的深情,没想到会害了她,我为什么要带她回来……”迟良衍嘴里嘀咕着捶打自己,旁边的警察看着这样自责的他叹息一声。
经过一些时间的检查,一个警察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手放在迟良衍的手上跟他说道:“先生,发生这样的事,你很难过,我们理解,那个女孩受伤挺严重的。这些人……不过,好在我们赶到及时……她只是被……猥亵……没有被性侵……”
警察安慰他,他现在已经不去想这些,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孩受了很大的委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靠在墙上不停拍着脑袋。
“先生,你别自责了,眼下你要配合我们,等女孩醒了,我们录完口供,早日将这些坏人绳之以法。”警察将他捶打自己的手掰下来,他靠着墙壁眼神无光茫然盯着地上。
这时,赵家的人赶到,他们看到坐在过道里没有精气神的迟良衍,他们慌了神。
“望舒怎么样了?”陈美娟自责又难过询问迟良衍,迟良衍抬眼望向陈美娟。
他红色眼眶里慢慢积满怨恨盯着陈美娟,他愤慨站起身,撕扯着已经沙哑的声音愤慨对陈美娟大声说话:“你来干什么?望舒不想看到你,你走、走,今天要不是因为你不依不饶,她就不会出事,如果她一直在我身边,她就不会被算计。你知不知道,她是被苏南絮算计的。”
陈美娟被迟良衍埋怨的眼神看得心虚害怕,眼泪唰的掉下来,果然,迟良衍已经恨上自己了。
嫂子和赵蔚然扶着往后退了几步的陈美娟,赵父拉着迟良衍坐下:“衍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受,你母亲也不是故意,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说那些话气走望舒,为什么,明明你们有两个孩子,就那么自私只为自己考虑……为什么?你们说呀?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跟她父母交待……她父母本来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你们却这样揣测……”
迟良衍委屈,他努力那么久,所有的努力就这样土崩瓦解,他不甘心。
“当初她父母就是怕她嫁到我们家委屈……她们家条件是没有我们家好……可是,别人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凭什么要跟着我受委屈……有钱就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吗?”迟良衍一声声的质问让陈美娟良心难安。
“衍儿,对不起……妈错了,妈不该那样揣测……妈错了,我错了……”陈美娟哭喊着忏悔。
迟良衍哭肿的双眼带着无尽的怨恨望着陈美娟:“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可以抵消她今天受的所有伤害吗?她还没有进这个家门你们就一个个让她受尽委屈,她若真嫁给我,她又会受什么屈辱?”
“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我心疼她,我不忍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可以,我的命给她都可以。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为什么?”迟良衍崩溃大喊。
“请你们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你们要吵出去吵。”一个护士走近几人制止,迟良衍没再说话,他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不愿看他们。
陈美娟泪眼婆娑注视着迟良衍,赵蔚然,嫂子和赵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无奈。原本是高高兴兴商量结婚见父母的喜事,如今弄成这样,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赵蔚然和嫂子扶着陈美娟坐下,几人相视无言,突然的安静像是能听到心跳声,过道里来往的医生焦急匆忙,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
赵父看向身旁的迟良衍,他是真的在乎那个女孩,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余望舒脱离危险,迟良衍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白皙姣好的面容此刻全是淤青,心口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即使已过去这么久,凌晨的气候在空调的加持下,已经变得凉爽,他红肿的双眼里还是带着晶莹。
陈美娟看着被伤害成这样的余望舒,愧疚感更重,她小声啜泣,如今事情闹成这样,迟良衍和余望舒的婚事最后该怎么收场,她已经难以想象。
赵父和赵蔚然,嫂子都怜惜的看着病床上的余望舒,大家除了沉默难过不知怎么办。
“如今闹成这样,该怎么给人家女孩父母交待?”赵父微微蹙眉,屋子里的人沉默。
昏迷的余望舒缓缓睁开眼睛,她望着白色天花板,白色灯光照着她的眼睛。她得救了,她唇边扯出一点苦笑,泪水从眼角流出来,这种劫后余生她又实实在在的体验一把。
讽刺的是那场她一直不肯忘记和放下的梦里,她每次劫后余生都是因为匡扶正义。而这次她是被人性丑恶的利用算计,她那不值钱的血性善良在这个时代就是愚蠢。
迟良衍瞧着她清醒过来,他激动得握紧余望舒的手,哽咽出声:“望舒,你醒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渴吗?需要喝水吗?”
余望舒侧过脸望着哭肿双眼的迟良衍,她嘴角轻轻上扬摇摇头。陈美娟和赵父他们几个围上来。
陈美娟站在迟良衍身后,愧疚道歉:“望舒,对不起,是阿姨不好,我不该不依不饶的胡乱揣测,对不起……”
余望舒抬眼望着这些面孔,此刻,她觉得这些面孔于她而言是那么陌生,这大概是她融不进的地方。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闭眼睛摇摇头,脸上挤出勉强的笑。
陈美娟更加歉疚,一时不知说什么,赵父替陈美娟打掩护的说道:“望舒,你别和你阿姨计较,她心直口快了点。我们家人都很喜欢你,只是,衍儿突然跟我们说你们结婚的那些打算。她一时接受不了,胡乱说的话……”
“爸,你们别再说了,你们先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迟良衍大声喝斥道,赵父闭上嘴,现在怎样解释都是多余,后果已经这样了。
赵蔚然叹息一下,他走到赵父身边搀扶着他的胳膊,然后对病床上的余望舒说道:“望舒,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给良衍说,我让家里佣人做好了送来。”
余望舒苍白的笑可能是她唯一能保持的礼貌,赵蔚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落落大方,知事懂礼,笑容灿烂,如今来这边遭受这样的劫难,他于心不忍。
又别无他法,他搀扶着赵父往外面走:“爸,妈,既然望舒没事,就让良衍在这里陪着她,我们先回去,她现在身子弱,让她好好休息。”
陈美娟回眸几次看向俩人,原本欢欢喜喜回来,如今局面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