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雨蒙蒙的,湿漉漉的街道映出人影,人来人往的人流里,余望舒失魂落魄在街上游荡。
细雨打湿她的头发,她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倔强顽强与生活斗争。
“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你可是女将军。”
余望舒面前出现一个人,她一身红纱裙,戴着黑纱,看不清面目,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
“你是谁?”
女子将手中一把蓝色的伞递到余望舒手里,她看着她留下一句话:“生活压不倒你,能让你垮掉的只取决于你自己,没有谁是谁永久的避风港,没有人逃脱得了成长的代价……”
女子说完转身离开,余望舒快步追上去,跟一路,在一个拐角处,女子消失不见。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奇怪,她怎么知道……”
余望舒心里一阵唏嘘,她看向手里的雨伞,疑惑不解,但是她最后那几句话余望舒听进去了,没有谁是谁永久的避风港,她应该自立自强,总究我们都是独自成长。
她举着伞静静在雨中漫步,她心里思绪万千,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处在悲伤里,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理理。
父亲接下来的治疗,家里的开销,如何与母亲说父亲的病情,她没有头绪,自己应该好好计划了。
她走一阵打车回到医院,回去时,余母守着余父,迟良衍没在病房。
“望舒,你去哪里了?刚才良衍还在找你。”
余望舒垂头坐在床边,她想了一会儿对余母开口:“妈,我……我们家……还有多少存款……”
余母余父吃惊看向余望舒,余母警觉的捏捏手:“你个鬼丫头,问这些做什么?”
余望舒不敢看他们,垂着眼眸捏着衣角紧张回答:“我……我和几个……姐妹想一起开个美妆学校……所以……”
余母瞳孔放大,瞪着余望舒:“你疯了,前段时间你说开美甲店就将就你开了,你现在又要开什么美妆学校,你是非得把我们那点养老钱嚯嚯完才心甘。”
余望舒眼里憋出眼泪,她又不敢说实话,压低声音装作倔强:“我都和她们说好了,地方都选好了,房子定金也交了,现在都就等钱了。你们能拿出多少是多少,就算我入股了……”
“这次坚决不行,真是从小把你惯坏了,你现在真是胆子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余父坐起身,他看着低头委屈的余望舒,帮着她说话:“老婆……”
“打住,你帮着说也不好使,我看我们这个家迟早被她给败光……”
余望舒憋不住心底的难过,她眼泪汪汪看着余母:“妈,我已经跟她们说好了,如果不拿钱出来,就没法把学校开起来,她们会恨死我的……”
“你还委屈上了,说开就能开的,如果亏了怎么办,你想把我和你爸的棺材本给赔进去吗?”
余望舒泪眼婆娑望着余母,她倔强的威胁:“你不给我拿钱,我就去借高利贷……”
余母听这话气得站起身指着她:“你敢,你以为你大了,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了。”
余望舒泪流满面站起身和余母对峙:“你们不支持我,我只有自己想办法,反正我不要失信于人。”
余望舒说着就往病房门口走,余母气急败坏走上前拉着她,余父焦急的从架子上取下输液瓶走下床。
“舒儿,你别干傻事……”
“爸,你别下床,你快躺回去。”
余望舒没有出去,慌张跑到余父身边帮他扶回床上,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余母跟着走回床边帮余望舒扶着余父躺回床上。
“老婆,不管多少,就给舒儿拿,她做事业也不是乱花。她那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干出什么傻事,后悔也来不及。我们也还不算老,到六十岁退休也还有十几年,就算亏了,我们再赚就是了。”
余望舒听到余父的话,怎么也绷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掉落。
余母看向哭成泪人的余望舒,心里又急又气:“你……舒儿,你说,我们家也不是别人有钱人家,你就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省点心。”
余望舒哭红眼看着余母:“妈,你们一辈子规规矩矩挣了多少钱,你那点养老钱,真是遇到什么大病,根本不够什么的,趁我年轻让我去闯闯又怎么样?”
余母恨铁不成钢:“你就非得和我犟?”
“反正你们不支持我,我贷款也一定要做,我还年轻,大不了从头再来。”
余母气得心口处隐隐作痛,余望舒性格倔,劝是劝不听,她怕她真干傻事,贷款利息得多高,以后她背了债,还不是她和余父操心。
“你个丫头,从小就死犟死犟的,最多二十万,再多没有了,你少入些股,不准去玩什么贷款,你看看近些年被贷款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有多少。”
余望舒点头如捣蒜的笑中带泪回应:“我不贷款,不贷款。”
余母哀叹一口气,闷闷不乐坐下,余望舒随即以上厕所,溜出病房。
她分别跟顾念和林北辰打了电话,上次她没有收的钱自己厚着脸皮给借了回来。她心里算了一下,父母给的二十万加顾念和林北辰的七万,加自己手上十万存款,总共加起来也才三十七万。
迟良衍垫的五十万还差十多万,她在医院阳台来回踱步,不知该怎么办。
她虽然不喜欢大舅,这时,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她犹豫再三还是厚着脸皮拨通了大舅的电话。
她压低声音讨好客气和电话里的大舅说话:“大舅,最近忙吗?身体可好?”
电话里顿了顿,紧接着传来浑厚的声音:“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大舅,许久未见,问候你一下。”
“你倒有这份孝心了。”
大舅不相信的回应,有求于人,余望舒放下姿态:“舒儿一直记挂大舅的,只是最近忙,没时间,有空一定来看舅舅。”
“别再拍马屁了,有事就说吧。”
余望舒结结巴巴:“那个……大舅……我上次……说开学校的事……”
大舅一听就知道没好事:“舒儿,不是舅舅不帮你,是确实钱压在公司。”
“你有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这话把大舅给架在那里,他扭捏半天才吞吞吐吐开口:“五……五万……”
“可以,谢谢舅舅,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马上写了给你寄过去。”
余望舒不容大舅反悔的说道,大舅也没想过,这从小傲娇又爱阴阳怪气怼自己的外甥女,这会儿这样低三下气了,一时还不适应。
解决了五万以后,她深呼吸一下,脑子里继续搜索,穆启文,只是一想到人家说年底回家买房子,他愿意把钱借给自己吗?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穆启文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欣喜的声音。
余望舒从不主动给穆启文打电话,每次都是穆启文主动发信息找她,这次接到余望舒的电话,他汹涌澎湃的开心。
“望舒,没想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最近好吗?”
对于穆启文的热情,余望舒愣了几秒,勉为其难开口:“文哥哥,平时必较忙,没有时间和你联系,我最近挺好的,你怎么样?”
“我也就那样,每天就是在工地上吃灰,叔叔阿姨都还好吧。”
“挺好的,文哥哥……我……”
余望舒结巴半天说不出口借钱,穆启文感受到她有事相求。
“望舒,你有事就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的,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我……我打算和朋友开一家美妆学校……那个……还差点钱……”
余望舒纠结半天,才难为情说出借钱的事,穆启文没有考虑直接应衬:“你还差多少?”
“嗯……文哥哥,你不是说年底要买房子……你把钱借给我……”
“房子什么时候买不是买,你的事比较重要。”
反正这房子也是为你买的,如今你想要做事,就先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穆启文心想道。
余望舒心里愧疚,她知道穆启文的心意,若不是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也不想来践踏他的真心。
“望舒,你别想太多,你说差多少,我马上给你打过来。”
“还差八万,我给你写张欠条,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给你寄过来,我手里有钱就马上还给你。”
余望舒保证道,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你把卡号发过来,我马上给你转,我给你转十万,你把钱全投资了,手里肯定紧,多备点,不至于太难,借条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对于穆启文的信任,余望舒落下清泪,自己只能辜负别人的真心,她愧疚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