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景山区委门口,张铁军没有马上下车,就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石景山区委区府的大院在石景山路中段南侧,不过大院的大门并不在大路上,而是和大部分部委一样,在南面的小路上。
这个位置如果不考虑钢铁厂的话,可以说是石景山区的中心点,北面是老山,东边是八宝山,西边是石景山。
向西过了石景山公园,那边就都是钢铁厂的地盘了,也是石景山原来的中心,最繁华的地带,现在是无业游民最多的地方。
区委大院的南面是鲁谷,那里有个正在发掘的唐代双女坟。
其实本来这就是个传说,本地农民祖祖辈辈都管这两座小山叫双女坟,但都说不出来因为什么。
五八年专家判定这里是汉墓,什么封土啊,规制啊,布纹瓦沟纹砖哪,弄的可专业了。
结果九七年一挖,唐代的。
从里面挖出来一些首饰,六枚开元通宝,一对灰陶洗脸盆和盆里的两盒蚌壳润肤油。这不就是蛤蜊油么。
大约有半个小时吧,把区委这边都给弄毛愣了,刘市长的车才慢慢开了过来。
“你急哧火燎掰咧的找我来干什么?”刘市长见了面就问。他刚才在开会,在电话里也没多说。
张铁军就把刘市长请到自己车上,把事情的原委给他讲了一遍。
“这件事的底层原因,其实就是户口的办理还有摆摊被砸这两个原因,这说明现在下面做事是存在重大问题的,大爷。”
刘市长比张爸大两岁。
刘市长琢磨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同意了张铁军的说法:“下面复杂呀,基层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些疏漏在所难免。”
“我不是来计较哪个人的责任,也没这个必要,但是这件事应该做为警钟,应该重视并改进,要不然我叫您干嘛?”
“这点事儿就不能在办公室说?你小子。我急三火四的赶紧散了会跑过来。”
“在我这的认知里,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尤其在基层,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张铁军严肃起来:“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不是说没有必要。”
刘市长还是挺了解张铁军的:“算了不说了,来都来了。其实这样的事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讨论,不是只有你在琢磨。”
张铁军看了看刘市长,叹了口气:“大爷,十来条人命啊,就因为一个户口,还有城管人员的那一脚。”
刘市长抿了抿嘴,抬手在张铁军肩膀上拍了拍:“我明白你的心情……确实也是不应该的事儿,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儿。”
“我是希望京城这边儿,能给全国打个样儿,能找到一个符合国情和民情的管理方式。水泊梁山一百多人,有几个不是被逼出来的?”
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时代不同道理相通。
有一些人就是天生的坏,单纯的反人类,但咱们得承认,被逼出来的逼到绝境上的人也不少。
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不是所有违法犯罪的人都是坏人。
一老一小在车里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短时间的辩论。
司机小武和蒋卫红还有于君三个人在两个人一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自动自觉和躲出去了,在几步之外等着,也是防止有人过来打扰。
他们在这边打嘴仗,可苦了区政府的门卫了,站在那是动也不敢动,也不敢打电话,都冒汗了。
和门卫一样煎熬的还有区里的领导,这时候已经凑了好几个人在书记办公室里,扒着窗子往大门口看,都有些惊疑未定。
这是啥意思啊?也妹有通知啊。
就挺突然的军部七号车就开到大门口了。关键是你开到门口就开到门口吧,还不进来,就在那停着不动,吓人不?
然后更吓人的来了,市长的车出现了,然后停到七号车边上就也不动了。
最最吓人的是,市长下了车又上了七号车,然后关上门就没动静了,那几个明显是秘书警卫和司机的人就站在边上警戒。
这是要干啥?
然后吧,还没有通知也没有电话,这些人想下去迎接都不敢去,你说难受不?
就只能在楼上办公室里憋着,看着两台大国旗明晃晃的堵在大门口。
大国旗是这会儿对部级以上长庚专车的称呼,也不知道是谁给起的,反正就挺突然的叫开了,反到是正经名字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这个级别以上的专车车门上都有国旗标,很醒目,也很漂亮,特别好记。
“城市管理不是小事儿,也不是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真不能说变就变,那成什么样子?”
“请刘市长你不要混淆概念好吧?我说了不让管理了吗?我说的是态度和方式,管理就要去砸去罚去粗暴吗?
换个外国人来你看看他们敢不敢?
怎么自己家的老百姓不是人是吧?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还有,户口是怎么回事儿?派所凭什么不给办?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是不是还得送个几千上万才行?
我对这个区的上上下下真的没有一点好印象,简直是一无是处,左一个右一个全是昏招。你还包庇。”
“啧,你怎么不讲理呢?我什么时候包庇?我包庇谁了?”
“你现在就是在包庇,我还没说要抓人呢。”
“小兔崽子,是不是感觉职务比我高就能行了?全市一盘棋,你就直接说我全是出昏招得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不行。”
“我槽……兔崽子你。”刘市长给气乐了。
说起来,刘市长能从冶金系统跳出来成为首都市长,这里面张铁军也是使了大力气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是直线升温。
可以说是正经的忘年交。
不过看样子,今年这是要崩,要干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张铁军斜刘市长:“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都想骂人。
从八零年到现在十七年了,京城这十七年什么样儿?别的都先不说,你就说全京城哪最乱?哪里发案率最高?
知道不?我告诉你,是这,是石景山。
这里为什么最脏最乱刑事案件最多?
都这个逼样了,还在天天吵吵着要加快推进城市化,要加强城市建设,搞什么净街,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我都不稀的说,要不是这次正好落我手里你以为我爱管哪?我直接抓好不?就这些人抓哪个是抓错?
就钢铁厂,从九一年到现在,六年,杀的判的有几个了?管住一点了吗?层出不穷,越抓越多,因为什么?
这个姓罗的到底是谁家的亲戚就是舍不得动他?
算了,不想和你们讨论这些破事儿,爱啥样啥样,我就弄我自己这一摊儿。”
“还真是生气啦?”
“没有,生不起。”
“别气别气,”刘市长拍了拍张铁军的胳膊:“你的话我还是愿意听的,也听得进去,但是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做,你说呢?”
“分局户籍这一块要处理一批,”张铁军想了想说:“城管这边我要抓一批,其他的您老大人看着办吧。”
“行,犯错就要认罚,还有什么,一块说说。”
“环保,问题相当大。当初咱们弄这一块的时候这边钢铁厂你就一直护着没动,结果就护出来这么个玩艺儿。”
当初搞钢铁系统企业改革,老刘做为副组长负责具体工作,当时首宝武鞍四家都没动,放在了一边儿。
这也就是新时代的四大钢了,原来老四大钢铁的本钢,包钢都已经掉了队。
掉队并不是说不强大,只是地位被取代了。只要是人为的东西都可以被取代,这也是另外的一种一朝天子一朝臣。
“唉。”刘市长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搞,是那个时候不合适,这四家厂牵扯太多了,我也是为你考虑,结果你还不领情。
如果是放在现在,那我肯定二话不说,情况不一样了嘛。”
那个时候的张铁军可以说啥也不是,都是虚的,和这会儿确实已经是天和地的差别。
“再说你不是已经给大家画了圈儿,今年一年总会有些变化的,现在你的话谁敢忽视?所以我们得向前看。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工作这东西可不带记仇的。”
“凭什么?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一件一件的报,谁也跑不了。”
“这到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刘市长笑起来:“走吧,在这待了半天了,不知道还以为怎么的了似的。”
“不能盲目的搞什么加快城市化进程,”张铁军看了看刘市长:“我求求你们,都收了神通吧,咱们讲点现实。
这也算是你们为全国的治安工作做贡献了,还是巨大贡献。
我前面都说过几次了,要城乡结合,要城乡联合起来平衡发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城市化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有更多的待业人员和无业人员?就是为了满大街的混子街溜子?就是为了让农民失去土地又没有工作?
城市化可以呀,但是你得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吧?你得能让大家吃饱肚子穿好衣裳吧?
你得能让大家有事儿干能活下去呀。”
“所以,城乡结合发展,就是利用农村来吸纳无业人员?”
“起码不会让这个情况更严重,起码他们有几亩地一家人就能生活。就说这里,石景山下面有六十多个自然村,多少人?
盖楼容易,把土地收了把人全部弄过来也容易。
后面呢?没人说也没人管了,大家都当不知道,那这个城市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二十几万人靠什么生存?
这只是一个区,其他区呢?加起来一共得有多少农民?
我觉得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最大的弊端,就是当家人不会当家,一市一区一县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城市建设和管理。
我们的用人机制有重大问题。”
“……这话也就是你敢到处说。”
“存在为什么不能说?我报告都交上去了,几十年时间了该改一改了。”
“好啦,咱们也进去吧,把这边的事情先办了,我很忙啊张部长,管理一个市和在部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步行走进大院儿。
“你说的用人这一块怎么改法?”走了一段,刘市长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不落地的人不能用,”
张铁军说:“以前在企业混到了级别就可以过来,在教育口混个校长教授也可以过来,这些人会干什么?
市区县这一块的主政官员应该增加一个岗前培训,教给他们应该怎么去规划城市怎么去平衡城乡,要把农业放到重点上来。
农业人口的综合数据才是衡量一个主政人员合不合格的重要标准。没有之一。”
“你这是要翻天呐。”
“如果我说的对,那该翻就得翻,我说的不对吗?一个人毕业就留校,当几年老师混个级别一转身就主政了。
他会干什么?他懂得些什么?这些人如果多了,……呵呵,反正我不看好。
实话实说,企业出来人起码还有一些管理常识在。”
“那你准备怎么办?”
“改呗,改不了就抓,多杀一些就好了,反正我现在就是干这个的。”
“企业出来的怎么了?”刘市长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斜着张铁军。他就是从企业出来的。
“我也是从企业出来的。”
张铁军斜了回去:“企业出来的做事是没有大问题的,但是容易忽视农业和农村这一块,毕竟他从来没接触过,所以我说要培训。”
“就比如说我?”
“就比如说你。你在治金系统的成绩肉眼可见,谁也抹杀不了,但是你懂农业吗?你懂农村吗?你就任以来关注过这一块吗?”
“关注还是关注了的,”
刘市长抬手拢了拢头发,笑了笑:“不过,确实是不大懂,不太了解,也确实没怎么下去看。这个以后我改。”
“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支持呼吁城市化吗?”
“为什么?”
“因为省事儿,把人弄过来地一收就不用管了,一句自谋生路就行了,然后地可以拿来盖大楼,可以卖钱,都是政绩。”
“我想说你说的不对,起码不全对,但是……我想不出来反对的依据。”
“所以我说的是对的,我也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把我反倒,起码可以证明还是有方向的。可惜,没有。
那些摇旗呐喊的也只是提出问题完全不能解决问题,一无是处。
现在老一辈还在,还是镇海神针。
等到这些老的没有了……唉,不可想象,这些门都没出过一切全凭空想的人,等他们上来了……”
“市长您好,张部长好,欢迎两位领导莅临指导工作。”区委索书记笑着从大门里迎了出来。
实话实说,看到两个人下了车往院子里走,楼上一众人等可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赶紧下楼迎接。
这要是待上一会儿突然就走了,那可得了,估计得凉。就是不知道谁凉。
“行了,到会议室说。”刘市长和索书记握了下手,挥手下了命令。
一群人又呼呼隆隆的上楼到会议室。三楼小会议室。
到了小会议室,索书记给张铁军和刘市长两个人介绍了一下跟过来的几个人。
“环保留下,宣传留下,”
张铁军没应和他们的热情,说:“叫分局局长,分局主管户籍工作的副局长过来,叫石景派所所长,户籍员马上过来。
叫城建局的书记局长过来,还有城市监察大队相关负责人。”
索书记就看刘市长,刘市长摆摆手:“按张部长说的办,速度快一些。”
其他人一听这语气,没点到名的直接就散了,那架势感觉生怕走路声音大了就发生点变故。
被点了名的环保和宣传互相看了看,都有点茫然。这语气不对呀。
“坐吧,坐下说。”刘市长招呼大家坐下,索书记的秘书很有眼力见的出去安排茶水水果。
“你是环保高局长?”张铁军坐下来,看向环保局那位。
“不敢不敢,部长叫我小高就行。”
张铁军嘴角抽了抽,我二十多,你四十多,我管你叫小高?
“环保是个大问题,”张铁军也懒得和他来回拉扯,直接说正事儿:“从环境到空气,水源,作物乃至动物,人。
我们所有的人和物都在受到环境的影响,包括身心和身体健康。
环境保护绝对不是宣传口号,也不是栽几棵树,是要有一个系统的规划,要有一个系统的管治,要有力度和绝心。”
“是是是,部长高瞻远瞩,您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
张铁军就麻了,这尼马的,还能唠了不?就硬拍呗?
“石景山环境保护工作的最大难点就是钢铁厂,”张铁军盯着高德贵的眼睛说:“高局长,你要不怕困难依法行事。”
高局长就哽住了。还打了个惊吓嗝。
那特么,是我能不怕困难就能依法行事的地方?我三条腿也不够人家打的呀。
“我会给驻区监察室下任务,让他们全力协助高局长你开展工作,争取半年出效果,一年见成效,有没有信心?”
嗝儿……
“有什么困难你就说。”
嗝儿……
高局长想哭。
嗝儿……
五百多个月的孩子也会害怕呀,那是我能得罪得起的吗?你让这姓索的去,看他敢不敢,这也太瞧得起我了。
“张部长。”索书记感觉高局长实在太可怜无助了,还是出了声。
张铁军转过头:“这也应该是区里的重点工作,只有环境好了,各个方面才会发展的更好,环保问题是必须做的。”
呃……这算不算是引火烧身?
“他们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就是舍不得花这个钱而已,感觉有这些钱买车盖楼养小金库都比花了好。
据我所知,钢铁厂这几年被吃掉的,喝掉的,送掉的,分掉的,加起来总有个几千万几个亿。
别说上个环保设备,重新建个厂都够了。
住房超不超标?用车超不超标?出出进进各种排场,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超标?
你可以把我的原话讲给他们,讲给罗总经理听。”
“铁军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事儿真不是着急的事儿,得慢慢来。”刘市长叹了口气,插了一句:“我来督促,好吧?”
高局长动了动,差点就扑倒给刘市磕了一个。救命恩人呐。
“这事儿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就是花钱的事儿,”
张铁军说:“以前不做就是因为他们不想做,各种说法都是借口,不在意罢了,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年是一年。
但是现在肯定是不行了,如果他坚持就是做不到,那就直接关闭,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力和能力,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不至于不至于,这件事交给我。”刘市长赶紧哄,知道张铁军这是要动真格的,是真生气了。
其实是被高德贵给恶心到了。
“其实也该考虑一下钢铁厂外迁的事情了,”张铁军对刘市长说:“早晚的事儿,赶早不赶晚,一劳永逸的解决全部问题。”
“到也是个办法。”刘市长点了点头:“其实原来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达成统一意见,就拖下来了。”
“十二号冶金系统在唐山有个会,”
张铁军说:“我要参加,到时候可以把这个事儿拿出来讨论一下,正好也给全国的钢铁企业做个样子。
随着经济和城市的发展,很多省份和城市都在面临着这样一种问题,就是老工业老工厂的污染问题,交通问题以及地块发展问题。
这是必须要解决的,而且宜快不宜慢,越拖成本越高,未知的影响越大。”
刘市长在冶金系统工作了那么多年,对这一点是相当了解的,点了点头:“我感觉可以把一些城市邀请过来,一起讨论一下。”
“也可以。”
“那这事儿交给我吧,我熟悉。”
哪些省份有哪些大型工业,哪座城市有哪些大型工厂,刘市长门清,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大的解决好了,中小型也就不在话下了,现在不用寻思这个。
“你感觉钢铁厂往哪里搬比较合适?”事情定下,刘市长问了张铁军一句。
张铁军看了看刘市长:“唐山。”
刘市长就笑:“其实这个事儿早就提起来过,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没动静了吗?”
“异地迁移下面不同意。”张铁军肯定的给了个答案。
“对,毕竟涉及到税收和就业这两件大事,还有就是财政方面,谁舍得放掉一个会下金蛋的鸡?这东西总不好强制。”
“为什么不能强制?这件事只能以行政命令强制解决,指望地方想通那得等到三零零零年,他们又不在意这个。
往好了说一届能待几年?
其实很多问题都是这样的,就是因为结果和他们自身无关,但是好处是现在就能到手的。”
刘市长出了口长气,这样的情况他当然明白,而且还真正经历过,好在现在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操这个心。
他也没有把钢铁厂抱紧抱住的想法,该迁就迁。
说着话,那边叫的人都到了,索书记的秘书进来报告。
“都叫进来吧。”刘市长说:“这个时候知道怕了。”
张铁军对宣传部长臧中凯说:“你们宣传要把这次的事完完整整的公布出去,要表达好市里区里的决心,要做好。
宣传工作很重要。
但宣传不是照本宣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念文件,你们要多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要多站在老百姓那一边儿考虑。”
刘市长向区局和区城市监察大队通报了白宝三的案情。
“这件事我们关起门来说,你们是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
我多次在会上讲过,我们要有服务的心态,不要把自己摆的太高,你们谁做到了?
既然做了,就要负责,这一次我保不住你们,希望你们吸取教训吧。”
张铁军没和他们废话,直接宣布了结果。
区局局长记过,负责户籍工作的副局长降职,五年内不得迁升。
派所所长免职,派所户籍员开除警籍,相关处理会在全警务系统发通报。
至于城市监察大队这边,大队长开除公职,相关人员全部法办,移交检察院发起公诉。
重吗?可能是有点重了。
但要是真说办的重了,又感觉也未必。
这些人每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整理出来不老少,就算是并处了。
城管虽然八零年就有了,但事实上一直到九七年这会儿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说法,
张铁军就打算通过这件事给他们打个底子。
正合适。
城市管理是必要的,但是怎么个管法那就得说一说了,反正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人员聘用也需要有个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