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去纪监总署?”
“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呀?”
朱建泞皱眉问道。
“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徐雷虽然和李成阳,相互并不认识。
但既然答应了徐江,会出手帮忙。
而李成阳和他师父林汉,又确实是好刑警,是被栽赃陷害的。
现在能救的时候不去。
难道等他被干掉了,再去深表遗憾吗?
而布朗仕总统来访问。
这件事虽然很大,但接不接机,并不重要。
西方人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好使。
并不会因为高规格的接待,就改变他们的强盗逻辑。
更何况……
在南寒期间,已经和秘密会谈过了。
今天不给他接机,又有什么关系?
而徐雷要走,朱建泞当然不敢挽留。
反正留在这儿,其实也没什么事。
无外乎,就是鼓鼓掌、握握手、笑一笑,以示欢迎。
真正的会谈,可不会在机场停机坪上谈。
很快。
一辆悬挂外交牌照的专车,迅速驶出机场。
两辆警用摩托,拉响警报,一前一后的护送。
徐雷默默看向窗外,心里暗暗感慨: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自从我穿越过来,跟我有所交集的人,命运或多或少都发生了转变。”
“不管是京海的高家兄弟、陈泰、赵立冬,还是汉东的祁同伟、高育良、李达康、赵瑞龙一家。”
“甚至国运都因我而改变了,经济发展超快,龙国队都世界杯赢了一场球,但可惜李成阳和他师傅林汉,命运还是没变。”
徐雷记得很清楚。
扫黑风暴原剧中,李成阳师徒二人,是因为调查高赫假死,被高明远与贺芸联手栽赃陷害。
林汉被认定为醉驾意外坠河溺亡,而柜子里出现大量现金的李成阳,也被勒令停职接受调查……
但原剧中,这些事是发生于2004年。
徐雷真是没想到。
如今才2002年。
高赫还没凌辱少女至死,以至于被判死刑。
林汉师徒二人,就因为调查高明远的赌场出事了。
“难道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们师徒二人会遭此劫难?”
“或许……这他妈就是命吧!”
徐雷回过头,看向前方。
“师傅,麻烦你再开快点儿!我赶着去救人!”
……
纪监总署。
警报嘶鸣,警灯闪烁。
附近的街道已经被封锁。
许多人员也以演习的名义,进行了疏散。
迅速赶来现场的特警队,安排了多个狙击小组,分布在周围几幢楼。
但警校毕业又师从林汉,学了不少经验的李成阳。
既然敢于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就不可能给狙击手开火的机会。
在这米利总统即将抵达的特殊时期。
在这最需要治安稳定、社会安宁的时候。
李成阳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空前震动。
市里大批要员陆续赶来现场,就连燕京一把手魏建宁都赶过来了。
但所有人去交涉谈判,都以失败告终。
李成阳点名指姓,就要见总署长谭骊威。
或者总管整个龙国警员的石眧勇总署长。
可谭骊威在外省调研,而石眧勇又去了机场,准备迎接布朗仕。
正当谈判陷入僵局之时。
在家里呆不住的谭飞焱,匆匆赶来了。
虽然并没有一官半职,但谁让他是谭飞焱呢?
来到通信指挥车。
谭飞焱看到魏建宁,就立马语气不善的问道:
“特警队的狙击手,能直接开火击毙他吗?”
“他们要是没把握,就让国防署调来的特战队出手啊!”
魏建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错愕的看着谭飞焱。
“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当然是你小子有什么资格,指挥我?
老子才是燕京的一把手。
级别不比你爸谭骊威低多少。
你爸出面质问,无可厚非。
但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谭飞焱当然不笨。
从魏建宁的神态表情,就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很不乐意看到自己出现在这儿。
换做任何人,在重要外宾到访之际,发生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心里肯定也很不舒坦。
尤其是亲自出面了,犯罪嫌疑人竟然还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心里能不窝火吗?
“我这不是担心我爸单位出大事吗?所以就单纯好奇问问!”
谭飞焱可不敢说。
他恨不得特警队的狙击手,现在直接一枪干掉李成阳。
那样的话,他们师徒二人都死了。
死人又不会喊冤告状。
他们被栽赃陷害的案子,也就彻底坐实了。
都不会影响到高明远,更不可能牵连到自己。
但这样的话,他是真不敢说出口。
而魏建宁微微眯了眯眼。
“其他人,先出去!”
很快。
车内就只剩下了魏建宁和谭飞焱。
秘书下车之时,还很贴心的把车门关上。
“这里只有咱俩,你给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和李成阳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昨天要打着安全大排查的名义,全力搜捕他?”
谭飞焱笑道:“宁叔,你误会我了,我跟他面都没见过,根本没有任何仇怨矛盾。”
“我之所以千方百计也想找到他,就是因为有朋友提前向我预警,我知道这家伙要来燕京搞事。”
“我知道这几天对咱们燕京来说,安宁和平非常重要,所以才下大力气搜捕他,如今你看,他是不是真搞出大事了?”
魏建宁冷哼道:“我刚才进去见了李成阳,了解了一些情况。”
“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中江绿藤资本的高明远吧?”
谭飞焱心里咯噔一下。
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解释自己昨天发动人脉关系,声势浩大的要找到李成阳呢?
魏建宁有些愤然的看着谭飞焱,背负双手说道:
“李成阳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走投无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们师徒二人不怕苦不怕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冲在刑侦一线。”
“他们打击犯罪、端掉赌场,有什么错?为什么被那么低级弱智的栽赃陷害,却没人为他们申冤?”
“是谁把一个青春热血、干劲儿十足的好刑警,逼迫成现在这般样子?不就是那个仗着有后台有背景,可以只手遮天的高明远吗?”
见谭飞焱低头不语。
魏建宁更加火大了。
“谭飞焱,你他妈抬起头来,看着我!!”
“宁叔,这件事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嘭!!!
魏建宁重重一巴掌拍桌上。
“都这时候了,你他妈居然还狡辩?”
“要是没有任何关系,你犯得着大张旗鼓的搜捕他吗?”
“你知道从昨天到今天,就为了替你找人,动用了多少人?”
“而且你他妈一上车,就问我能不能直接击毙他,你是有多怕他啊?”
“我看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你怕他的事情彻底闹大,把你拖下水吧?”
谭飞焱默不作声。
他知道。
能掌管燕京的魏建宁,当然无比聪明,并且阅历经验极其丰富。
在这样的大佬面前。
甚至都不用开口说话,都能被猜透心思。
就像自以为聪明的学生,在课堂上耍点小动作。
真以为瞒得过执教多年的老师吗?
就那点小聪明、小伎俩,老师只是不点破而已。
“我跟高明远,确实有一点合作关系。”
“但我真是没想到,他的手下,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见谭飞焱主动承认了。
魏建宁反而火气小了一些。
因为他心里其实早就猜到了。
像谭飞焱这样的权贵子弟,家里有背景有关系。
为了以权谋私,大肆敛财。
有无数人想要巴结讨好、想拉拢腐化。
因为利用权力赚钱,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了。
从古至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为了金钱利益,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
所以古往今来,即便为官之人可以做到以身作则、廉洁奉公。
也架不住他们的家人,难以抵挡金钱的魔力,被拉拢腐化。
毕竟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了。
有了钱,就可以享受舒适安逸的生活。
可以享受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快乐。
试问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在金钱面前不动心?
尤其是有背景关系,几乎什么都不用做,都有人争抢着送钱。
多少人能把持得住?
只不过……
谭飞焱想要的只是钱。
而高明远和他的手下,却仗着有了背景关系,穷凶极恶的为非作歹。
当一次次践踏法律,都没有被严惩,反而屁事没有。
胆子就会越来越大,以至于彻底的无法无天。
于是乎。
他们胆子大到可以栽赃陷害林汉师徒俩。
丧心病狂的搞出人命,逼得李成阳走投无路,只能破釜沉舟。
所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惊天动地的大案背后,往往早就埋藏下了隐患。
只是没人去清除隐患,反而还有人在变本加厉、火上浇油。
直到彻底炸出个惊天动地。
“宁叔,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会主动交代问题、上缴违法所得,与高明远彻底划清界限。”
“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必须要解决李成阳,不能让他继续这么闹下去!”
谭飞焱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现在也是怕了。
怕这件事再这么闹下去,惊动了高层。
把自己父亲谭骊威,都给牵扯进去,那就真是亏大了。
“你他妈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你要真喜欢钱,随便让你爸找个好单位,安排你进去工作,合法合规的薪资待遇,就能拿不少。”
“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要,非得要和高明远这种人混到一起?就因为他给得太多吗?”
魏建宁最后一句话,直接说到了谭飞焱的心坎上。
权贵子弟不得经商。
因为一旦经商,必然很容易以权谋私,形成腐败。
所以按照相关规定,像谭飞焱这种,都会直接安排工作。
为了尽可能降低他们的贪婪腐败倾向。
安排的工作,往往都还是比较不错的。
石油、电力、通信、烟草……
有足够多的好单位可以容纳他们。
工作不繁琐劳累,薪资福利待遇还很优渥。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普通人眼里,都已经是铁饭碗,而是金饭碗的好工作。
对赵瑞龙、谭飞焱他们来说,却依然没什么吸引力。
还是想多捞钱,想方设法的大捞特捞。
所以即便他们不能亲自出面,开公司办企业做生意。
但依然会忍不住,找人充当傀儡,自己躲在幕后大肆谋利。
“宁叔,我真知道自己错了。”
“从今往后,我一定严于律己,好好做人。”
谭飞焱信誓旦旦的保证。
其实之所以认错,还不是怕牵扯到了他爸。
怕他们谭家,也像汉东赵家那样轰然崩塌。
自己也跟表弟赵瑞龙一样,锒铛入狱吃牢饭。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屁用?”
“能让李成阳放出人质,不引爆炸弹吗?”
魏佳宁气呼呼的,甩了个白眼。
到了他这个级别。
当然早就可以做到处变不惊、心如止水。
可今天这件事,让他实在是憋不住火气。
所以才会在私下,毫无伪装的大发雷霆。
咚咚咚!
车门敲响。
“魏书纪,徐参事来了。”
隔着车门,传来了秘书的声音。
听到这话,魏建宁和谭飞焱都不禁眉头一皱。
“徐参事?那不就是徐雷徐少吗?他怎么来了?”
谭飞焱目瞪狗呆,惊愕不已。
魏建宁虽然有些疑惑,但哪敢不见徐雷呢?
“你给老子好好在这儿反省!!”
狠狠瞪了一眼谭飞焱后,魏建宁走向车头,然后开门下车。
“奇怪,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在机场迎接布朗仕吗?难道他认识李成阳?”
“也不对啊!李成阳只是绿藤市局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员,就算他师父林汉,也只是警龄长,但级别并不高。”
“而徐雷可是京海人,他即便和中江那边打交道,也应该是和级别很高的人来往,李成阳师徒俩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谭飞焱疑惑不已,轻手轻脚的慢慢接近车头。
类似于大巴车的应急指挥车,车前门并没有被魏建宁关上。
所以谭飞焱躲在车内,正好可以偷听。
下车的魏建宁和徐雷,简短聊了几句案情后。
谭飞焱怎么也没想到,徐雷竟然自告奋勇要进去见李成阳。
对此,魏建宁当然毫不犹豫拒绝。
“不!绝不可能!”
“我宁愿让他把整幢楼都炸了,也不可能让你进去见他!”
“你要是出事,对咱们龙国来说损失太大了,我怎么向高层和亿万民众交代?”
魏建宁态度坚决,他实在是不敢担风险。
谭飞焱知道,徐雷对国民经济实在是太重要了。
魏建宁的话确实没说错。
从大局出发,站在国家利益的高度。
其他人都可以死,但徐雷绝不能有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徐雷却非常淡然的说道: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
“而是你必须赶紧让我带特战队进去!”
“相信我,给我五分钟,让我把他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