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娣有些感动,有些受宠若惊。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做姑娘时,她在娘家做牛做马,什么活都干。
这样的伤,完全就是小意思,算不得什么。
父母家人都不怎么理会。
倒不是说,母亲马秋月和几个妹妹们,不爱她、不关心她。
只是,像她们这样出生贫困山村的村姑,从小就是被贱养的。
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干活。
哪个不受点伤什么的?
大家对此,习以为常。
母亲马秋月和妹妹们受伤,也都是家常便饭。
这点子伤,还要喊疼,嚷着叫她们帮忙上药什么的,那才真就是矫情了。
林金娣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倍儿脸红。
至于父亲林大庆……
林金娣是万万不敢指望,重男轻女的父亲林大庆、和奶奶林老太,会关心她的。
她才多大啊,就被他们不管不顾,卖了换彩礼。
一直以来,他们也都从来没有管过她的死活。
叫这样的父亲、奶奶,关心她的伤,替她抹药、处理她的伤……
呵,怎么可能!
至于她那个前夫……
林银娣就更不敢想了。
她不过是被他们家买回去,继续做牛做马的“牲口”、“货物”。
她的那个无良前夫,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尊重过她。
想要他如此这般的对待自己,这般温柔小心的替她擦药,关心她疼不疼……
做梦!
不,纵使做梦,林金娣也完全不敢想。
思及此,林金娣扯了扯唇角,凄然一笑。
思绪回笼,林金娣眸光微闪,望向此时正垂着眸,认真温柔的替她擦药的肖成宇的目光之中,难掩动容。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关心她的伤,替她涂药、处理伤处。
这种感觉……真好!
“这哪里娇气了?受伤了,喊疼是应该的。别忍着!”
肖成宇自是不知,此时的林金娣不过转念,便想到了这么许多。
闻得林金娣的话,便是笑道。
一番话落,他更是倏然抬眸,望向林金娣,笑道:
“何况,你是女人,娇气一点怎么了?这是你们女人的特权。疼就大胆喊出来。我会轻一点!”
深深的睨了眼,此时,言笑晏晏望向自己的肖成宇,林金娣禁不住唇角微翘,重重一点头:
“嗯,好!我知道了!”
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她。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娇气。
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若是觉得疼,可以大声喊出来,不要忍着。
……
一时间,林金娣只觉得一颗心,很暖很暖。
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感觉,她活得像个女人。
一个被关心、被呵护,有人容许她表现出她的柔弱,也不嫌弃她,还愿意包容她、呵护她、照顾她的女人。
原来,人生还可以如此。
她——林金娣,不是杂草,她也能够有被人呵护的时候。
真好!
思及此,林金娣唇角禁不住上扬,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而肖成宇见状,也是一笑,旋即垂眸继续帮林金娣涂药。
“好了,药已经涂好了。这药治疗烫伤很有效。你这几天,伤处尽量不要沾水。过几天,应该就能好。”
麻利的涂好了药,肖成宇又对着林金娣叮嘱了一番,这才拎着小药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