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李全胜将烟递给赵成良,远处,他的同事正在处理谢亮的尸体,有人在谢亮被射杀的地点进行证据的收集,四五个辅警站在四周维持秩序。
附近的居民站在黄色警戒线外,议论纷纷,有人时不时指一指蹲坐在石头上的赵成良。
小王双手抱着胸口,蹲在赵成良身旁,面容却带着几分的郁闷情绪,还时不时瞪一眼那边看热闹的人群。
“这个谢亮一死,是不是影响很大啊?”
李全胜看了眼低着头的赵成良,他眼色中带着一些的同情,赵成良点了点头,手里夹着的烟被他弹了下,慢慢的坐直身子,扭头看向李全胜:“希望多大?”
“啊?”
被他这么问的一愣,李全胜接着反应过来,苦笑地摇头:“干这种事的多数是专业的,妈的,江峰县几年都没发生这种事了,这回,我们凌云街派出所算是被他们给坑了。”
赵成良却微微扬着下巴,看着李全胜,后者见他如此,蹲下身子,在琢磨了下后,扭头说道:“是这样的,枪杀的案子县局那边的领导都知道了,现在全国都在打黑除恶,你说这事我们能不重视吗,放心……”
欲言又止的李全胜,还是抬手在赵成良的肩头拍了下,见他这么说,赵成良将烟放在嘴里吧嗒了两口,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后喃喃道:“谢亮临死跟我说刘强他不认识。”
“啊?!”
李全胜又是一愣,他吃惊地扭头看向赵成良:“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不认识,他们……他们会这么玩了命的想要抓他吗?”
似乎对于赵成良的这个说法不是很赞成,李全胜将夹着烟的手不断地朝空气中挥舞,同时道:“昨晚,龙腾公司的那些人可是几乎要把江峰县给翻了个底朝天,你知道吗?”
赵成良却是用很是坚定的语气道:“我相信谢亮不会骗我。”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李全胜卡了卡眼睛,他想说什么来证明自己说的话如何正确,可像是找不到什么根脚,他只能把烟塞进了嘴里,低下头吧嗒了两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李全胜说完将烟头扔到地上,站起身,脚尖踩在上面,但并未像大多数人拧动脚踝,而是脚尖翘起拍击地面了三下。
他问:“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赵成良也将烟头扔到地上,然后,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后,很是从容地道:“回青峰乡,这件事到此结束。”
“啊?就,就这么算了?”
李全胜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赵成良:“龙腾公司的事你不想……”
“想什么?我一个青峰乡的副乡长,这里是江峰县,随随便便一个龙腾公司我都招惹不起,你让我干什么呢?”
被他这么一问,李全胜眉头皱了皱,他苦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又能怎么样?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查清楚,最起码,杀谢亮的人我要给你抓住。”
赵成良笑了笑,跟着抬手也在李全胜的肩头拍了下:“别勉强,有些事做了和没做,没什么不同,何必呢。”
“嗯?”
李全胜被他这话说的一愣,本想还说点什么,赵成良却朝一旁小王一挥手:“走。”
看着走向小三轮的赵成良,李全胜低头想了下,跟着抬头道:“有什么需要我的,记得跟我说啊。”
跳上了小三轮的赵成良,扭头看了眼他,笑道:“下次我再请你。”
小三轮突突突地朝城外驶去,李全胜看着远去的他们,抿了抿嘴唇,他跟着转身朝那边的同事喊道:“给我看仔细了,别放过任何的细节,在咱们地盘上这是看不起我们,这帮王八犊子咱必须给他们点颜色!”
阳光下,十几个警察在案发现场忙碌着,远处,围看的居民却难耐烈日,有的也就散去了。
谢亮的案子随着散去的人群,渐渐在江峰县传开,犹如一潭死水,投入了一块石子。
但也只是泛起涟漪而已,水花散去后,江峰县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出城的路上,那辆孤单单驶入乡道的小三轮,还有坐在三轮车上的那个年轻的干部。
“喂,李书记,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对对……嗯,死了,明白,我知道。”
放下电话,赵成良摸出两根烟,点着,他递给了前面开车的小王。
“赵副乡长,咱们这次……”
“是不是想说挺窝囊啊?”
赵成良却靠在车上,仰着头,看着不断朝身后飞驰而去的天空和树木,淡淡道:“其实我们没什么窝囊的,谢亮的死最起码告诉我们,刘强的证据还在,我们的对手以为谢亮一死,就万事大吉,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谢亮临死前跟我们说的话。”
“这个倒是,那刘强的东西到底在哪啊?”
靠在车上的赵成良,吧嗒了口烟,喃喃道:“是啊,他的东西到底在哪呢?”
就在他们回青峰乡的同时,青峰乡政府大院内,吕正洋笑着道:“太好了,哈哈哈……这个谢亮一死,咱们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冷波点了点头,跟着小声道:“吕副乡长,这赵成良在江峰县这么一折腾,虽然谢亮死了,可县里的领导对于这件事好像也有一些看法。”
“是啊,你回头去找文化局的陈局长,让他帮着平息平息,记住……主要是别把我们牵扯进去。”
吕正洋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五十万。”
冷波看了眼抽屉,他清楚的看到,里面还有五张同样的银行卡。
“拿着啊。”
吕正洋将手里的银行卡朝他扬了扬,冷波这才笑着接过:“哦哦,吕副乡长的意思?”
“给陈副局长送去,告诉他,这就是咱们的一点心意,别的不用说,他都懂的。”
看着冷波拿走了银行卡,吕正洋满意地靠在了椅背上,就在此时,他面前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上写着“杨国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