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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爱?”卓建伦惊奇,“那这幅画卷怎么这么旧?”他指着画轴已经发毛的边缘,上面还有灰尘,甚至旁边还有被虫蛀的痕迹。

一看就是随意丢弃多年的模样。

黄东林沉吟半晌,道,“大约是不喜欢娘娘的以前吧?喜欢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翻不出自己手掌心。”

马背上的将军被豢养在了身侧,折断了翅膀之后的柔弱只能依附他而活,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她唯一的天,觉得自己有用。

卓建伦和黄晖都听不太懂黄东林的话,两人也没准备深想,只是瞧着上头的画。

“可是……”黄晖看着上头的画像,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过,满脸问号,“这娘娘……怎么跟主上那么像?”

直击灵魂的发问让三人都沉默起来。

他们三看着马背上的女人,也是一脸疑惑。

“这长的跟主上像,那气势也像。”黄晖喃喃道。

“气势也像?不像吧。”黄东林哝哝。

黄晖立刻道,“爹你没见过主上阅兵那日,骑在马背上镀了层朝光,跟天神下凡似得!气势比这,”他指着画,“只强不弱!”

“而去更高贵,真就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帝王一般。”卓建伦在旁边补充道。如今想起那日,他浑身的血还会沸腾起来。

那日的主上实在太亮眼了。

黄东林倒是很平静,摇头,“没见过。”

“所以……皇上让我们把这画给主上,是什么原因呢?”黄东林继续道,“他凭什么觉得主上见了这画会同意出兵?”

三人都沉默不语。

要是朝廷的黄东林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

冬风呼呼,吹得两旁打着的灯笼乱晃,举着画轴的下人伸长了脖子,悄悄地瞅了一眼画上的人。

小声道,“那主上会不会是这娘娘的女儿?”

声音很小,刚出口,就被呼呼的冬风吹散了。

飘飘忽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落到了黄东林三人的耳中,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仆人。

须臾之后,黄东林茫然开口,“怎么可能?主上是白家的独女,嫡长女,白家二房就这一个女儿。”

“就是,白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公主?”卓建伦也木然接话,“皇帝那么爱娘娘,怎么会让她生的公主流落在外?”

黄晖也点头,一巴掌扇到那下人头上,“胡扯。”

黄晖出手不重,那下人挨了一巴掌也不躲,睁大了眼睛小声道,“皇贵妃生的也不一定是公主啊?不是说她从前是那什么将军的妻子吗?万一是那将军的呢?”

黄东林三人知道白酒儿的家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黄东林从前只知道白达跟皇上交情匪浅,怎么可能想白达替皇上养女儿!

这事儿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许多仆人需要给自己院子里的主子打听外头的事,别的院子里的,府中的,府外的。这样的环境里,仆人们就养成了说长道短的性子,闲来无事就会八卦,家中的事,外头的风言风语。

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猜测简直是五花八门,这样的八卦,主子想不到,他们光听一两句就能猜到几十种剧情走向。

听到这里,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这种可能。

不仅是举画轴的,就连旁边两个提灯笼的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不过是胆子小些,不敢插嘴说而已。

黄东林瞪大了眼睛看向举画轴的仆人,想要斥责说绝不可能!

可是张开嘴的同时,脑子也飞快转了一圈。

一圈下来,发现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才说得通。

他张着嘴,转头,看向卓建伦和黄晖,两人脸上也看着他面面相觑,脸上是跟他一般错愕又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的恍然。

黄东林闭上了嘴,吞了吞口水,“这是怎么个事儿……”

卓建伦和黄晖都没有回话。

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那仆人,“说说你的猜想。”

那仆人见自己被主子点名,知晓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们这些仆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得主子一句问话,这样的机会如何能不好好把握!

眼睛一亮,立刻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讲八卦可是他们最擅长的!

“要我拙见,当年皇上见到贵妃,那是多好看的人儿,见惯了宫中养着的菟丝花,贵妃娘娘通身的气势让当今天子眼前一亮!”

“那是什么?”

“什么?”黄东林三人开口。

“那是一见钟情!”仆人道,拿着画卷的手一点上头的人,“这是多美的人……于是当今天子想尽办法,日思夜寐,想着如何将这女子抢到自己身边!到底怎么抢进来呢?”

“怎么抢进来?”卓建伦问。

黄晖一巴掌朝着仆人扇过去,“说重点。”

黄东林一手肘抵向黄晖,“住嘴,让他讲。”

仆人帽子被打得一偏,赶紧扶正,继续道,“一见钟情之后,反正皇上就想尽了办法怎么将这女人带进宫中,想来想去,这女子是旁人的妻子,还是臣子的,抢的话也太没脸了,所以干脆将那将军害死!”

话音落下,听着的三人沉默,旁边打灯笼的两人面面相觑,这黄庆是真敢说啊……

两人看向黄庆,只见他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上头,唾沫翻飞。

“从古至今哪里最容易死人?自然是战场上!战场上要死个人,那可简单多了……”

他伸出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头一点点,“就那么一点儿手段,就能在战场杀人于无形!”

“这不,那将军死了……本来是人妻的女子就成了遗孀,天子抚恤,为臣子照顾,不过分吧?”

“有点过分。”旁边的打灯笼的人小声接道。

“过分是过分,可没人敢指摘了。”黄庆说道,“这天子帝王心深似海,就算到了这一步她都不放心,怕人说自己。”

“于是直接给这女子换了个身份,以新身份入了宫,知晓这件事的所有大臣肯定知道了天子的意思,换了身份的意思就是你们谁也不准提了!”

“这不,后来就没人提了,对吧老爷?”黄庆说着,问黄东林。

黄东林点头,“这事儿后来知情的人的确都不敢提。”

“正是如此!”黄庆道。

“那跟主上有什么关系?”卓建伦皱眉问重点。

“这位大人您别急,且听奴细细道来。”黄庆摇头晃脑地说道。

黄晖一巴掌扇过去,“赶紧的!”

连着挨了几巴掌的黄庆学聪明了,脑子一低躲过了,赶紧道,“好好,马上说。”

“那天子没想到,将人接进宫之后,人家已经有了身子。”

“若是如此,直接落了胎便是,为何又要生下来丢弃呢?”卓建伦想不通。

皇帝连人妻都抢进了宫中,一个孩子而已没了就没了,但生下来给自己一定是添堵的,为何又要生呢?

“那就大概到了不能落胎的月份。”黄庆道,“大人可能不懂,女子怀孕,五月显怀之后便不好落胎了,危及生命。到了七月,极容易一尸两命。”

他们这些奴才,什么都要懂点儿,都是接着地气活的人,绢花缎面和学识比不过家中的主子,但人间百态和常识比家中的主子了解得多。

“这样啊……”黄东林听到这儿,大约也猜到了后头。

“所以为了皇贵妃的安全,皇上让她生下了孩子,结果是个女儿。然后将人交给了白家养,死活不管了。”

“是这意思吗?”

黄庆也不敢说满,只道,“我猜是这么个事儿。”

“所以这才拿了这幅画给主上,觉得主上看了会帮助他。”卓建伦也听明白了,他看着画中的女子,“主上肯定也知道自己身世,这上面若是她母亲,娘娘曾经为了大周奔赴沙场杀敌,为守护这一方疆土。”

“皇帝大概觉得,主上看到亲生母亲如此守护这片土地,也会动恻隐之心吧。”

说着,卓建伦上前,将画轴收了起来,“既然上面极有可能是主上的亲生母亲,那肯定要给主上送过去的。”

黄晖和黄东林点头,“自然要如此”

“这皇上真是好深的心思,自己说不动主上,就用别人爹,用别人娘。”黄东林板着脸,“世间还道他多爱皇贵妃娘娘,没想到娘娘死了这么多年,还用被他拿出来利用。”

“这画想来也是不知丢弃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为了说动主上给翻出来的。”卓建伦接话道。

收好了画轴,转头看向黄东林,“走,书房聊”

三人朝着书房而去,黄晖走到一半,回头看向方才讲书的仆人,“你叫什么名?”

“小的黄庆。”黄庆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书房外等着我,以后跟着我。”黄晖说完,回头走进了书房中。

留的黄庆在外头跪着兴奋磕头。

当书房的门关上,旁边两个打灯笼的仆人走到黄庆身边,看着他的目光酸得都快冒泡了。

“黄庆你小子好命啊。”

“妈的,说个书给自己说了条富贵路,早知道老子也抢着说了。”另一个打灯笼的酸的不行。

“害,哥两个好好表现,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机会的!”黄庆说道,爬起来招呼着旁边的仆人去给自己老爹通传一声,他们一家子都是黄家的家生子,少爷让他等在书房外,他可不敢离开半步。

只能派人去给老爹老娘通个信儿,自己今夜怕是要跟少爷走了。

“说的好听,哪儿那么多机会呢。”打灯笼的说道,手里的灯笼都想砸了。

黄庆看向两人,压低了声音,“方才我讲那么多,哥两个儿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听了啊,你那故事换咱两也能讲出来。”打灯笼的不屑地说道,那故事他们也想到了,就是没机会而已。

黄庆摆手,“光听故事有个屁用,我是说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两个打灯笼的同时发问,满脸疑惑。

黄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咱们府上老爷,另择主了。这主子,是了当今天子都要求着的。”

“如今金人打进来,朝廷不敌,另一个势力插入,是连朝廷都要求的势力。刚好还是咱们老爷和少爷奉为主的。”

“你们想想,细想想。”黄庆说道,“以后咱们机会多不多?”

打灯笼的两人对视一眼。

都是在书房服侍的奴仆,那是在无数的仆人小厮里精挑细选出来给主子们备用的。书房之地,就算不是主子近身的大奴仆,那也是机灵的。

听得黄庆如此说,两人细想之后也回过了味儿。

“这么说……好像是……”

与此同时,书房中——

黄东林和卓建伦三人商议着眼下的情况。

“画让黄晖带回去。”黄东林说道,“卓将军明日一早跟我走一趟,正好去见皇上。”

这画上若真是主上的亲生母亲,谁带回去都能在她面前露露脸,肯定也会被问上两句。黄东林想的比卓建伦多,卓建伦想的只是将画带回去,黄东林想给自己儿子机会露露脸。

往上爬的每一个机会,都是要争取的。

“怎么说?”卓建伦问道,“需要我去见景明帝?”

“如今既然主上已决定出兵,那我们正好顺水推舟,就告诉景明帝主上看了画轴同意了。”黄东林深思着,缓缓开口,“但有一条件,便是他自己要进金营为质。”

“我们都出兵了,景明帝还要给金人为质?这说不通啊。”卓建伦道。

黄东林抬手,止住卓建伦的话,“我们可以用诈降。”

“就说我们同意出兵,但出兵一定会引起金人的反扑和恶战。兵不厌诈,若是让朝廷先诈降,金人一定会放松警惕。”

先前朝廷是跟金人谈合,不愿意投降,景明帝表示愿意做属国,但却不愿意丢掉大周的天子之名。

说白了就是当奴隶,也不愿意失去皇帝之位。毕竟还是皇帝,他就掌控着国内的所有。

当金人的狗,也不影响他当大周的天。

但若是降了,金人占据中原,可就没有他的地方了。

“可金人会信吗?”卓建伦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