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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以卿应声。

张鸿义凌乱了。

彻底凌乱了。

“什么……时候修的?”他轻声问道,声音都是飘忽的。

刑部大牢底下修暗道?这是什么操作?

这怎么敢的?!

他们……在想什么……

“之前修的。”姜以卿回得很模糊。

张鸿义捏紧了手,“你们要干嘛?”

屋中没有人开口,一时间无人回他都沉默起来。这条暗道具体,只有主子和姜以卿知道。

张鸿义倒也不在意,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在刑部大牢底下挖一个暗道,这太匪夷所思了!

“想造反啊?”他脱口而出。

屋中的人蓦然抬头看向他。

造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只是主子让干嘛,他们就干嘛。怎么会造反?这群人完全没有想过。

姜以卿也没有想过。

他一直以为白姑娘所谋求的,不过是好的前程和生活。即使修暗道,也只是因为预料到了日后会下大狱。

因为当初……主子最初找到自己的时候……所谋求的,不过是他高中之后娶她,给她顺遂平安的一生。

他深想过,后来又知道了主子的身世。她的父亲是景明帝曾经忠实属下,其中恩怨他不知,但他知道肯定是被景明帝嫉恨上的。

不然不会那么早就开始部署自己的退路了。

但他从未想过,主子是要造反的。

满屋的人,除了阿稚都不知道白酒儿的目的。从来都是主子吩咐什么做什么,且每个人分工不同,若不是主子下令,他们之间各司其职,根本不会交流。

这也造成了信息闭塞。

这时听到了张鸿义的话,所有人都默然不语了。

“你们要拥立谁?”张鸿义全然没注意到满屋子的沉默,这整屋里的人总是沉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自顾自的分析道,“你们想要拥立英王?”

张鸿义说完,屋中的人已经没有说话,反而脸色复杂。他们何曾想过这些事。

就连秦霖都懵了。

他自从被姑娘救了之后,就一直为她做事。让他干嘛就干嘛,因为身负救命之恩,他只管很好地去完成她所愿。

一腔热血都想着怎么报恩。

所有沉默中,秦霖缓缓开了口。

“你……如何这样讲?”他问道。

张鸿义听着秦霖的话,以为自己猜对了。

自信地道,“如今能有势力年纪又相当的皇子只有两个,太子依附皇上,无法自立,晋王身子羸弱,从无反叛之心。朝中能与景明帝抗衡的,也只有英王了吧?”

“怎么,你们是要拥立英王吗?”张鸿义觉得自己猜对了,莫名开始兴奋起来。

然后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英王……虽然也是个平庸的,欲望不小,不知道身后势力多大呢。不过比起现在的皇帝来说,也算不错了。”

“所有你们准备怎么帮英王?”

秦霖和姜以卿面面相觑。

“我们帮英王作何?”姜以卿道,“跟他又没有关系。”

张鸿义一愣,脑子一转就拍桌道,“我知道了,你们想拥戴庄将军?”

“也是,白姑娘是庄将军的未婚妻,若庄将军想要自立为王,白姑娘肯定会使尽全力去帮。”

张鸿义不禁称奇,“看来白姑娘一开始收拢书生,就是为了今日所用啊!”

他抚掌惊叹,“白姑娘这先见之明,识人之才,无出其二!”

姜以卿扶额,“谁跟你说要拥立庄将军了?”

“啊?”张鸿义懵了,“不是英王也不是庄将军,那还能是谁?”

“没有的事儿。”秦霖道,“什么造反不造反的。”

“我们只是为白姑娘做事而已。”

张鸿义哪里信,刑部底下都挖了个大洞,不是造反谁敢这样做?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不信。

“为白姑娘做事?”他有些迟疑,“难不成白姑娘想要自立为王?”

阿稚看了一眼张鸿义。

张鸿义现在正在兴头上,哪里注意到阿稚的神色,只是觉得自己猜想的太过于扯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说完就否认着。

女子怎么称王?

姜以卿瞄了一眼张鸿义,“别瞎想了,没有的事。”

张鸿义不信,他只觉得姜以卿他们肯定瞒着自己。

“看来你们现在还不信任我,日后总会信任我,将事情都告知于我。”张鸿义道,“总之我如今和我娘一起暂住在这里,说不定有帮上你们的机会呢。”

姜以卿看着旁边的翻过去的图纸思考着什么。

张鸿义的话点醒了他。

他记得……四年前,主子在救助难民的时候,那难民营地管理,比军队还严明。

当时去难民营看到的他着实惊到了,还暗自为主子是女子而松口气。

腹诽着若是男儿这般聚民管辖,就算这些人是难民,也逃不过颠覆朝廷的猜忌。

可如今再回想起来,孰知那是不是猜忌呢?

于此同时,白府——

整个白府都被皇城禁卫军团团围住了,外围还守着一圈北城兵马司的人。

禁军统领吴绍带着禁卫军冲进了白府。

白府的下人战战兢兢不知所以,那些还清理着积雪的丫头也在慌乱中被吓的摔倒在地。

这座宅院向来平和安宁,朱门高墙内的规矩森严,就是内外院的都隔绝了一般。

而生活在这座宅院里的女眷们,更像是生活在与世外半隔绝的乐土中。

锦衣玉食,安康顺遂。

这突然冲进来的禁卫军,哪里管什么前院后院,直接就冲向了荣国公府的后院。

白锦程在外与同僚共事,白子德一人在家。本来他也是有事的,可一想到白酒儿说不日皇上就会派人来抓她……

他出门坐立不安,不如守在家中。

等门人来报禁卫军来了的时候,那些禁卫军已经进了后宅。

白子德撩起袍子匆匆起身,“人呢?”

“直奔后院而去了!”下人哭着脸慌乱地说道。

白子德赶紧绕过庭院朝着后院奔去。

而坐在房中守着白锦月绣花的丁氏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到门人的消息,等她发现异常的时候,外头就已经站满了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