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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楷彦仍不死心,那时他的编程技术已是炉火纯青。

就算手机被恢复了出厂设置,他一样能找回信息。

只不过,这台手机大部分的数据都在储存卡里,那枚Sd卡也被小莫处理掉了。

他恢复了数据后,也只找回了十几张张照片,还有一条录音。

照片里的场景非常熟悉,就是在小莫家的主卧,第一张隐约能看到一个跪在阳台上的人影,而越往后,那个人影的下半身便越来越臃肿。

照片还被写入了一些备注,前面都是简单的日期记录,而从第七张开始,文字的部分渐渐变多了。

“第五十四天,爸爸不再和我主动交流了。”

“第九十六天,爸爸的睡眠几乎是正常时候的两倍,他现在至少要睡十三个小时,多的时候则达到二十小时。”

“第一百三十二天,爸爸的记忆在退化,他有时候认不出来我是谁。”

“第一百七十三天,爸爸停止进食了。”

“第一百七十五天,我呼喊爸爸,爸爸不再回应我。”

“第一百九十一天,我们好像失败了。爸爸并没有变成他所说的那种形态,矿石只覆盖到他的腰部以下就停止了。我必须采取另一个方法,这样……才不能浪费我们的牺牲。”

何楷彦突然明白了,小莫在记录他父亲被矿石化的过程。

他又点开了那条录音,被修复过的数据严重失真,他竭力辨认,才勉强能听清里面的几个字。

“已经……决心了……我一……回……”

“再努……可以……”

“不……怕……记住……了吗?”

几秒后,又传来带着哭腔的一声沉重的,“嗯”。

虽然他不知道小莫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一块巨大的藻玉,但他所说的那些话,似乎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用自己这块藻玉,达成自己的愿望。

凭借何楷彦对莫家的了解,如果说他的父亲对什么有着无法磨灭的执念,那一定是小莫的母亲。

而矿石化的程度越高,被寄生者的生命力就越微弱。

小莫的父亲当时只是被寄生了下半身,便已是濒临死亡,何况是被一整块矿石包裹在里面呢?

虽然这具躯体还存在于世界上,但他的意识早已消散了。

“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用EEG来测试一下。”何楷彦说道。

EEG是一种采集脑电波的方法,而特情局里也的确有这种设备,操作起来倒也不困难。

几个调查员将放着小莫的推车推到了医疗部,依旧是用医疗蜘蛛将电击贴在了他的脑部。

医生望着屏幕,片刻后,她给出了结论。

“脑电活动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基本可以认定,他已经脑死亡了。”

听到这个结论,周伟祺突然松了口气。

何楷彦锲而不舍地寻找了几年时间,也才找到了几块藻玉,勉强能让他做几次实验。

如果要找到和成年男性等重的藻玉,是非常困难的,除非进入薛家山。

但薛家山凶险异常,极有可能是有来无回。

不过,有现成的藻玉,便也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了。

虽说用藻玉许愿可能会减损人的运气,但依特情局目前内忧外患的情况来看,找到凌风比什么都重要。

“楷彦,你讲一下,我们应该怎么做?”周伟祺开口问道。

“不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行。”何楷彦摇了摇头,“你们已经见过青铜像,也知道里面的人是小莫。一旦这个念头出现了,许愿就一定会失败。”

人脑是非常复杂的结构,联想时产生的脑电波必须要足够精准,才能催动藻玉的能量。

换句话说,想要借助藻玉来许愿,就必须足够虔诚。

如果事先知道自己的愿望不可能达成,那便不会成功。

周伟祺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确定,用藻玉许愿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副作用吗?”

“如果有足够多的藻玉,就不会。相反,若是藻玉的份量不够,就可能会使许愿人倒霉一段时间。”他解释道,“不过,我见过小莫许愿时的副作用,一般就是感冒或者做几天噩梦而已。”

其实,藻玉并不会无限制的吸收人的气运,倘若与许愿所需的份量相差太多,许愿就根本不会成功。

就像去超市买东西一样,如果超市的零钱不够,有时也会给顾客几颗糖果作为代替。

但如果超市连几十块钱都找不出来,总不能让顾客再去挑几十块钱的商品。

闻言,楚遥轻笑着问道:“我应该不是你们找到的第一个人吧?”

“没错,你不在帝都,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周伟祺艰涩地说道,“但是、但是……他们全部都失败了,你是最后一个人了。”

不是所有的调查员都在特情局总部,还有不少人在他们伪造的那个公司里。

虽然有少部分人和楚遥一样,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出那句“我猜青铜像里的人是凌风”,但大部分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许愿”了。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都没有成功。

“没事,就算这个法子不成,还有其他方法,你不用操心这个事了。”周伟祺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听说你去了港城,回来的时候,可要给我们带特产啊!”

但是,他语气里的担忧和焦虑实在太过明显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法子,却又失败了,这让他怎么能就此甘心呢?

“我去的可不是港城,而是……”

楚遥的话刚说了一半,轰的一道响雷,如同一枚威力十足的导弹在平地上忽的炸开一般。

她的手机信号也就此中断了,无论她怎么摆弄,信号栏仍是连一格都没有。

她本想着今天便赶回去,但看外面的天气,怕是飞机也不能起飞了。

“你电话打完了吗?”陈佩雯站在门边问道。

楚遥按下发送键,点了点头,和她一起离开了茶室。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周伟祺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解开锁屏,弹出来一条来自楚遥的信息。

“大不了,我们就去薛家山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天气也真够奇怪的,连雷达都没有检测出附近有云团,怎么会突然下暴雨呢?”陈佩雯边说着,边拉起楚遥的手,“看来啊,你今天还得在我家住一天了。”

她本想着,等事情结束了,带着楚遥回港城玩上几天。

但看楚遥接电话时的严肃的样子,陈佩雯也明白,楚遥怕是还有要事在身。

等到明日,两人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司机将车开回了陈佩雯的私人别墅,这栋临海的别墅光是建筑面积就足有上千平,共五层,整体构造如同一个被扭开的魔方一样,白金的配色使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栋是根据我在港城最喜欢的那套房子仿建的,虽然小了一点,但平时休息的话,我都会来这里。”陈佩雯说道。

这句话可不是她在吹牛,她的确在港城拥有一套类似风格的别庄,但那套别庄足足是此处的五六倍了。

步入别墅,一二楼主要是接待客人的客厅、餐厅和供人娱乐的地方,三楼是客房,而四楼以上才是陈佩雯和家人居住的房间。

不过,虽说是家人,陈佩雯也只在四楼给两个儿子留了两间房,其他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而楚遥被她安排在了五楼的次卧,尽管面积比主卧略小一些,但装修用材、设计风格都和主卧如出一辙,甚至还有许多陈佩雯亲自修改、增添的地方。

用过晚餐后,陈佩雯便早早的休息了。

虽然一天下来,经历了很多事,但楚遥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而且,她隐约有一种预感,像是有人在窥视她,又像是在试探她。

她望向楼下的花园,种植最多的便是松树之类的高大林木,偶有观花乔木点缀在其中,于绿海中盛放出几朵粉白色的花瓣。

“阁下匿影藏形,恐非君子所为。”楚遥微微侧首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没有人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披风里钻了出来。

她沙哑着嗓子,仍能听出是个女子,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楚遥捻起窗台上的一枚落花,淡然道:“院子里的花木多为紫荆和海棠,并无香味,但我闻到了檀木和丁香的气味。”

那人古怪地笑了几声,好似乌鸦盘桓空中的叫声。

“不,你只说了一半。”她的笑意渐止,“我身上带了五避散,如果你不是玄门中人,是不会闻到我的气味的。”

五避散,是某些风水师爱用的一种药剂,涂上五避散,便可使得普通人看不见、听不到、嗅不着、碰不了风水师,还能再一定程度上消减别人对风水师的印象。

然而,五避散的药方千金难买,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如何配置五避散。

楚遥确实感知到了这个人,虽然她没有直接出现在楚遥的面前,但楚遥仍能感受到她的强大,甚至可以说,她的实力是秦伍的好几倍了。

不过,她没有散发任何的敌意,似乎只是偶然路过一样。

那人退下兜帽,露出的却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眼角皱纹堆积,发丝银白,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妇人。

“怎么,很吃惊吗?”老妇人带着笑意问道。

楚遥轻轻摇了摇头,对风水师来说,修身养性是第一要事,但也不是所有的风水师都会将自己的容貌维持在年轻的状态。

有的风水师追求永葆青春,有的则更偏向于顺其自然,也有人想要永远活在自己最幸福的那一刻。

老妇人微微一笑,略带满意地说道:“不错,天赋极佳,品性也很好。只可惜,老身已经不能在这个世界停留过多时间了,否则我无论如何都要收你做我的徒弟。”

她的左手轻轻拂过脸庞,好似揭开一层面纱一样,顷刻间,脸上的皱纹、暗斑退出,留下的是一张比方才要年轻三十来岁的脸。

而她身上也衣服也化作了一袭青白玉色的斜襟长旗袍,裙摆上绣了几簇花团,端庄秀雅,手腕上还有一枚玉镯,楚遥一看,便知道那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外表,却也不再青春年少了。

与此同时,老妇人的嗓音亦是变了,一字一句,娓娓动听,让人觉得无比的平和。

“不曾想到,我在六年前布下的局,还有人能解开,还是一个陌生丫头。”她自顾自地坐在了茶桌旁的椅子上,“当年,我立下过一个誓言。若是有人能解开我的局,我便送她两件礼物。”

妇人的眼神落在了楚遥的身上,露出些许的欣赏赞叹,“这第一件么,便是我周身的宝贝,可选一样。第二件,是一个答案。”

她说话的同时,楚遥也在飞速地思考着,这位妇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她的实力,应该就是月月统计到的那位排行第二的修行者,且月月也曾说过,有个高阶修行者和袁家关系颇深。

就是因为她们读取记忆一事触及到了那位修行者,月月才不得不强行关闭系统。

而她又说了“六年前”,正是袁佳好失踪的那一年,就说明楚遥和陈佩雯调查到的一切,的确是有人精心布局,在等着别人解开谜底。

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如果袁嘉翔还活着,楚遥会怀疑那人是袁嘉翔,但他早在四年前自杀身亡了。

剩下的人之中,似乎也只有曲家能有如此的手笔。

“不对,曲家没有这么做的目的,唯一对袁家抱有好感的,只有曲蕙巧一个人,但她也已经去世多年了。”楚遥思考着,“一定有什么我错漏的线索。”

忽然间,月月说过的一句话出现在了楚遥的脑海之中。

她说,这个世界很奇怪,灵气都被天道吸收完了,剩下的灵气不可能再供养得起一个修行者。

如果是像秦伍这般依靠邪法,倒还有几分可能。

但楚遥没有从这位老妇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令她不适的感觉,也就是说,老妇人修炼的手段是正常的。

除非,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又或者,她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