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中有几封信函,是向景陵侯禀报军中机密的信。
苏玖妍跟朱卞三人不熟,不认得三人的笔迹。
但侯竣四人应该是认识的。
相处时间久,而且朱卞总要签批文,想来四人那里都有不少批文,毕竟四人用钱的地方也有很多。
侯竣四人听闻,不再犹豫,接过了证据。
侯竣拿了那沓纸张,看着上面记录的信息。
王昌杰接过了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油纸包里放着一块碎了的玉佩,一分为二,从正中间断开,正正好好碎成了半块,不像是不小心摔碎的,更像是人为弄碎的。
也就是说,还有另外半块。
而另一个油纸包里则是一条红绳,编织的很是精细,也很好看。
王昌杰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对那碎了的半块玉佩有印象,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同样碎了一半的玉佩。
但是王昌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王昌杰盯着玉佩看,陷入了沉思。
一旁,常彪和杨段打开信函,仔细阅读。
两人紧皱着眉,脸色越来越难看。
信上写的东西让两人胆战心惊,同时也愤怒异常。
上面记录着军中机密,十分详细。
别看此时并无战事,但军队里还是有很多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信息。
军队只属于皇帝,所有的信息也只有皇帝才能知晓。
可信上却事无巨细的写明了一切,汇报着军队里面发生的事。
甚至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如何厉害,鼓动人心,让军营分崩离析。
突然,常彪和杨段转过头,看向朱卞,眼神冷厉又阴沉。
没错,两人认出了信上的字迹,就是朱卞的!
“朱卞,你竟敢泄露军中机密,你好大的胆子!”
“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常彪和杨段的声音接连响起,都带着浓浓的怒意。
朱卞看着两人,神色如常。
看两人的反应,很显然那些信函就是他曾派人交给景陵侯的。
但那又如何?
朱卞不在乎。
罪证确凿可以给他定罪,但一定能让他伏诛吗?
那还真是不一定!
当然,他也懒得开口应付常彪和杨段的怒意。
愤怒又如何?
两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王昌杰听到声音,从沉思中回了神,走到常彪和杨段身侧,探头看了起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怒火翻腾。
朱卞竟然背叛了军队!
更重要的是,看信上写的信息,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从那时起朱卞就已经有了不轨的心思吗?
回想起来,那阵时间正是朱卞对王昌杰示好的时候。
突然,王昌杰瞳孔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
急忙低头,拿出那半块玉佩。
“苏大人,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另外半块玉佩!”
王昌杰的声音很大,也很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玖妍眉头微挑,示意王昌杰继续往下说。
侯竣看了看王昌杰,又看了看苏玖妍,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侯竣手中拿着证言证词,其中有一份详细记录了油纸包内东西的来历。
王昌杰没有看到详细记录,当然不清楚。
可是苏玖妍刚才却是看到了。
为什么没有言明?
理由很简单,苏玖妍是想让王昌杰他们主动说。
同为军队中人,他们来做见证,更能取信于人。
苏铭曦和汐月也都没有插言,两人也看了纸上记录的信息,当然清楚那半块玉佩是什么。
但和苏玖妍一样,两人更想让王昌杰几人指认,如果没有人指认,他们再说也不迟。
王昌杰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走向了胡勇。
由王昌杰说,总不如让众人亲眼所见来的好。
王昌杰蹲下身,在胡勇身上摸索着。
胡勇已经昏迷,当然无法反抗。
朱卞并未理会,目视前方,盯着苏玖妍看。
眼神异常平静,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物件一样。
可越是如此,越是证明朱卞对苏玖妍起了杀心。
如此美丽的女人,就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任人观赏取乐,而不是在此处搅动风雨。
苏玖妍没有理会朱卞的视线,她当然感受到了朱卞眼中的恶意,可是苏玖妍不在乎。
朱卞也只是一个有些能力的棋子而已,景陵侯都被苏玖妍扳倒了,区区一个棋子能如何?
况且朱卞又不是第一个用那种眼神看苏玖妍的人,苏玖妍早就习惯了。
她能接受旁人的善意,当然也能接受恶意。
善意需要铭记和回馈,恶意却是完全可以忽略,就当是没看见。
苏玖妍不会被恶意影响,自然也不会在乎朱卞是如何想的。
申旺呆呆的看着王昌杰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衣袖遮挡住的手腕。
作为同伙,申旺当然清楚那半块玉佩是什么。
而他也有同样的把柄。
苏铭曦和汐月一直注视着朱卞三人,敏锐的发现了申旺的小动作。
再者,两人对于申旺要隐藏的东西完全是心知肚明。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苏铭曦大步上前,走向申旺,汐月却是走向了另一侧。
苏铭曦弯腰伸手,抓住申旺的胳膊。
申旺一惊,用力挣扎。
“你要干什么?”
声音嘶哑,充斥着恐慌。
很难想象,在几个时辰前,申旺还是一个风光满面,盛气凌人的人。
尽管申旺挣扎的剧烈,但苏铭曦的力气太大了,死死钳制着。申旺根本挣不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铭曦扒开他的衣袖,露出里面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系着的一根红绳。
苏铭曦看着那根红绳,冷冷一笑。
汐月适时的走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刚才苏铭曦去找申旺时,汐月则是去找了王昌杰。
汐月从王昌杰手里拿来了油纸包,就是要来做对比。
苏铭曦手上用力,拉着申旺站起身。
申旺根本站不稳,但碍于苏铭曦巨大的力气,也只能尽力站稳。
如果不配合,申旺的手腕就会和身体分离。
对于此,申旺毫不怀疑。
毕竟苏铭曦已经用上了内力,申旺只觉得手腕刺痛,半边身子都麻了。
汐月从油纸包里拿出一根红绳,和申旺手腕上的做对比。
两根红绳一模一样,编织的手法完全相同,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嵌着两块一样的小石子。
仔细看,那并非是什么石子,而是两颗被打磨过的棋子。
白色棋子在红绳的映衬下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