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根的行医风格跟父亲有很大区别,年轻的他在意的是利益,只要有可能往往会把手伸得很长,给所有的人形成一种“向钱看”的不良印象,因此,熟悉他的小玉才会这么说。
黄老大尽管跟田有根第一次打交道,也是深受其害,对于这个小郎中的贪婪无厌,也是深恶痛绝。
病还没有开始治疗,一开口就找他要980万治疗费,天底下恐怕找不到比他更黑心的小郎中。
两个人交换一下意见,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田有根的拖延之术,是在变相的催他们交钱。
小玉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方老大的眼前晃了晃:“这里有50万存款,我等一会儿就进去给他,看他怎么说?”
黄老大默默点头,980万的诊金不是小数,筹措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目前他手里能动的只有200万存款,其他存款都放在老婆手里,一时之间不可能马上付清。
这时候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两个人心中一惊,急忙贴近墙根耸耳倾听,隐隐约约传来田家父子俩的对话声,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谈论如何治疗的问题……
“是这里吗?……我来试试。”
好像是田余水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黄老二的惨叫声,显然,这是田余水在动手治病,不过看上去好像不太娴熟,手法生硬,因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爸,你的力道掌握的不对,应该这样……对对,你再试一下……”
话音刚落,黄老二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听上去比上一次小了许多,敢情这父子俩在拿黄老二做某种实验,而且是儿子在教父亲!
小玉和黄老大面面相觑,尽管心里疑虑重重,却不敢破门而入,进去指责对方。
此后断断续续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黄老二的惨叫声时不时的响起,黄老大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门口窜来窜去,心想,这田家人父子二人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正在焦虑不安中,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应声打开,田有根提着药箱率先迈步出屋,看见两人站在门外,微微一点头:“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临走之前我又给黄老二推拿一下,三天之内可保无碍,这期间你们一定要让病人按时吃药,有异常情况就联系我父亲,他会及时出面诊治的。”
黄老大点点头,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田大夫,这里有200万先给你,剩下的钱一个月凑齐后送过来,你看可以吗?”
田有根笑着伸手接过来,随手扔进口袋里,就像收了一张普通的明信片一般,一点也不在意:“剩下的钱你必须在半个月内给我凑齐,这200万我给你治疗两次,每一次都可以让你弟弟的病症减轻一层,丑话说在前头,给多少钱看多少病,这是我的规矩,黄老大,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别到头来耽误了病情,那个时候就怨不得我!”
“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去催钱,力争半个月内全部到账,一分钱也不少。”
“好好,小玉,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玉连忙上前,也递上来一张银行卡:“这是你要的钱数,号码是六个零,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给我看病?”
“等我回来,我这里有一盒祛毒丸,也有很好的排毒效果,虽然说不能完全断根,也可以把你体内大部分的毒素逼出来……这两天先吃着,等我回来后看看效果再说。”
田有根又把50万银行卡收入囊中,然后陪着父亲重新回到家里。
田余水一进门就把儿子训斥一顿:“有根,你怎么什么钱都敢收啊?这黄氏兄弟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从他们身上刮钱,又刮得如此狠毒,你就不怕将来遭到反噬?”
“他们手里都是些不义之财,我取过来,有何不可?再说,我能够让他们乖乖的掏钱,就不害怕他们事后找我算账,为对付这些人,我肯定留有后手,想跟我事后算账,到头来倒霉的只能是他本人。爸,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好了,我不会做的太过分,这里面的火候,我心里有数。”
“你才多大年龄?满打满算离开家也不超过两年,这江湖上的险恶,可不是你眼中的那样,你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他们,便无所畏惧,其实这才是你危险的开始……你一张嘴就向人家要200万,为父从医这么多年,还是闻所未闻,挣钱不是这么挣的,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把钱退给对方,收个十万二十万就可以,千万不要让贪念迷住了自己的心智!
有时候钱多不完全是好事,物极必反的道理,你不懂吗?”
田余水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他知道儿子现在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可是这医德上面还有所欠缺,完全是凭着个人的秉性行事,没有一颗包容天下的仁者之心,这怎么能行?
田有根不以为然,父亲这么多年不少挣钱,在县城里也算是比较富裕的成功人士。
可是跟自己比起来就显得小巫见大巫,几十年加在一起的收入也没有自己的零头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窝在一个小县城里不出来。
这里的消费水平显然比不上省城,太高的治疗价格不能为普通人群接受,只能是赢了口碑,输了钱袋,辛辛苦苦赚点小钱,这一点跟自己大大不同。
想到这里,田有根也没有跟父亲抬杠,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行医风格,谁也不能勉强。
“爸,你说的是,回头我就少要一点。”
“这就对喽,你赶紧回房收拾一下,吃完饭把我准备的礼物带上,明天见到小雨的父亲时,代我多问候两句,就说开年四月份左右,我将准时上门提亲。”
“明白了,我这就准备。”
田有根转身准备上楼,又听见身后父亲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忘了问你,刚才那个小玉是怎么回事?听意思好像是你准备跟人看病,可是我刚才仔细察言观色过,这丫头双眼有神,皮肤红中带润,根本不像有病的模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装神弄鬼吓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