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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玄陌揉揉她的头:“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顾念生气地抱着手,红彤彤的小嘴嘟了起来:“念儿懂!小叔叔爹爹还说,孩子是看着大人的背影长大的,大人怎么做,孩子就怎么学。”

“所以大人一定要给孩子树立榜样。司马叔叔你当着念儿的面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会教坏念儿的。”

“小叔叔爹爹每次当值回来,他都会帮娘亲做家事,他告诉念儿,每个女子都值得被敬重被呵护,念儿以后一定要嫁给他这样的男子。”

“司马叔叔你这么懒,是怎么娶到娘子的?”

司马玄陌语无伦次地狡辩:“还不是因为我这该死的魅力!”

顾念忽然笑了出声:“要是司马叔叔魅力那么大的话,怎么都到当爷爷的年纪才娶亲?”

司马玄陌咬牙切齿:“你这屁孩子,这么牙尖嘴利你娘亲知道吗?”

顾念伸出手:“不管娘亲知不知道,银子还是要给的,司马叔叔方才说只要念儿能让娘娘去做饭,就给念儿银子,银子呢?司马叔叔要赖账吗?”

司马玄陌掏出银子递到她手里,瞪大眼睛:“你真的只有三岁吗?”

顾念珠圆玉润的小手指了指脑袋:“娘亲说,智慧与年龄无关,要是年龄大代表有智慧的话,司马叔叔怎么连我这个孩子都说不过?”

司马玄陌指着她:“小心我抽你!”

顾念吐了吐舌\/头:“笨蛋司马叔叔。”

司马玄陌抓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作势要打她的屁\/股。

恰巧瑶娘走出来找顾念,看到了这一情景,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司马玄陌的手尴尬地扬着,如实道:“念儿嘴巴太毒,我说不过她,想给她一点教训。”

瑶娘:“……”

司马玄陌连忙改口:“开玩笑,闹着玩儿呢!”

顾念配合地道:“娘亲,是念儿不乖,闹着要骑在司马叔叔的肩膀上,司马叔叔不愿意,所以想教训念儿。”

司马玄陌瞪大眼睛看着这谎话连篇的小女娃,只能认命地道:“不是叔叔不愿意,而是叔叔希望念儿以后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用那种语气……撒娇的语气。”

说完,司马玄陌把顾念举到自己的肩膀上坐着。

顾念收好银子,双手捏住司马玄陌的耳朵,“咯咯”地笑了出来。

瑶娘不好意思地行礼道歉:“王爷,念儿给您添麻烦了。”

司马玄陌连忙摆摆手:“没事,本王大度得很。”

躲在一旁偷看的蓝灵灵露出艳羡的眼神,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讨喜?她和阿策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吗?

想着想着,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她也想和阿策生孩子,可是阿策不愿意啊!

小厅里。

陆明瑜的手艺着实好,这顿饭众人都吃得很开心。

似乎这段时间以来,身旁都围绕着这些人。

尽管免不了吵吵闹闹,但众人都互为彼此同舟共济的伙伴。

就算生活中充满了很多无可奈何,也不全然都是甜味,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好友陪在身边,一起尝遍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只要有一同作伴的人,这路途漫漫便不会那么孤独。

几日过后,小船驶出河流,进入茫茫大海之中,沿着舆图上所绘的路线,前往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出云。

而就在礼部紧张筹办太后与玉贞的葬礼时,一身常服的元武帝敲开了慎王府的大门。

府里能走的仆从基本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长孙翊从宫里带出来的内侍,他们无处可去,只能依附主子。

老太监颤巍巍地给元武帝开门,见到元武帝的容颜,吓得匍匐下去。

元武帝摆摆手:“起来吧,带朕去见慎王。”

老太监在前面引路,元武帝同卢公公跟在身后。

院子长期没有人打理,荒草长得比花还要高。

绿色的藤蔓爬上假山,把曾经的太子府掩映在一片绿色之中。

池塘里的荷叶与浮萍,也胡乱长着。

以往风光无两的门庭,此时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元武帝不由有些唏嘘。

穿过逶迤在地的垂柳,元武帝在亭子里,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长孙翊。

“大哥。”

元武帝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

醉醺醺的长孙翊听到声音,并未起身行礼,反而拎起酒坛子,冲元武帝笑了笑:“陛下来了啊!快来喝酒!”

元武帝走过去,提起长孙翊的衣襟,直接把他丢到了旁边的池塘里。

长孙翊扑腾几声,醉意也消散了大半,待看清亭子里的人时,他诧异地行了个礼:“陛下怎会到此处?”

元武帝一撩衣摆坐下:“酒醒了吗?醒了就上来同朕说说话。”

长孙翊抹了抹脸上的水,手脚并用地爬上亭子。

望着以往文武双全的兄长,此时却落魄成这个样子,元武帝一阵心酸,胸腔里却也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坐下!”对着身旁宛如落汤鸡的长孙翊,他的声音十分冰冷。

长孙翊依旧醉着,一脸茫然地坐到元武帝身边。

元武帝问他:“你知道现在是国丧期间么?就算薨逝的人并非你的生母,却也是一国太后,你身为亲王,却在这个时候买醉,你还有点身为亲王的样子么?”

长孙翊苦笑一声,这种日子他想过吗?

他根本不想!

只是从被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与废人无异,一辈子也只能是被囚禁在京城不得外出的废人!

不用酒精麻\/痹自己,他如何能忘掉以往的风光,如何能接受如今的落魄?

他唇角扯了扯,反问道:“陛下认为,臣应当是何种模样?”

元武帝看向他,一脸沉痛地道:“在朕心里,朕一直没有忘却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哥,看到这样的你,朕真的很失望。”

“我长孙家的人,天潢贵胄,万民之上,但你却是个连失败都承受不住的懦夫!”

长孙翊不敢与元武帝对视,却仍理直气壮地道:“那么陛下告诉臣,臣应当如何接受这成王败寇的失败?”

曾经有多骄傲得意,如今就有多狼狈不堪。

他该怎么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