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一落,大兵愣住了,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疑惑。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朝着我跟鱼莲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走,我们去外面聊聊。
这个时候,鱼莲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富贵,明天厂子那边来一批货,你注意点时间。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一愣,鱼莲是什么意思,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是怕我借钱给大兵。
如果是正常人听到鱼莲这句话,那肯定会找个理由离开。
但是现在的大兵的心都在养鸡场里面,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微微点了点头,我对鱼莲说道:我知道的,你先回去睡觉吧。
说完,我率先走出了房间。
大兵则是傻傻的跟在后面。
我并没有在院子里面停留,而是来到了大路上。
坐在路灯下,我又点了两根烟,一根给了大兵,另一个我自己抽。
大兵,你觉得你媳妇对你怎么样?思索了半天,我对大兵问道。
大兵微微一愣,一脸木讷的说道:富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好歹也十来年的夫妻了,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我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好,那我们两个就复盘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怎么样?
什么是复盘?大兵一脸的问号。
想了一下,我对他说道:咱们就说这个养鸡场,你想一下,养鸡场这件事,陈春元是主导者,你媳妇身为村委会的人,她对这件事不了解吗?
这.....
大兵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后,他对我说道:应该是......了结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那这个养鸡场是什么样,陈春元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媳妇应该了解的一清二楚才对。
退一万步讲,你从陈春元手中接这个养鸡场的时候,如果你媳妇不了解里面的实情,她凭什么敢劝你接手的?
如果这个养鸡场的资金没有问题,那你媳妇劝你接手也就接手了,但是现在偏偏这个养鸡场出现了问题,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问题?
大兵微微一愣,急忙用手拍了拍脑袋,怒道:擦,我跟我媳妇都他妈的被陈春元给骗了。
瞬间,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看着大兵,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没有想到他的脑回路居然如此新奇。
站起身,大兵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脸郑重的对我说道:富贵,现在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先借给我十万块钱行不行?最起码先捂住这几家的嘴巴,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说啊,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村民不得撕了我啊。
艹!
这个时候我也怒了,一把将烟头摔在了地上,怒道:这他妈的是陈春元搞的鬼,跟你大兵有什么关系?
我问问你,村民集资这件事是你主导的吗?那一百万的资金是你拿了吗?你没有拿,你为什么要背这个锅。
大兵微微一愣,反问道:可是.....可是现在这个公司是在我的手上啊。
艹,在你的手上不假,但是钱呢?这一百万钱呢?你见了吗?
大兵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落之色。
我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怒道:对啊,你没有拿这一百万,你凭什么要替陈春元承担风险?
这里面的弯弯绕你媳妇是真的不知道?按照我的感觉来说,没有人比你媳妇更清楚了。
大兵一愣,再次反问道:你咋知道我媳妇知道?
因为她.....
瞬间,我闭上了嘴巴,一脸苦笑道:大兵啊,有时候动动脑子,我今天借给你十万,你明天该怎么办?后天该怎么办?替陈春元一直背锅吗?那是一百万,可不是一万块,你觉得你这一辈子能挣几个一百万?
一番话,说的大兵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继续对他说道:如果你媳妇真的为你好,她就不会劝你接手这个养鸡场。
就算刚开始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去找你的那天,她的反应就不对,她不应该阻止我带你去找陈春元,你想想,那可是一百万啊,足足一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养老了。
但是结果呢?你媳妇喜离婚阻止你。
再说现在,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媳妇想的不是去找陈春元,不是去起诉陈春元,而是让你来借钱补这个窟窿,你觉得你补的上吗?最后的受益者是谁?当然是陈春元。
“噗通”!
大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说道:这个陈春元,他.....他居然骗过了所有人,他.....
猛然间,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瞳孔都在一瞬间收缩了一下。
看着我,他喃喃道:富贵,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媳妇他偏向陈春元,对不对?
看着大兵,我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缓声说道: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似乎也没错。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
看着大兵,我有些恍惚,这一刻,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而我,也不好明说,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这件事儿你只能等明天挨家挨户的说清楚,陈春元给你签订转让合同的时候,公司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什么都没有。
那.....那他们要是不信呢?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能背锅,知道吗?
大兵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行吧,那我明天就去找他们说说去。
再一次递给他一根烟,我对他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点了点头:行,富贵,那就先这么说,我回去了。
说完,大兵转身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不忍,因为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单身汉,他媳妇的心思并没有在他的身上,而是全心全意的为陈春元服务。
站在原地,我愣了很久,直到大兵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