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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承包工程这件事,我谁也没有说,我想等到我进场施工了再告诉众人。

第二天一早,我跟李尘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附近的劳务市场,这里每天早上有上百人等待,从疏通下水道到钢筋工,焊工,一应俱全。

看到我跟李尘,这些人并没有把我们当回事,一来是我们俩都非常年轻,二来就是我们俩的穿着打扮,跟老板压根不沾边。

李尘清了清嗓子喊到:这里有没有会批腻子的?

瞬间身边围了几十个人,年龄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不等,喊道:老板,我会,我会,需要多少人?

我抬起手,示意他们先安静下,等人群安静下来以后,我缓缓的说道:我这有个工地,现在。。。

一听工地,人群瞬间散开了一半,让我有些尴尬。

我继续说道:现在这里需要一批师傅,咱们可以包工,也可以算天工,工期大概有两个月,各位有没有愿意干的?

其中有人喊道:天工怎么算?包工又怎么算?钱什么时候给?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喊话的人说道:如果你们有意向,可以跟他谈,说着我指了指李尘。

顿时有几个人向李尘靠来,李尘拉着他们走向一边,开始了价格的谈判。

我继续说道:我们这个工程很大,现在正是抢工期的时候,用工缺口也很大,大家有愿意的都可以来,钱可能不是问题,不管是做包工,还是天工,保证大家都能按时拿钱。

看了看没有人搭理我,我又说道:工装不比家装,这个活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大家要是觉得可以,请到这边谈,说完我看了李尘那里一眼。

这时候又有三个人向着李尘那里走去,我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等待着李尘的谈判。

大约有两支烟的功夫,李尘喊我过去,李尘对我说道,谈拢了,这五个人愿意干,一天40块,但是要管住,他们保证一天的工程量最低在三十个平方以上。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明天早上7点,我们就在这里见,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工地。

众人点了点头喊道:好,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就这么说定了。

工人谈妥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下一步就是带领工人进场,干活,拿钱,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从劳务市场回来以后,我跟李尘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决定去买几件衣服,用李尘的话说就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以后我们也算是一个小老板了,不能再穿的比较幼稚,要成熟。

破天荒的,我跟李尘一人花了六十块钱买了双皮鞋,又一人买了一条休闲裤,我看上了一个皮夹克,要三百多,我看了看手里为数不多的钱,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买。

当我们把衣服换上以后,果然与以前不太一样,李尘瞬间变幻成了一个香港电影里面的小马仔,我则变成了一身书生气的大学生。

回去的路上路过伍赞赞住的地方,李尘对我说道:哥,我们去找赞赞喝酒吧,这件事我得找人说说,不然我觉得我晚上肯定睡不着,我以后可是老板了啊。

我想了想,我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啊,我也想找人说说啊,但是我要沉得住气,我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当我跟李尘来到伍赞赞住的地方,他还在睡觉,开门的一瞬间看到我们伍赞赞愣了一下,笑骂道:卧槽,你们这是干啥了啊?几天没见,发财了?

我神秘一笑说道:马上就要发财了,这不是提前过来找你,喝点酒庆祝下吗?

伍赞赞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你俩加起来也就跟涛哥一样大,能发什么财啊,顶多挣点小钱,所以说道:行,你们先坐这看会电视,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喝点。

此时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电视剧《渴望》,渣男王沪生在与刘慧芳分别的片段,李尘看的聚精会神,我拿出一根烟,对李尘说道:再往前趴点,你就钻到电视里面了。

李尘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看的正起劲呢。

百无聊赖之下,我在伍赞赞的房间里面乱逛,看到了床头有一个精致的朱红色木盒子,年代仿佛有点久远,上面的雕刻有一部分已经掉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材质好像是银子的发簪,还有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纸。

我打开纸,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赞赞,这几天你还好吗?我这几天很想你,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想以死证明我们的爱情,但是我又怕我死了你不会独活,你知道吗?你是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真的觉得好可惜,我们没有迎来轰轰烈烈的爱情,却遇到了百般阻挠的父母,我爱你是千万次叹息,是反反复复的,希望我们下辈子可以早点相遇,到那时我们都坚定点,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像和你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们在山上说的话吗?你说这辈子非我不娶,我说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但是现在我却见不到你,我很想跟你私奔,但是我始终放不下我的父母,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肯跟我父母斗争到底的,等着我,赞赞。

爱你的娜。

看完我心里一惊,这是伍哥的爱情啊,怪不得伍哥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是没有成家,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我赶紧把东西放进木盒子,重新摆放好位置,我怕伍哥等会回来看到。

我刚放进去没多久,伍哥端着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喊,草,今天有点冷啊,等会我得穿厚点。

我跟李尘没有理他,李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渴望》,而我正躺在伍哥的床上翻看着手机。

伍哥换好衣服后问道:富贵,等会去哪里吃啊?我都已经好久没吃肉了,这几天天天大饼,面条,吃的肠子都绿了,等会我们整点好吃的。

我问道:这一片你不是熟悉吗?你看看哪里好吃,咱们一起去整点,你放开肚子吃,今个我请客,你要是给我剩,我可不高兴啊。

呦,你这是真发财了?你给哥说说,你都干啥了?伍哥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道。

李尘接道:这会儿能告诉你吗?等会喝酒的时候跟你细谈。

伍哥鄙夷的看了李尘一眼,说道:要说富贵发财我信,你要说你发财,我咋这么有点不信呢?

李尘一边看电视,一边说道:行,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啊,等我发财了,我用钱把你砸哭。

伍哥看李尘说的跟真的一样,转头看向我,问道:富贵,真的?

伍哥,什么真的假的,就是弄了点小活,发大财谈不上,但是可以改善一下目前的生活条件。

卧槽,那今天这顿饭你俩请客啊,我可没钱。

李尘冷笑一声,说道:都说了我们请,我们请,又没说让你请,你尽管点。

伍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走,走,走,我们今天去音乐学院那里吃,那里有几家不错的饭店,我们吃点好的。

于是我跟李尘一辆自行车,伍哥自己一个人骑一辆,大概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现代音乐学院附近,伍哥说道:这里有一家海鲜城,里面的东西不错,上次跟涛哥在这里吃过,今晚咱们就在这吃?说完有些心虚的看了我一眼。

顿时我明白了,这里的价格应该不便宜,但是牛逼已经吹出去了,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啊,我硬着头皮说道:走,今晚敞开肚子吃。

李尘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喊道:老板,老板,你家的特色菜是啥?

不一会走过来一个女服务员,对李尘说道:你好,先生,我们这里的特色就是咱们这里的澳洲龙虾,您来这边看看,说着将我们带到一个一人多高的鱼缸面前。

李尘指着硕大的龙虾问道,这玩意给我们哥几个一人来一个,你俩看看还需要吃点啥?光吃着\\u003d这玩意不一定能吃饱。

服务员、我、还有伍赞赞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尘,李尘被看的一脸懵逼,说道:看我干啥啊?你们倒是点啊,娘咧,这么大的虾,不知道好不好吃。

要说人家大饭店的服务员就是见过世面,对李尘说道:先生,我们这里的龙虾是按斤卖的,这一只大概两斤到三斤左右,而且。。。咱们店里现在就剩下这一只了,一斤的价格在140元左右。

李尘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会,说道:算了,本来想一人弄一只吃的,但是你家没有,我们就不吃这个了,富贵哥,伍哥,你俩点吧,我去上个厕所去,说着快步离开,向着卫生间走去。

伍哥有些尴尬的对着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大正常,您给我们来一份生蚝,花甲,一份小龙虾,在来一份手打墨鱼丸,对,在来一条石斑鱼,啤酒来一箱。

富贵,你看行不?

我点了点头说道:伍哥看着安排,这顿饭我来请。

我跟伍哥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后李尘晃晃悠悠的向着我们走来,坐到位置上,咂了咂嘴巴,自言自语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怎么那么贵啊,一斤一百多,这玩意确定是人吃的?

伍哥笑道:你以为呢,那可是澳洲龙虾啊,你没看上面的价格表吗?那玩意一只就得三五百的,咱不吃那玩意。

李尘嘟囔道,等着吧,这玩意我吃饭定了。

大饭店就是大饭店,谈话间菜已经上来了,伍哥打开三瓶啤酒,说道:来吧,走一个?

他跟李尘一人下了半瓶,我只下了三分之一,没办法,酒量有限。

一瓶酒下肚,伍哥按捺不住好奇的内心,问道:你俩说的发财的事是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于是我将工程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伍哥。

伍哥听完以后楞了几秒钟,说道:这是天上掉馅饼啊这是,这种好事为什么就落在你俩的嘴里了?

李尘不满的说道:咋了,我们俩就不能发财了?

伍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你俩不能发财,我咋没听说过干工程还要先交钱啊?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对啊,为什么干工程要先交钱啊?

但是李尘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我的疑虑。

李尘问道:你懂工程吗?你干工程吗?

伍哥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干过。

李尘说道:那不就得了?干工程就是这样的,你没有保证金,谁会信你啊?况且我们合同什么的都有。

伍哥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尘拉着喝起了酒。

一个小时过后,也喝的差不多了,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伍哥,你床头的木盒子里面放的是什么?

伍哥闻言一愣,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看里面的东西了?

我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伍哥叹息一声,点了一根烟说道:她叫李娜,那应该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情窦初开,虽然不是一个村子,但是离的并不远,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在私底下定了终生,但事他爸妈嫌弃我们家太穷,死活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就不许李娜跟我见面。

就在我彻底放弃的时候,这一封信又给了我希望,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听说她父母带着她来北京打工了,所以在第二个月我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辍学了,义无反顾的来北京找她,但是我找了这几年,都没有找到,我已经有点放弃了。

听完伍哥的诉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道:来,喝酒吧,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这段饭从下午四点一直吃到晚上八点,我们才散去。

回道家里,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工地,我就有点兴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跟李尘来到劳务市场,说好的五个工人,只来了三个。

没办法,先过去吧,半个小时以后,我跟李尘带着三名工人来到工地,就在进门的时候,看门大爷拦住了我们,对我们说道:你们干嘛的?

我递上一根烟说道:大爷,我们跟侯老板说好的,今天过来干活的。

看门大爷楞了下说道:扯淡,这个工地都停了半年了,干什么活?你等会,我问问项目。

随后拿出对讲机到一边问话。

大概两三分钟后,看门大爷说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的工地是停工的,没有人施工。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即拨通了侯玉的电话:电话来传来的是,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瞬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