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仁愣住了,不知道李隆基为什么要提到定数这一词。
“唐皇,你口中的定数是什么意思?”
李隆基没有解释,他回身躺到了床上,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司仁见状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了天牢。
从刚刚聊天的内容可以判断出,李隆基似乎是知道大唐的命运和走向。而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想要把定数打破,为大唐再搏出一片未来。
“难不成他有某种能力,可以看到大唐的气运?
不对...他说等我当了皇帝就是知道了。”
司仁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这个能力?他们可以知道自己皇朝的兴衰?可以预测灭亡的时间?”
司仁觉得这种说辞实在是过于荒唐了。这相当于每个皇帝都有预见未来的特异功能。
“燕王,朔方传来消息。回纥族正有1万骑兵快速向着长安挺近。
在他们的后方,还有5万左右的步卒。”
李志武的汇报将司仁所有思绪全都打乱了,他索性也不去想这件事了。定数有也好,没有也罢,跟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毕竟,在这个空间不会停留太久,很快就要离开了。
“回纥预计多久抵达长安?”
“最多30日。”
司仁轻嗯一声,转而询问道。
“上党和常山郡现在情况如何?”
李志武如实回道。
“上党郡最近兵马粮草调动频繁,看样子已经知道长安沦陷的消息,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进行反攻。
常山郡和行唐最近没有发生战斗,安禄山驻扎在城外不进也不退,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颜真卿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并没有出城对安禄山军团进行挑衅。”
司仁思考片刻,开口吩咐道。
“你带着本部三万人,加上长安城内的3万禁军赶往扶风。一定要在回纥大军抵达前将扶风郡拿下。
我要你在扶风把回纥的所有兵马都拦下,等我把大唐最后的有生力量歼灭在潼关后,我立刻去支援你。
如果扶风一旦失守,长安定然失陷。潼关就会被两面包夹,到时候我军必败无疑。
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我要你像一根钉子一样给我牢牢扎死在扶风,决不能退后半步,能做到吗?”
李志武神情肃穆,郑重开口回道。
“城在人在,末将必不负燕王嘱托!”
司仁轻轻怼了一下李志武的胸口,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
“志武,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我们只要赢下这一战,大唐就成为了过去,我们就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你跟随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可曾见过我亏待手下的弟兄们?
战争结束,等待你们的便是泼天的富贵。
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
是虎是虫,就看着一战了。”
李志武双眼闪烁,脑中已经被美好未来的憧憬所填满。
“燕王,您就放心吧。有我在扶风的一天,回纥的狼崽子们就别想踏入一步。
当初算回纥族他们的运气好,要是派咱们驻守朔方,保准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次日,李志武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长安。
司仁亲自出城送了他们10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部队,司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杨丞相。”
杨国忠越出人群,恭敬的开口。
“臣在。”
司仁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这件事应不应该交给他去办。
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了,除了杨国忠,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杨国忠善于察言观色,当司仁唤他之时,他就从面部表情上看出了端倪。
但他并不畏惧,反而很高兴。现在这个时期属于新旧政权的交替时期。而眼前的哥舒翰,正是长安,哦不,是整个汉族的新皇帝。
自己想要继续保持现在的权力,想要继续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此刻就是最佳的表现时机。
“燕王,臣虽能力有限,但愿用性命担保,一定完成您的嘱托。”
杨国忠的种种表现司仁是看在眼里的。不论是对自己的忠诚度,亦或者是在马嵬坡当众羞辱李隆基。都足以证明他确实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摆好了。
但唯有一点,是司仁很担心的。贪生怕死。
“杨丞相,我想让你去吐蕃为本王送一封信。
你应该知道,吐蕃和本王有血海深仇。你此次去恐怕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一旦接下就必须要完成,决不能临阵脱逃。
如果你不想接,我也不会怪罪你。”
杨国忠算到这件事情会很难,可没想到居然这么难。虽然看上去只是给吐蕃送个信,但凭他的政治嗅觉马上就领悟到哥舒翰的用意。
送信是其次,主要目的是与吐蕃结盟,然后劝说他们出兵对抗回纥。
而劝说的重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信使的身上。
哥舒翰担任陇右和河西的节度使,专门负责攻打和防守吐蕃。
土石堡一役,带领近15万唐军攻打吐蕃,不到10日便将土石堡攻下,杀敌近5万。
之后更是接连攻克吐蕃数城,占领了黄河九曲。杀敌10万以上。
可以说,吐蕃与哥舒翰之间的仇恨势同水火。
所有吐蕃人喝不得生啃其骨,抽其筋,剥其皮,喝其血。
杨国忠仅仅迟疑片刻,就接下了这送信的差事。
“臣一定竭尽所能,定不坠您燕王之名。”
司仁满意的点了点头,以杨国忠的头脑一定能猜到自己为什么要给吐蕃去送信。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再次嘱咐他一下。
“吐蕃对我的敌意很深,但同样对我也很畏惧。
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造次。
你这次去到吐蕃除了将我的亲笔信交给吐蕃国主外,还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出兵对付回纥。
记住,到了那不要卑躬屈膝,你身子越软,越不受待见。
你是大唐的丞相,不是他们一个小小吐蕃国主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