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然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从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用“滚”这个字打发她。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的脾气险些就要爆发,可是想到她妈妈一遍遍殷切的叮嘱,想到她妈妈描述过的陈家的富贵权势,她硬生生将自己所有即将喷薄而出的脾气压下去了。
她表现得更伤心了,也充满着委屈,这委屈倒是真情实意。
她是真的委屈,天之骄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她道:“陈豫竹,我只是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因为喜欢你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但是我的感情不下贱,还请你尊重。”
陈豫竹闻言,冷嗤了一声,道:“是你自己把你自己放置于一个下贱的境地,不是我,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你打着什么旗号来见我的,你是否真心诚意,你心知肚明,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你识趣点,赶紧回去,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你若不识趣,还妄想纠缠,那么对不起,我工作很忙,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我会速战速决用最快的办法解决你。
到时候别说我不尊重女性。
我从来只尊重值得我尊重之人,不管是男是女。”说完这句话,陈豫竹径自打开门进去了。
没管受了天大打击的李依然。
李依然哭着跑回家去,一进门就扑到她妈妈的怀里,道:“妈,你重新为我选一个男人吧。
我不要陈豫竹了。
他太过分了。”
李建国的妻子看着女儿险些哭成个泪人,就知道女儿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陈豫竹应该给了她痛击。
她想说这是正常的,京中权贵之家出来的贵公子嘛,难免傲气,难免不给普通人尊重。
连她自己这个落魄的资本家小姐,不也从来没看得起过泥腿子出身的李建国吗。
只不过她会伪装。
若不是李建国最近一直拒绝陈家陈豫竹母亲的招揽,不帮忙给女儿牵线搭桥,她生气了有些懈怠,疏于管理形象,让女儿发现了端倪,否则这个家里只要她还需要李建国,就不会让李建国发现她的真面目。
可是,她也心疼女儿,她想让她缓过来再说这些残忍的话。
于是,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
“妈,陈豫竹这个男人我真的不想要了,这世上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么多,我又不差,我为什么要局限于他一人。
你给我换个吧,我不想热脸再贴陈豫竹的冷屁股了。
他太过分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李依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他怎么没风度了?”李依然的母亲问。
李依然道:“他让我滚,他还说我打着弟弟的幌子接近他,手段太过肮脏。
是,我承认,我是以失去弟弟为由去找的他。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自己姿态太难看,显得自己一个女孩子还上赶着,有个借口怎么着也算体面一点。
但是,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李依然,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李依然的母亲生气的说:“我一再强调让你在陈豫竹面前要坦诚坦诚,不要耍小把戏,一点都不要有,他不是你那些稚嫩的男同学,你在他面前动一点小心思都能被他发现,你是怎么答应的,又是怎么做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我,我在你爸面前二十年,我一直都是柔弱无依知情识趣的落魄大小姐。
我什么时候让他发现我有另一面了。”
!“可是,母亲…”
李建国就在门外听着两个人的吵闹,他上班的时候接到消息,说他的妻子曾经派人想弄死汪新,只不过被汪永革拦下来了。
他无法相信与他恩爱二十年的妻子会是这样的蛇蝎之人,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她的不简单,她的虚情假意,可是他还是没想到她能不简单到这个程度。
这个消息让他再也无心工作,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扔下工作,急匆匆跑过来向她求证。
可是到门口了,他退缩了,他知道一旦撕破表面这层和谐的皮,他和她之间就再也不复往日了。
再也没办法好好过下去了。
他舍不得啊,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怎样的喜欢过她,爱过她。
算了,斩去她的翅膀吧,陈豫竹看来他的女儿是攀不着了。
这样最好,最开始他就不同意陈豫竹母亲的招揽。
他此生已经没有大的野心了,他在这个位置退休就成了。
没想到妻子一直跃跃欲试。
现在看来,她的梦碎了。
李建国转身回去,对手底下的人说:“把她从娘家带出来的那几个人都赶回去吧。
不要让他们再出现在哈城了。”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手下都有好些混混。”
李建国沉默了,良久,他问:“你说我怎么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她的势力这么大?”
手下不说话,他不敢说。
李建国不强求他,李建国知道,其实自己在潜意识里一直拒绝知道。
因为她是他最爱的人,是他出卖了灵魂品德得来的人。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输。
所以会潜意识里替她掩饰掩盖,找借口。
可是,他一直以为她用这些人只是报复以前伤害她的那些人。
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
再说妻子的性格胆小温婉,能出什么事。
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有没有犯罪?”李建国最后艰难的问。
“不知道。“手下说,我还没查到。
刚刚赶到海河的被李建国妻子派去的人刚到海河就接到了李建国手下的通知,让他滚回老家。
不回去就报警,绝不姑息。
被派去的是李建国妻子的侄子,说是侄子,其实只是汪新妈妈那边的人。
他们和李建国的妻子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没丁点感情。
现在,他们想要放弃他,赶他回老家了。
他怎么可能不同意,他放弃了地产,放弃了农村的一切到城里投奔她。
回到农村,他就一无所有了。
再说这样轻松的日子过惯了,谁乐意到农村吃苦。
他知道,只有把李建国的妻子拉下水,李建国才会忌惮,才会继续把他留到城里,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于是,他把李建国妻子给他的钱收起来。
他不打算拿钱收买那个叫姚玉玲的姑娘了。
他要直接绑了她,李建国如果不给他留后路,他就说这事是他的妻子指使他做的。
他那么爱重他的妻子,必然会因为他的妻子善待他。
不然他的妻子就是犯罪了。
这个人潜伏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姚玉玲和朋友喝得有些醉醺醺从酒馆回来的时候趁机把姚玉玲绑了过来。
他说:“臭娘们别叫,我就让你活命,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个人看着酒色上涌到脸上的姚玉玲时,一下子就痴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更撩人的是,这美人还在她怀中软绵绵的挣扎着,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致命。
邪火一下子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想忍耐,反正这次行动的所有罪名都由李建国的妻子背着。
他把姚玉玲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准备脱衣服。
姚玉玲被她的动作吓到了,酒意醒了大半,开始剧烈的挣扎。
她甚至用她头上的卡子对准了这个人的眼睛。
她这样的行为一下子惹怒了这个人。
他抬起巴掌照着姚玉玲两巴掌,怒骂道:“姚玉玲,你个臭婊子,你最好好好配合,你让爷爽完了爷就放过你。
不然你就等着死。”
“你做梦。”姚玉玲道。
而行驶在隔壁小巷的陈豫竹忽然好像听到了姚玉玲的名字,也听到了姚玉玲的声音。
即使这声音很微弱,可是他就是听到了。
她好像遇到了危险。
他一直相信他在战场上练就的耳力,就算不相信,可是那是姚玉玲,那是他刻在心上的人啊。
他怎么敢赌他或许听错了的这种可能。
他不要命似的狂奔,向声音的来源处狂奔。
当他跑了两步发现这巷子很长时,他直接对手下的人说“趴下。”然后他借着手下的身体越到了墙头,果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男人在强迫一个女人。
他顾不得思考,从墙头跳了下去,拿出抢,怒喝道:“放开她,不然我就开枪了。”说完,他就朝天放了一枪。
那个施暴的男人听到枪声,慢慢举起了双手。
陈豫竹直接一枪打到了他的胳膊上,他知道这样有违纪律。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他的出现能让你不顾一切,她会打破你的原则,她会打碎你的骄傲,她会让你做一切你觉得不可能做的事情。
他听清楚了那个挣扎的声音,是她,是他不管怎么用工作麻痹自己还是会日思夜想的她——姚玉玲。
那么,那个人,他打就打了,他能奈他何。
他战场上那么多年,从一个人渣手中安然无恙的脱身太简单不过了。
他知道,不开枪他也能把她救下来。
可是,他怕,他怕有万一。
他让手下的人抓捕那个欺辱她的人渣,他自己慢慢走到她的跟前,替她穿好已经被撕的不像样的衣服,抱起惊魂未定的她,他道:“姚玉玲,你拒绝了我,扬了我给你求救的电话号码,那么,你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不让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一幕!
姚玉玲,你不知道,我的心很疼。
你没保护好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