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你放心,我给她安排得妥妥的。
再说她自己这边也认识人,是一个叫白玉霞的研究员,人家对姚玉玲挺关照的,今天的晚饭都是那个叫白玉霞的女人从她们单位食堂给打回来的,你就别操心了。”吴沛对情绪低沉的汪新道。
“她坐了一路的火车,应该累了,白玉霞端来的晚饭你看了没?有没有营养?
她喜欢吃肉,特别是重口味的肉。
吴沛,你能不能帮我给她弄点。
她最近也瘦了,想必离我远点了,她就能吃进去饭了。”汪新忍着头痛心酸道。
他最近食不下咽,夜不成眠,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昨天又在山上吹了一下午的风,昨天晚上就感冒了。
而且这次的病痛来势汹汹,高烧,头痛,四肢酸痛,连嗓子都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昏昏沉沉一直躺在床上,刚刚算到姚玉玲应当是到了,他才挣扎着爬起来打了这一通电话。
“汪新,你别因为担忧心切而失了判断力,那可是研究院食堂出来的饭,能营养不丰富吗?
现在国家最重视的不就是科研,教育和经济吗?
这其中哪一项跟研究院扯不上关系。
所以,你就别操心那位不实用的大美人了,关照好自己吧,你听听你都感冒成什么样子了。”吴沛大大咧咧的说道。
“吴沛,我是认真的,帮我照顾好她。”汪新认真道“我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忘掉她,但现在,她是我的命。
我不是给了你钱吗,你经常性的买些吃的东西让你妈想办法给她送过去。
她爱美,钱都用来买衣服买布料了,自己舍不得吃。”
“汪新,你认真的?”吴沛道:“你跟她已经分手了?
还要这么精心照顾她吗?有必要吗?你钱留着自己花多好,或者最不济留着你自己未来的媳妇也行啊。
给一个没关系了的人花算怎么回事。”
他还没开窍,他不懂一个人怎么会不顾着自己,而对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这么上心。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汪新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了呢!
“吴沛,听我的就行,好好照顾她,帮我看着她,别让其他人欺负。”汪新提着精神说道,眩晕感和那种骨头都感觉在发软的虚弱感一阵阵袭来。
他不得不给吴沛最后叮嘱了句:“她不能有一点闪失,不能受一点的气。
你一定帮我看好她。
”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汪新挂掉电话后,就看到马燕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看他挂掉电话后,她才提着东西走进来,扶着汪新躺好,又给他倒了杯水。
马燕沉默地做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
汪新有些不适应让除了姚玉玲以外的女人近身。
他有些抗拒,但马燕直接无视了他。
“马燕,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汪新在马燕准备给他喂饭时终于忍不住说道。
他的心里满满是姚玉玲的影子,他一时根本忘不掉,他以这个状态默认了马燕的靠近,这是对马燕的不公平。
他爱姚玉玲,但是也不代表他能肆意妄为的伤害马燕。
最起码也得等到他能掩藏住对姚玉玲的爱意了,他才能接受马燕。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马燕,但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会演一辈子的喜欢,他会一辈子对马燕好,他会把马魁和王婶当亲生父母孝顺。
就算如此,他还亏欠马燕一家良多,可他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不用。”马燕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姚玉玲。
但我知道你跟姚玉玲已经不可能了。
汪新,我不介意等的。”这是马燕在有了少女心事后第一次卸下了满身的尖刺跟汪新好好说话。
她自己的心里全是嫉妒和酸楚,可是看到汪新痛苦成这个样子,她心疼得不像样子。
它对着这样的汪新说不出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爱汪新,很爱很爱的那种。
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她会紧紧抓住,陪着他忘掉姚玉玲,让汪新爱上她。
她想过有骨气一点,他被别的女人抛弃了,她凭什么就要回头去找他。
可是,她的爱轻易的摧毁了她的骨气,在她和姚玉玲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每日度日如年一般的煎熬着。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找汪新,她强迫自己忘掉汪新。
可是,从儿时走到现在十几年的感情啊,又在青春期发酵过,早已经变得浓烈和醇厚,她怎么忘记。
所以,她的毅力几天就用完了。
好多次的夜晚,她偷偷从家里溜出去,站在铁路大院的门口,痴痴的望着汪新家的方向。
想象着汪新那个时候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哪怕一息一刻想起过她。
后来,刚刚出来的父亲发现了她的举动。
他问她为什么深夜站在铁路大院的外面泪流满面,她不敢说,只得慌称她也想住进铁路大院,她不想再住这个狭小,下雨又漏雨的房子了。
父亲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可是这几天明显沉默了许多。
今天更是登门去找他的领导了。
她知道固执了一辈子,从不敢给组织添麻烦的父亲要破除他一直以来遵守的规矩了。
他要给她要一套铁路大院的房子去了。
她觉得对不起父亲,她知道这对父亲来说,有多难张口。
可是,无法否决的是,她的内心里有隐秘的欣喜,她终于能跟汪新住得近一点了。
她跟汪新终于不用隔着一堵高高厚厚的墙了。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汪新道“我也没办法做到刚跟一个女人分开,就无缝衔接和另外一个女人不清不楚。
马燕,对不起,你能离开吗?我想休息一会儿,我很累。”
“你不用我照顾,那你照顾好你自己啊。”马燕突然激动的说道:“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汪新,不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嘛,你至于因为她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吗?”马燕终还是没忍住脾气,她被汪新这窝囊的样子气到了。
“马燕,你胡说什么。”汪新乍然一听马燕这么污蔑姚玉玲,“腾”地从沙发上翻起来,不顾嗓子的疼痛厉声说道。
说完之后,他悔怨的闭了闭眼睛,果然,他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可是感情从不骗人。
他没办法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尤其是在他跟她提了分手之后。
他很多次告诫自己,要对马燕无条件的好,可是只要碰到了姚玉玲,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他做不到。
何况马燕如此污蔑姚玉玲,明明是他辜负了姚玉玲,他又怎么能让她来背负这辜负感情的罪名。
“汪新。”马燕受伤的看着这个刚刚还虚弱的不能起身,但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就生气的从沙发上蹦起来的男人,道:“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她怎么就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了?跟她分手你这么痛苦,你怎么可能主动提起分手?
你脑子有病吗?
她早不分手,晚不分手,在你调到小站,很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升迁的时候跟你分手。
这不是嫌贫爱富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汪新,这不是嫌贫爱富是什么?
汪新,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被剥夺职位的,是我的父亲为你奔前走后才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你凭什么骂我?
你脾气这么大,你怎么不去骂那个抛弃了你的人。
你在这里痛苦什么?又难受给谁看?
你当我看着你这个样子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