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不得不承认,宋思明是会享受的。
屋内的温泉被鹅卵石铺了,又用她叫不出来名字的野性风趣的石头围了起来。
地板是木地板,上面铺了厚厚的地毯,地毯上面又铺了一层软绵绵的动物皮毛。
再旁边还有卫生间,大床。
整个屋子布置得暧昧而温馨。
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在眨眼睛。
“这一般的平民女孩哪里遭得住宋思明这样的腐蚀啊。”海藻对着系统感叹道。
宋思明换了睡衣,躺在海藻的身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一起看起了星星。
两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只是,一会儿宋思明就翻身而起,将海藻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猝不及防的就落了下来。
“海藻,咱们还是先办事吧,等累了,我再陪你看星星好不好?”说着,已经自顾自的脱起海藻的衣服。
狂乱而野性,糜乱而荒唐。
虽然四周有竹林挡着,可是,海藻还是觉得这玻璃房跟露天野地没什么区别。
她能清晰的看见站在屋外的小鸟。
羞涩的同时,她得承认,很刺激。
宋思明真的很会玩。
在海藻和宋思明极尽温存的时候,早就躺下的海萍一直辗转反侧,她睡不着。
她的眼前总会浮现起她傍晚时见到的那一幕,宋思明看向海藻的目光,是那么深情。
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宋思明见到海藻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那高兴他虽尽力在控制,可是全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在海藻消失的这一段时间,海藻是在医院调理身体的。
后来宋思明对外宣传说,他亏欠海藻良多,他会对海藻多有照顾。
对此,她从来没多想过什么。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多想了。
这几天,她已经快被自责和悔恨压垮了。
公公婆婆,丈夫还有母亲的责骂,都让她快负荷不了了。
对一个人愧疚和有亏欠的滋味实在是沉重了。
现在不受控制的,她会想,她的做法是不是没有错的,她成全了宋思明和郭海藻。
就算是小三,是情妇,是二奶,能跟着宋思明海藻也都是赚了。
不然,让妹妹过过她这样每日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试试。
身旁的苏淳,早就鼾声如雷,临睡觉前,她试着拉苏淳讲一下她理不清的思绪。
可是,苏淳只一句:“海萍,你不用上班,整天都在家里躺着,你不累,可是我忙了一天,我很累,我想休息。”就将海萍向他诉说心思的欲望全部打碎。
苏淳睡了,海萍的心却要碎了。
她才失业几天啊,苏淳就说出了这样戳她心窝子的话。
“海藻,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幸运。”在这个繁星满天的夜里,海萍第一次对海藻拥有的东西生出了嫉妒之心。
第二天,天蒙蒙亮,郭海萍就打电话给母亲,说要过去找她。
恰好这时,苏淳的母亲来了,看她急切的样子,讽刺道:“有些人啊,没有工作,吃我们苏淳的,喝我们苏淳的也就罢了,饭也不做就准备往外跑。”
“我妈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去陪陪她怎么了?
你手脚健全,就不能自己做一顿饭吗?”没有工作是海萍心里的刺,这根刺轻轻一碰,就让她疼得厉害。
怼完婆婆,海萍就背着她那个背了两三年的包出门了。
住海萍家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银行职工。
那个男孩子曾经见过一次海藻,回去后就和他自己的媳妇夸海萍的妹妹貌若神女,今生从未见过那样的绝代佳人。
没有女孩子喜欢听自己的男人夸别的女人,隔壁那个女孩子亦如是,她见不到海藻,就讨厌上了海萍。
她见到海萍,总会刺上几句。
久而久之,两人越发得看对方不顺眼。
海萍出去时,正看到那个女孩子提着各式各样的早餐上来了。
海萍见了,直呼晦气。
她装作没看见女孩子,目不斜视的下楼。
但偏偏那个女孩子不打算放过她。
她得意洋洋道:“怪不得这几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原来是丢了工作被人辞退了呀。”她丝毫不掩饰她的恶意,在海萍微微隆起的小腹处打量了一下,然后不屑道:“一个小职员,还被人辞退了。
你们这些外地人呀!可真没用。
还一天天的,头昂那么高,跟那花孔雀似的。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
她啧啧道:“你这样子也就只能做个生娃看娃的家庭主妇了。
哎呀,真惨!
我都同情你了。”说完后,成功看到海萍的脸黑了,她才大笑着想要离去。
“你又牛什么?一个破大专出来的,你有什么可得瑟的。”没有工作,现在是要强的海萍一点都不能碰的伤口。
曾经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女接受不了如今的挫败。
所以,谁碰她伤口,她就饶不了谁。
“破大专出来的又怎样,我在这个城市最大的工商银行大厅工作,我每个月的工资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保险,福利更是不用多说。
你呢?你名牌大学生出来的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小职员的工作都保不住。
郭海萍,你还不要不服气,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而你一辈子估计都到不了罗马。”她鄙夷的看了看她的肚子,道:“你还生什么孩子呀!
像你这样没有根基的外地人,生了孩子,也只能让孩子跟着受苦。”
最后,她扬了扬手中的早餐,道:“你知道我这一顿早餐多少钱吗?五十块!是你十天的买菜钱。
你就说你气不气。”
然后,她“嘁”了一声,回去了。
海萍只觉得怒气快要冲天,可是心里很快又浮上来一层悲哀。
是啊,人跟人之间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她勤奋聪明优秀,刚刚那个女孩子样样不如她,可是,那个女孩子却能轻易得到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海萍意志消沉的下楼,楼道门口坐着很多晒太阳的退休老头老太太。
海萍如往常一样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可是,她经过不久,她就听到那几个老太太长吁短叹的说苏淳可怜,说她连份正经的工作也没,全靠苏淳一个人养家。
说她跟苏淳两口子外加公公婆婆一起,才住了那么小一间房子。
从前,海萍从来没觉得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碎嘴。
可是,当她失意的时候,她老能听到她作为谈资出现在老头老太太的口中。
好像她没落了,失意了,这个世界射向她的全是恶意。
海萍去找母亲的喜悦顿时全无。
直到她进了酒店的门,神情还是蔫蔫的。
郭母也是一夜未眠,精神很不好,毕竟要说服自己接受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岁的女婿,这着实不是易事。
但是看到女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海萍,你怎么了?精神怎么不太好?”
“妈。”海萍没注意到母亲眼底的疲色,她只觉得自己好委屈,她扑过去,抱着郭母,抽噎着问道:“妈,你说在这个城市,没工作的女人是不是就成了罪人,谁也看不起你!可是…”海萍指指自己的肚子,道“我这个样子那家用人单位会要我啊。”
郭母心疼不已,她轻轻拍着海萍的背,就像海萍小时候那样。
“累的话,就回老家吧。”郭母说。
但海萍没说话,而是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妈,海藻和宋思明的关系是不是不简单?
他想要海藻当他的情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