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身为一个孽种还挺自豪的?”宋思明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声音中好像携带万钧雷霆一般让在场的人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
就连一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姜笙都收敛了神色,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郭海萍更是吓得一个哆嗦。
她听不明白海藻在说什么,但是她明白海藻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个宋秘书一直表现的笑眯眯的,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浸淫官场身居高位多年的人身上的威势,太吓人了。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不像当老师的父亲那样威严,反而还是笑着说的。
可是,那一刻,她还是想到了笑面虎。
郭海萍试着去拉海藻,可是她的手抖的很厉害,根本够不着。
完了,他们全家都要完了!这是郭海萍唯一能生出的想法。
“呵呵!”银铃一般又带着一股小女儿独有的娇俏的笑声在这时突兀的响起。“宋秘书,宋爸爸,不要这么严肃嘛。”海藻走到宋思明的跟前,巧笑嫣然的从他手里拿过菜单。
乌黑亮丽的长发扫过宋思明的指尖,又掠过他的脸颊。
“来,我们先点菜,边吃边说多好。
你说是不是宋爸爸?
搞得这么紧张干嘛?
都放松点。
大喜的日子,耷拉着脸,不好。”
“什么大喜的日子?”宋思明阴恻恻的问。
“当然是恭喜我找到真正的家人的日子啊。”郭海藻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眼前之人的可怕。
“你好像很享受孽种这个身份?”宋思明危险的说。
可是鼻尖因她靠近的馨香却久久不散。
还有她笑时那一眼的风情,宋思明不得不恶劣的承认,那一刻,他没办法把她再当一个孩子。
她是一个女人。
他清楚的意识到。
宋思明身上的气势不知不觉间已经泄去了一大半。
美色当真可怕。
“是啊,孽不孽种的,那要看是谁的孽种。
能做您夫人的孽种,那我上赶着也愿意啊。
毕竟,这个城市想跟您套近乎的人千千万。
但是他们都苦于没有梯子。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有。
我能不乐意吗?
你不知道,昨晚想明白我和你的关系之后,睡觉时我差点都笑醒了。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我都是你的继女了,这个城市我差不多能横着走了吧?”海藻恣意的说。
宋思明不得不承认,郭海藻说着戏谑的话。
可是,他却听得很舒坦。
对嘛,年轻女孩子哪能没有脾气。
尤其是知道她的那些灾难还有今天这些事都是他造成的。
她如果再对他笑的谄媚,他就会觉得腻味死。
“那你可想多了,我的权利是人民和国家赋予我的,也只能用到人民和国家身上。
就算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都不可能为所欲为,在这座城市横着走。
更何况,你只是个继女。”宋思明义正言辞的说。
“没有吧,您的岳母一家不是挺为所欲为的吗?
如果不是仗着您的势,他们的手怎么可能伸的那么长。”海藻嘀嘀咕咕道。
这话说的很小声,若不是宋思明耳朵尖,他都可能听不到。
他哂笑,看着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是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他以为她是真的不怕他。
原来是装的。
他知道,海藻说的是她姐夫的事情。
本来,他准备拦截的,不让他们赔那么多钱。
但是,谁让关键时刻,郭海藻被爆出有可能是苏慧的女儿。
他自然没了拦截的必要。
孽种的家人,还想让他帮。
再说,他看过了,那件事,法律程序完全合法。
不合法的是那是一个骗局,苏淳和郭海萍却没脑子的钻进去了。
他就更没拦截的必要。
反正又影响不到他。
宋思明装作没听见海藻嘀咕的话,看着她继续作妖。
却没想到,海藻翻开菜单,指着上面的俄罗斯黑鱼鱼子酱,还有法国鹅肝,牛肉松露牛排,还有法餐龙舌兰日出,意大利红酱意面,黄金芝士蛋糕,道“经理,我打工的时候天天对着这些菜流口水。
今天有人给我付钱,我自然要尝尝。
你让厨房快点给我上。”
经理一看,倒吸一口气“这祖宗把店里最贵的东西都挑出来了。
没一道菜是下一千的。
这可真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这些东西加一起都上万了。”
经理不敢自作主张,偷偷望向宋思明。
见宋思明没有看他,只得先无奈地按海藻吩咐的来了。
宋思明盯着郭海藻,问“你就不怕没人替你付钱?”
他是真好奇,她怎么就这么笃定,他能给她付钱。
“不怕啊。”海藻又恢复到她一个大学生该有的懵懂样子,睁着她漂亮的眼睛,娇娇软软道:“我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都知道,遗弃是违法的。
您一个中共党员,政府官员,不会不知道吧?
你那么爱您的夫人,肯定愿意替她补偿我的,对不对?”
“郭海藻,你在威胁我吗?”宋思明又恢复到了他笑面虎的状态。
“嗯,我在威胁你。
威胁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我好可怜的。
从小,我母亲就偏疼我姐姐。
他们很少管我,都是我姐姐带着我长大的。
我时常想,我是不是捡来的?
现在看来,我确实是捡来的,
只是,宋秘书,你能不能替我问问,那个觉得自己是我外婆的人,为什么会在看到我后,要想办法把我赶出申城?。
不会是我那亲生母亲生我时你不知道吧?
所以害怕你介意她生过孩子。因此要把我赶出申城。
不应该啊,您这么厉害的人,不应该被一个女人摆弄才对。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
再说,您一个党员,觉悟应该不会这么低。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结婚之前有过其他感情,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还是您帮我问一问吧?
她们究竟是什么意思?”郭海藻摇摇头道。
不给宋思明心梗的时间,海藻又继续道:“你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我深受校园暴力的迫害。
他们骂我不知廉耻,说我勾搭有妇之夫。
而那个有妇之夫我根据你们昨晚的谈话推测应该就是你。
现在我们有了您这层关系,他们应该不敢了吧。
不过,就是敢也没事。
他们再说,我就说我是市长秘书的继女,我们是父女关系,我怎么勾引他。
就算我没有廉耻,但是在这座城市人人交口称赞的市长秘书他有廉耻啊。
他做不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的。
再说他与夫人之间鹣鲽情深的感情被人津津乐道的传颂了多久。
这座城市应该很多人都听过吧。
爱屋及乌的道理大家应该都懂吧。
我作为他的继女,他肯定会像爱护妻子一样爱护我的。
我干嘛还多此一举,做些作贱自己的事情。
他们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就把市长夫人的照片打出来。
我们俩如此相似,他们肯定会相信的吧。
反正世人多愚昧,总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脑子他们是一点都不动的。
还有…”郭海藻佯作天真的说:“以后我家里遇到难事了,我能不能抬出您的名号吓人,应该可以的吧?
唉,你说我做了十几年的平民,一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公主。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多吃些。
庆祝庆祝,以前我都不敢花钱,现在我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继父了。
我还扣扣搜搜的。
那就是对你的权势的不尊重。”
“郭海藻,你过份。”宋思明突然拍桌而起,多少年了,他没被人这么阴阳怪调过。
字字讥讽,句句戳他痛处。
她当真以为捏着那么点把柄他就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宋思明怒气滔天的望着郭海藻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谁知郭海藻也拍桌而起,怒道“你吼什么?你牛什么?我都快被你们冤枉死了,出口气都不行。
你就是市长秘书,你也不能这么专制。”郭海藻泪花都在眼眶打转,可是,她还是强撑着跟宋思明对阵。
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你冤枉,你什么意思?”宋思明被她弄得愕然,
郭海藻:“我压根儿就不是您夫人的女儿。
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你怎么确定?”宋思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