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达进入金山村。
金山村、金水村都有个特点。
虽然名字带‘金’,但是村子的贫困户却不少。
比如金山村。
因产业单一缺乏规模,经济发展滞后,成为市级贫困村。
全村有贫困户17户55人。
有些村民甚至连干净的自来水都吃不上。
不过,村口的房子却盖得挺漂亮的。
比如,村长吕元明、村长弟弟吕元立等人的房子。
他们都盖上了小洋楼。
除了他们之外,村内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的房子。
远远看去,房子黑漆漆的,又小又破。
虽然苏瑞达一言不发,但是陈昌盛挺紧张的。
这时,田边看到了一些蜂箱。
苏瑞达走了过去。
吕元明擦了擦额头的汗。
打开蜂箱,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苏瑞达皱着眉。
他上一次来金山村的时候,见到了很多蜂箱。
当时陈昌盛还向他汇报:县里派出了扶贫工作队进驻后,村里就成立了养蜂专业合作社,带动贫困户、村民养殖蜜蜂。
然而。
现在蜂箱没见到几个。
随手打开的蜂箱里,里面还是空的。
陈昌盛的心跳速度有点快。
在他身边的县委领导干部们也很不安。
他们以为苏瑞达是来检查炼油厂的,没想到他还会进村。
接着,苏瑞达走到了‘蜂蜜加工厂’。
当时他看过的蜜蜂加工厂,里面有很多工人在工作。
现在看到的蜜蜂加工厂,大门紧锁着,院子里堆满了杂物。
显而易见。
村内的蜂蜜加工厂,蜂蜜养殖等等。
全部都是糊弄鬼的。
“去下个地方看看。”
苏瑞达转身离开。
陈宪、张耀扬等人跟在身后。
陈昌盛等人跟着离开。
“哥,不会有事吧。”
吕元立小心翼翼地问。
不管是村集体,还是市里、县里的财政扶贫拨款。
其中有大部分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如果苏瑞达派人来调查,那他们就惨了。
吕元明点了根烟:“天塌了有陈书记顶着。”
这些年,陈昌盛就是东源县的天。
每年东源县维持着最高比例的贫困村和贫困人口。
使得市里每年都会给东源县拨款扶贫。
在吕天明眼里,真要出事,也要先查县里的一把手。
……
苏瑞达又去了金水村等地。
确实如张耀扬所说,所有的炼油厂都搬走了。
虽然这算是好消息,但是苏瑞达确实开心不起来。
他想要发展乡村经济。
带领农民致富。
可是,他现在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推的政策是好政策。
扶贫款也发下去了。
然而,执行方面出了问题。
如果基层执行不解决,那再好的政策,再多的扶贫款,也都会打水漂。
中午吃完饭后,苏瑞达等人回到东源县政府。
苏瑞达借来了一间会议室。
等众人落座后,苏瑞达说道:
“我今天的任务,主要是落实两件事。”
“第一件。”
苏瑞达伸出右手食指:“确认炼油厂的问题已经处理。”
“第二件。”
苏瑞达又伸出了中指:“将在东源县成立一个工业园区。”
包括县委书记陈昌盛、县长王佳明,副县长李爱华等一众领导干部,他们不由眼前一亮。
原来以为只是张耀扬单独投资办厂。
现在居然是一个工业园区。
这投资可不小啊。
“东源县的贫困人口比例,是京海市最高的。”
苏瑞达看着陈昌盛等人:“我希望工业园区能真正有效的,给东源县的贫困群众带来更好的生活。”
陈昌盛等人点点头。
有些领导又习惯性拿起笔,开始记录会议重点。
苏瑞达接着说道:
“我也是从基层上来的,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
尤其是在这次的招商的过程中,不要以为请几十号上百号各界人士参加会议,再找权威媒体报道,当地媒体全程拍摄,做成宣传片,就证明对发展地方经济做出了努力。
这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
有一群人被称为“会虫”。
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参加任何地方的会议,有时一天三次会议,一天两顿饭,每次会议都有礼物,有时还收取出场费。
还有一群人玩商协会。
主要工作是帮助外地政府组织项目对接和投资活动。
这些猫腻苏瑞达都清楚。
此刻。
陈昌盛等人面露尴尬之色。
苏瑞达这番话,已经是不留面子了。
张耀扬也没想到苏瑞达会这么直白。
……
回去的路上。
苏瑞达让张耀扬坐他的车。
“张董啊,看来我要麻烦你的事情越来多了。”
苏瑞达对张耀扬说道。
张耀扬回答道:“苏书记,只要对人民和社会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多亏你让我来一趟,这要不是搞了个突然袭击,真不知道东源县的问题会这么严重。”
苏瑞达感慨道。
张耀扬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其实,只要重用一些能干实事,敢干实事的干部。
基层不作为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然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权力就像是一棵树。
越高的地方,反而越容易修剪。
唯独根部都埋在土地。
这是最难改变的部分。
因为它盘根错节,牢不可破。
苏瑞达知道问题所在。
真处理起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因此,有些问题,他只能先暂时搁置。
……
两个星期后。
东源县的城关看守所。
王铁柱从看守所里走了出来。
根据警方调查,李强民确实没死。
不过,王铁柱拿铁铲将李强民打伤,还是要处理的。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
王铁柱也明白这一点。
他十五岁就混社会,进看守所的频率,比回家还要高。
加上在狱中接受普法教育。
因此,王铁柱遇到警员一点都不慌。
此时,王铁柱拦了一辆摩的,“师父,金山村。”
“五块。”摩的师父说道。
“走吧。”王铁柱上了车。
途经炼油厂时,王铁柱发现炼油厂不见了,他疑惑地问:“师父,这里的炼油厂怎么没了。”
摩的师傅回答道:“都搬走了。”
王铁柱皱着眉问道:“谁让他们搬的?”
虽然王铁柱才出狱不到三个月,但是他听说炼油厂都好多年了。
不管市里的领导,还是县里的领导,都无法关掉它们。
摩的师傅回答道:“除了周哥,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