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听完张耀扬的话后，便以为张耀扬是在投资他的未来。
这种事情也不罕见。
很多企业的老板都会投资有潜力的年轻干部。
这和送礼是一个道理。
没事的时候多和领导走动，总比出事后托人找关系强。
于是，陈宪对张耀扬说道：“只要你的企业依法依规，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那自然是要支持的。”
参观了张耀扬的工厂，总结就两个字——良心。
虽然陈宪不喜欢张耀扬，但是张耀扬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
陈宪也是过苦日子的人。
从小看母亲辛苦劳作，可是，只能获得很少的报酬。
他能体会底层劳动者的艰辛。
“谢谢陈书记。”张耀扬拿起酒杯：“我祝您前程光辉似锦绣，鹏程万里年又年。”
这一声陈书记，让陈宪有点吃不消。
“张董，我不是秘书，我还只是秘书，而且，未来的事……”
陈宪有点慌。
不是害怕的心慌。
而是被人捧的时候，完全失了方寸。
张耀扬看着陈宪，笑着说：“我相信您的才能，未来一定能成为治理一方的好官。”
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耀扬一通捧，陈宪哪能吃得消。
当然，换做是其他人，陈宪肯定不会当一回事。
张耀扬不一样。
张耀扬在捧之前，就做了三件事。
一、查清了陈宪的背景。
二、帮陈宪的小舅子解决了人生的最大危机。
三、帮陈宪的舅舅还清了欠款。
这三件事都代表着张耀扬对陈宪的重视。
……
陈宪回家后，周小洁闻到他一身酒味。
“怎么喝了这么多啊。”
周小洁皱着眉问。
陈宪坐在沙发上，他笑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
周小洁疑惑地问道：“你和张耀扬成知己了？你不是说他是黑社会吗？”
陈宪去找张耀扬还钱这件事，出发前，他告知了周小洁。
按照陈宪的说法，他想要早点把钱还给张耀扬，这样就能和张耀扬撇清关系。
本以为陈宪会快去快回。
没想到陈宪会这么晚才回来，还喝得烂醉。
陈宪摇着头说道：“张耀扬不容易。”
周小洁替陈宪脱掉鞋子和袜子。
“他坐过牢，又没吃饭的手艺和技术，除了继续混社会，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不过，他有良心，自己有能力后，对底层人民给予帮助，对工人也很好，这一点，我佩服他。”
陈宪现在的一番话，完全是站在帮张耀扬说好话，在帮张耀扬找理由。
晚上喝酒的时候，张耀扬和陈宪说了他的过去。
很小就失去父母，吃百家饭长大，为了生计，不得不混迹社会。
张耀扬用真情流露，打动了陈宪。
陈宪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是懂得共情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
很快就和张耀扬聊开了。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吃着大排档，喝着冰啤酒，聊着社会上的种种现象，以及彼此对社会的不满。
比如旧厂街。
以前城管抓的严格，小摊小贩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撵着跑。
现在，张耀扬搞定了城管的人。
城管不再针对旧厂街。
旧厂街也有了新规矩。
没有鬼称，不存在缺斤少两，质量不好的劣质商品，一律不准出售。
不管是旧厂街，还是旧厂街外的民众，都可以在旧厂街买到价廉物美的东西。
消费者不用担心被骗，摊贩们也能赚到更多钱。
还有街上的食品卫生。
如果被查出地沟油，那直接赶出旧厂街，不允许做生意了。
因此，旧厂街夜市的人流量被带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张耀扬。
这条街是张耀扬管着，张耀扬在这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这也符合陈宪对街道的向往。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听着陈宪对张耀扬的夸赞。
周小洁就知道张耀扬和陈宪处的不错。
知恩图报。
周小洁知道是张耀扬帮了弟弟，现在又听陈宪夸张耀扬。
于是，周小洁说道：“老公，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以后能照顾一下，就照顾一下吧，要是张耀扬没了，那些地方又要乌烟瘴气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宪说道。
……
关系要慢慢处。
不能急。
上赶着不是买卖的道理，张耀扬很清楚。
虽然他和陈宪成了朋友，但是张耀扬没有得寸进尺。
张耀扬没有送陈宪很贵的礼物，更没有让陈书婷去找周小洁，带周小洁进太太圈。
因为陈宪是一个书生气很重的人。‘
这种人孝顺，有底线，讲原则。
有时候做的太多，反倒是适得其反。
因此，张耀扬和陈宪后续的交往，都比较‘淡’。
遇到就打招呼。
每周约出来喝点啤酒，吃顿烧烤、大排档，聊聊生活和工作。
彼此放下身份，像是一个普通朋友。
陈宪在京海人生地不熟。
张耀扬和陈宪很快就熟了。
……
晚上十一点。
阿娟大排档依然忙碌着。
张耀扬给陈宪倒酒，他看着陈宪的脸说道：“老陈，你这眼袋有点重啊，最近没睡好？”
“别提了，忙死了。”陈宪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回答着。
张耀扬抽着烟，随口问道：“苏书记又拉你下基层？”
陈宪摇着头说道：“上周苏书记去省里开会，省里要求我们京海在下半年的招商指标翻倍。这几天跟着苏书记到各区县去做调研，会是一场接一场，用到的数据和图表，摞起来有这么高。”
陈宪说着，用手和桌子比划了一下。
张耀扬说道：“难怪你眼袋这么重，这都没时间睡觉了。”
陈宪揉着头：“累倒是其次，主要是指标太高了，不是所有区县的招商引资都容易。”
“确实有点困难。”张耀扬微微一笑，附和道。
“不说了，喝一杯。”
陈宪拿起酒杯和张耀扬碰杯。
张耀扬喝着冰啤酒，心里却是在想着机会来了。
锦上添花，可比不上雪中送炭。
既然京海面临招商困难，那张耀扬就可以利用香江和北美的资金。
既可以帮苏瑞达、孟德海，又可以得到政策上的优惠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