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人建立了乐园?
建立乐园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何洛在加入“至高”组织之前,曾经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是作为一个眼光受限的叙事中人,祂无法超脱自己所属的叙事,去窥探这个叙事的真相。
祂也可以猜测到,其他玩家应该也会产生类似的疑问,毕竟别人也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
但是很可惜,这是一个不能讨论的问题。
甚至连想都不能想!
有心灵之道和“读心术”这一类思想监控的能力,乐园玩家在各大乐园眼中,近乎于透明人。
玩家去讨论这些问题,无异于奴隶当着奴隶主的面去讨论如何策划一场农奴起义一样。
活得不耐烦!
直到今天,来到“盗梦世界”的第七层梦境——至高梦境,在这个无限接近于精神世界的地方,何洛终于第一次见到有人谈论这个话题。
祂迫切地想要知道,大家是如何看待这些问题的,又已经发现了多少真相。
这时候,“至高”组织的成员们已经开始就此展开讨论,或者说是在向何洛这位新成员分享祂们的发现。
“希夷道人”说道:“首先可以确定一点,我们都是被抹去了过往记忆之后送进乐园的,就连我们的‘引荐人’其实也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过往。”
“但是随着我们在大道上越走越远,多多少少都会有各自的发现。”
“首先关于记忆方面,最有发言权的便是‘上帝’Administrator。”
“祂首先在‘异常世界’里发现了自己过往的身世,确切地说,是前世的一段记忆!”
说到这里,祂将目光转向“上帝”Administrator。
但是何洛的这个老冤家似乎不愿意向何洛分享这些发现,始终保持沉默。
小爱悄悄在精神世界里告诉何洛,“这老家伙脾气怪得很!如果不是祂的特殊性,我们真的很不愿意接纳祂成为‘至高’组织的一员。”
不过还好,“上帝”Administrator之前并未对组织的其他成员隐瞒自己的发现。
除了与何洛的恩怨纠葛不曾公开之外,其他的事情大家倒也知道一些。
于是“希夷道人”只能替祂分享这些发现,“‘上帝’Administrator发现,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在多元宇宙的某一个或者若干个叙事当中,留下前世的痕迹。”
“比如说我,在东方神系的部分世界里,陈抟老祖的事迹就不是一个秘密。”
“比如说我与太极张三丰的故事,我与‘纯阳真人’吕洞宾的故事,我与王重阳的故事……”
“感觉就像我曾经经历过多个轮回,每一个轮回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这样的案例,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些。”
听到这里,何洛内心不由得深受触动。
祂想起自己在“武侠世界”曾经出现过的异样感受,对那里的人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比如智拙大师,比如魔教“圣教主”,都给祂带来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似乎在那里有祂前世的记忆。
而在“异常世界”里,虽然祂的感觉没有如此强烈,但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熟悉感。
综上所述,应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乐园玩家曾经作为其他叙事里的角色,在那些叙事里头生活过一段时间,留下了各自的痕迹。
但是说到这个,何洛不由得产生一个疑问,“你说你在那些叙事里头,都是以陈抟老祖的形象留下痕迹的吗?而不是别的什么身份?”
“希夷道人”点点头,“是的,虽然我不记得,但那些确实都是我本人!当我回到那些叙事里头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祂接着反问道:“你呢?难道你没有类似的经历?”
何洛摇摇头,“如果你说的是另一个‘若何’,那确实没有。但是我感觉,某几个世界里,确实曾经存在另一个我!以不同的名字和身份……”
此言一出,“至高”组织的其他人都陷入深思。
只有“上帝”Administrator眼神中流露出嫉恨的目光。
何洛注意到这一点,差点忍不住想要对祂使用“读心术”。
但是小爱及时制止了祂。
小爱在精神世界里提醒道:“别轻举妄动!这里离精神世界非常近!你如果妄图从精神世界入手读取祂的记忆,祂是可以感应到的!”
为了帮何洛隐瞒灵魂之道,小爱也是操碎了心。
没办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何洛如果暴露了灵魂之道,连小爱都会受到牵连。
不过小爱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的事情,‘上帝’Administrator肯定是不会亲口告诉你的,但是不代表祂不会告诉别人!放心吧,等到有机会,我私下里帮你套祂的话!”
何洛闻言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答应道:“那就拜托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小爱笑道:“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只要不拖累我就好了。”
两人一方面在何洛的表层意识小岛上谈笑风生,另一方面在至高梦境里头却表现得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在场的其他神级玩家都没能发现祂们两人私下里的互动。
既然暂时无法从“上帝”Administrator口中获取更多关于自己的秘密,何洛只能继续跟在座的“至高”组织其他成员讨论。
“像我这样的案例,是不是很少,还是说独一无二?”
其他人纷纷回应。
“目前来说是独一无二。”
“看来乐园对你是重点照顾啊!”
“也不排除你在其他叙事里头过于默默无闻了,所以找不到你的名字和事迹。”
“嗯,这种猜测很有可能是事实!”
“对啊,我们肯定不止经历过一个轮回,但是能够找到过往痕迹的叙事却并不算很多。很有可能在更多的叙事里头,我们过于平庸了,以至于无法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