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敲门声实在扰的不行了,才有两个猜拳输了的军汉,小心翼翼的上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看到穿着差役服的官兵们,顿时松了口气,首先排除是山野精怪了。
“你们把文书递过来给我们看看?”
领头的从怀里掏出密封好的文书递给两个军汉。
他们两个又把门关上,才走回去把东西交给了定安县守备。
胡远山眯起眼睛,先确认了蜡封完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私自拆开。
他站起身来穿好棉衣往外走,太师府啊,没想到真的能走到这里来。
当他看到后面站着的那 30 多个,看着比他还滋润的流放犯,顿时也有些无语了。
再看那 10 个押送的差役,显然油水很足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没少捞啊。
领头的差役对着他一拱手:“守备大人可否派人带我们去衙门交接?”
“现在大雪封路,过不去。”胡远山没有下令的意思。
大伯父走上前,递上一个刚才林晚塞给他的荷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感觉份量很轻。
胡远山接过来先是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就有些兴致缺缺。
随意打开一看,瞬间一愣,然后迅速的把荷包塞进怀里,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
“你们在外面等一会,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他转头又进了屋里:“你们谁愿意带路去衙门走一趟。”
大部分官兵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大冷天的,谁愿意出去啊?
而且一群被抄家的流放犯,带路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最后几个平常就是老好人,或者喜欢溜须拍马的站了出来,表示愿意为长官分忧。
其中就有刚才开门的那两个,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那些流放犯了,人都穿着崭新的棉衣,面色还很红润,手里肯定还是有货的。
他俩刚才也看到了一点,那个荷包里面的东西,露出的一角是黄色的,那很可能是金子啊。
林晚在荷包里放了两个 10 两的金锭子,按照现在的比例兑换,就是 200 两银子。
虞朝一个守备的年俸才不到 300 两银子。
在别的地方可能不把这点钱当回事,搞不好人都不稀罕要!
但是这地方一看就是缺油水的,200 两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这次带路的,加上守备自己,一共凑齐了 10 个人。
他们带着流放队伍往军营里面走,从小门出去,就看到了一条清理出来的小路,宽度大概可以通过一匹马。
这要是没人领着,就自己走,还真的找不到。
大伯领着大哥上前,挨个给带路的兵爷奉上了荷包。
守备的一摸就知道他那里面是一片金叶子,心里暗自点点头,这太师府的人还挺识时务的。
到时候多照顾他们一些吧。
其他人没忍住打开了荷包往里面看,呦,20 两银子,可够他们赚上大半年的了。
10 个兵爷都很满意,这家人不错,他们这个穷地方油水少,一年到头也就靠那些过路的商贾给点孝敬钱。
从这边再走上几个时辰,度过一条河,就能到对面的沙俄地界。
沙俄人喜欢黄金,那边家家户户都有不少那玩意,他们也舍得拿出黄年换这边的丝绸,瓷器和茶叶那些他们没有的东西。
不过风险也大,沙俄人的凶残程度也不亚于匈奴,能到这两个地界做买卖的,都是做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人物。
别看这边穷,但是山匪强盗还有好几波,他们这些人偶尔还会护送别人过河,只要你出的起银子。
......
因为太师府的人从军营离开前,都被重新戴上了脚镣。
冬天本就穿的多,没有负重走路就很费劲了,别提还要戴着脚镣,平常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整整走了两个多时辰。
那条路直接通到县衙后身,其他人都留在原地等着,守备只带着领头的差役进去了。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才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差役。
林晚眉头微皱,看这情形,肯定不是好事。
领头的差役走过来,装作帮她解脚镣的样子,蹲在地上快速说道:
“我没看到公文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县太爷的面色惊讶中还带着遗憾,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叫来留守的衙役带你们去交界河。”
守备的则是走到了大伯的面前,小声的说着什么。
交界河?林晚微微睁大了眼睛,狗皇帝难道是要把他们送到沙俄地界去?
这玩意要是过去了,不就成彻底叛国了吗?回头给他们扣个帽子,在流放地还不知悔改,直接就跑出了大虞朝的意思?这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大伯的面色也很差,回头看了一眼,林晚冲他点点头。
这么想,出国了更好,她正愁手下没兵马呢,多抓点沙俄人帮自己冲锋陷阵不是更好?
至于京城里留着的那些亲朋好友,如果因为赵家人被送出国就被连累没了,其实也是好事,省着打进京城去还要束手束脚的,自己会为他们好好报仇的。
林晚装作脚疼的样子低头揉了揉脚踝,同样小声的对领头的差役说道:
“你回去复命的时候,如果还活着,就去想办法通知,当初帮太师府打点的那几户人家,让他们离京或者藏起来。”
领头的差役也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事和自己说好么?这是打定主意要反了?
林晚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还塞了他一张之前特意留起来的大额银票:
“你放心吧,狗皇帝就算送我上天了,我单凭自己都能打回去,你只需要考虑好,是想要从龙之功,还是到时候送你全家去见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