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冶看了一眼马车里的林嬷嬷她们,“你们先下去,我和小柳单独聊两句。”
看着一脸严肃的江冶,江柳心底一瞬间便没了个底,难不成是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马车里清了人,只剩下他们兄妹俩还有岁岁。
“哥哥,到底怎么了?”
江柳的心被揪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小柳,”江冶将身后的篮子提到了身前,“你准备好了吗?”
“嗯?我要准备什么,”江柳一头雾水看向面前的大篮子,“哥哥,这里面是?”
“呼——”
江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大裘给掀了开来。
“呵!”
江柳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大了瞳眸,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眼眶瞬间一片湿润.......
“喂,江辞,你给我过来,”江柔下了马车,直接拽着江辞的衣领走到一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搞些什么?!”
“我们明明亲眼看见安安小少爷他被..........,”顾声也同样震惊极了,“小辞,这中间究竟藏有什么关子?”
“不是我的主意,”江辞无奈,解释道,“这其实都是表妹的主意,她想着趁此机会将姑姑和安安岁岁送离相府,于是安安被挟持那天,表妹便将计就计上演了一处‘假死计’。”
“可是,”江柔一时不解,“表妹为什么要送姑姑她们走啊,而且还要用这种方式,姑姑如果要走难道姑父他们还能不放姑姑离开不成。”
“如果江柳姑姑要走,丞相倒是会放她离开,只是肯定是带不走安安小少爷的,若是安安留下,那江柳姑姑她也肯定不会离开,”顾声分析道,“解姑娘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让江柳姑姑可以从深宅中解脱,也是为了可以带走安安和岁岁,不然安安作为相府唯一的男丁肯定是带不走的。”
“没错,”江辞看向顾声,十分赞同地点着头,“表妹就是这样想的,她说相府里的暗箭太多,太多人都在盯着姑姑她们,尤其是像安安和岁岁他们,根本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表妹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样最起码可以让姑姑她们危险。”
江柔又惊又奇,半晌她才慢慢消化了这件事。
只是,她踩了江辞一脚,“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尤其是姑姑,你没看到姑姑这些天有多伤心吗?”
“是表妹不让说,”江辞自知理亏,只是往旁边躲了躲,“她说这样姑姑她们的反应才最真实,不会让某些人生疑。”
“姐,姐姐,”江辞拉着江柔的胳膊,“现在你也已经知道了缘由,等会爹那里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柔坏笑,“想让我帮你啊?”
“嗯嗯!”
“呵呵,想得美,”江柔一下扯过自己的袖子,挽着顾声的胳膊往回走,“自己想办法去,让你连我也瞒着。”
“顾声哥,你快管管她,”江辞连忙追上去,“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忍心看着我被爹收拾吗,你们等等我...........”
“安安,”江柳热泪盈眶,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真的是我的安安吗?”
她小心翼翼地将安安从篮子里抱了出来,贴着他的小脸,又哭又笑,“哥哥,这真的是我的安安,他有温度!他没有死!哥哥,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江柳满怀希冀地看着江冶,等待着他的答案。
“嗯嗯,这是真的,不是梦。”
等到肯定回答之后,江柳激动地抱着安安,喜极而泣。
“不过,”江柳反应过来缓缓抬起头,“哥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安不是已经..........,安安这段时间待在什么地方,那我们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外面,姐弟俩的聊话声传来,江冶看向了车窗的位置,“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让他来告诉我们答案了。”
*
“辛苦小姐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如此赶路能在吉日之前送小少爷入祠堂。”
天落夜幕,解忧他们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栈。
“我都明白,管家无须多虑,”解忧抱着手中的骨灰盒,神色悲伤,“只要能让安安及时入祠堂,下辈子可以平安,我吃再多苦都是愿意的。”
“小姐节哀,”管家俯首,“老奴不打扰小姐歇息了,等晚饭是让下人来喊您还是给您端到房间里来?”
解忧摇了摇头,又长又缓地叹了口气,“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了,其余杂事就麻烦管家伯伯您了。”
身旁,锦秋和白芍一左一右扶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娇弱的身子就能跌倒下去一般。
“不麻烦,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解忧无力再应付,便转身回了屋。
“锦秋,白芍,照顾好小姐,”管家吩咐道。
“是。”
管家看着关上的屋门,有些同情地叹息了一声,随后转身下了楼,却不曾注意到从身后那道门缝里溜出来的一双眼睛。
“小姐,管家已经下去了!”
目送着管家到了一楼,白芍快速合上了门缝,锦秋见状将行囊里的解忧让她们准备的衣服给拿了出来,“小姐。”
“姑娘,马匹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能出发。”
涟漪从窗户外面敏捷地翻了进来。
“我知道了,”解忧脱下身上繁琐的裙子,换上利索的男装,“就按照我交代你们的去做,明白了吗?”
锦秋有些紧张。
“别担心,”解忧安慰道,“这一路上让白芍替你说话,到了祠堂你们只要帮我拖个两三日就行。”
“小姐,”锦秋担忧道,“那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
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她拍了拍锦秋的胳膊,“走了。”
“涟漪,小姐可拜托给你了,”锦秋叮嘱。
涟漪朝她们二人投去一个认真的目光,随后揽着解忧的腰从窗户一跃而下,二人的身影和黑夜融为一体,等锦秋和白芍跑到窗户往下望时已经看不见了她们的影子。
“唉,老天爷保佑,”锦秋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您可一定呀保佑小姐平安回来。”
锦秋和白芍也只比江柳他们早那么一晚知道安安健在的真相,尤其是在解忧说出需要她们扮演解忧送‘安安’入祠堂时,锦秋她们更是惊上加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着其中的转折。
解忧说让她们来配合扮演自己,她要出去取个东西,虽然没说要去哪里,但是锦秋想小姐既然会如此为难,隐蔽,想来这东西肯定不好取,若是在途中再遇到什么危险.........,一想到这里锦秋更加担忧了。
“小姐福大命大,”白芍安慰道,“而且还有涟漪在,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驾!”
风肆意地吹着肩上披着的大氅,迎面而来的寒风让解忧睁不开眼。
“姑娘,”涟漪和她并驾齐驱,担忧道,“夜里风高,不如我们等白天再赶路?”
“不用顾忌我,我有分寸,”解忧喊道,“女儿谷距离这里路程遥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驾!”
解忧再次提了速,见状,涟漪一咬牙狠了狠心,也追了上去。
“驾!”